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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若洪浪,氣若天火,連南靖元的父親也一起罵了進去,南靖元卻嚇得半點聲都不敢吭。他父親是南山嶽的親兄長,關係一度僵持到彼此做夢都恨對方到咬牙切齒的地步,儘管近年來有所緩和,但終究也好不到哪裡去。
南渙林一死,維持兩家人依然在一起的線崩然斷裂,南山嶽對南靖元再不必有好聲氣。
背著手在兩個人的面前踱了兩圈,南山嶽指著南無忌的鼻子道:「這種事,若是在往日,我不屑於說你。可現今是非常時期,須得格外謹慎,步步小心。可你到好,他淺水清挖了個坑,你就主動往裡面跳,還跳得歡天喜地,跳得不亦樂乎,跳得惟恐不深,惟恐不死~!」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
「知道錯有個屁用!要不是閔先生及時報信,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淺水清……」南無忌咬著牙哼出一把冷聲。
他知道,這時候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欣然笑道:「相爺何必動怒,如今淺水清的陰謀已被我揭穿,則再無能力對付南家。以相爺的身份與手段,還不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南無忌有些疑惑地看看他,這個人,他卻還是頭回認識。
猶豫了一下,南無忌低聲問:「請問閔先生是怎麼知道淺水清的陰謀的?」
他尚未回答,南山嶽已經替他答道:「閔先生智慧過人,見微知著。這些日子,我們和淺水清鬧得不可開交,天下盡知。閔先生去年在清野城曾與淺水清認識,彼此相交的並不愉快,淺水清口出惡語傷人,閔先生早看他不慣。你可知,淺水清的那本兵書是在什麼地方寫的?」
南無忌搖了搖頭。
南山嶽道:「是在一個青樓曾經的紅歌女的畫肪上。」
南無忌突然想起一個名字,失聲叫道:「樂清音?」
南山嶽嘿嘿冷笑:「我聽說,那個飛煙就是樂清音在大半年前收的一個弟子。確切地時間,是去年的十月份,你當知道,這個時間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東部草原馬匪猖獗之日!淺水清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做下了一連串準備。樂清音和淺水清是什麼關係?」南無忌刷地站了起來。
「還能是什麼關係?一對狗男女而已!」南山嶽大叫道:「誰讓你站起來了?」
南無忌嚇得又跪了回去。南山嶽怒哼:「要不是閔先生早知道這兩人有隱情,在聽說飛煙是樂清音弟子之後,暗加觀察,猜出其中詳情,我南家現在也不可能知道淺水清的陰謀詭計。這一趟,真是要好好多謝先生了。」
「南相客氣了,我早看那淺水清不慣,驕橫跋扈,無所不為,苦於無縛雞之力,難以對付這個傢伙,還好總算及時揭穿他的陰謀,令其詭計不能得逞。南相若能藉此機會反擊淺水清,也算是為幫閔某出了口氣。」
「沒錯!」南山嶽冷笑道:「淺水清陰謀害我,一旦失敗就反遭其噬。這些日子我苦思對付他之良策,沒想到先生卻為我送上門來。哼哼,如今他計劃泄露,那麼明日就是他敗亡之時。我將向陛下揭發他的一切罪行,包括他和草原蘇雲之勾結,殺害我父之毒辣,媚惑太子之陰謀,如今一切都已鐵證如山。我看他淺水清還拿什麼和我斗!」
「那麼明日殿上……?」
「你將做為證人,與我一起晉見陛下。」
「謝丞相!能得見聖上天顏,正是江川一生所望。」
南山嶽陰森森道:「閔先生是才智過人之士,我看你有如此智慧,善於推敲人心,分析時弊,也算是我帝國人才。若是閔先生沒什麼去處的話,就來我南府做個參席吧,一來算我回報閔先生報訊之功,二來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向閔先生多多討教一番。」
「南相看得起小人,小人自當為南相做牛做馬,肝腦塗地以報之。」
「我不要你為我做牛做馬,我只要你為我剷除異己。」
「小人定竭盡全力,只為殺那淺水清!」他說這話時,臉色格外的猙獰,語氣分外的冰冷。
……
別看熊的樣子又憨又苯,一隻普通黑熊的奔跑速度,在最快時其實可以達到3秒鐘50米,遠比人類百米飛人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它們維持高速奔跑的能力可以達到三公里之遠,其耐久力也要比人強許多,和熊比賽跑,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一種奢想。
眼前的這隻黑熊,比一般的黑熊更要大出一倍,它每踏出一步,就頂得上常人跑出好幾步。儘管無雙離楚步履如飛,可是後面追逐的大傢伙卻還是越來越近了。
「媽的,它還陰魂不散了!」離楚憤怒大叫。他乾脆停下腳步,回手又是一箭。
依然無功。
「吼!」
巨大的山林黑熊仰天狂嘯,聲浪匯聚成無邊海浪,拍打著接天山叢林地帶。
狂風吹過,人連站都站不住。
嗖,嗖,嗖連續十數支長箭射在那熊的身上,卻連皮毛都無法射穿,反而引得它憤怒得連連大叫。
它一下子人立而起。
這一立,仿佛一座山橫亘在兩人的面前。
一隻普通的成年黑熊,一般在四肢著地的情況下,身高大約1.5米,立起時最高可達2.7米,但是眼前的這隻黑熊,四肢著地時就已經達到了三米多高,它這一立起,眼前立刻是一片巨大的黑影撲面,身長差不多有七到八米,幾乎與樹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