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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狂笑起來:「怎麼我沒勸你投降我軍,你反到有勸我反水的意思?范將軍,你不會真得這麼天真吧?」
說著,淺水清站了起來:「在我看來,范將軍雖名揚天下,但所謂韜略戰術其實也不過如此。如果真要選擇,在我的眼裡,其實拓拔開山要比你有價值得多了。所以我縱有精力,也是用他的身上,而不是你的身上。還好,他這個人不象你這樣冥頑不靈,我只是稍加詞色,他就歸順於我了。」
「你說什麼?拓拔開山他投降你了?」范進忠跳了起來,幾名牢卒死死地按住他,惟恐他傷害到淺水清。
「這不可能!」范進忠瘋狂大叫。
淺水清的眼中露出一絲譏誚:「你不相信?那好,你來看那邊。」
他手指遠方,在那遠處的一片小坡上,月色下是數道朦朧人影,中間的一個,高大威猛,氣勢非凡,赫然正是拓拔開山。
他現在一身便裝,身邊還跟著數個天風軍士,手中雖無武器,但那原本桎梏滿身的鐵鎖鐐銬卻已無影無蹤。
范進忠呆呆地看,他的眼力很好,他能清楚地看出那的確是拓拔開山,而不是別人假冒的。事實上他這樣的身形,怕也找不出幾個可以假冒的人來。可是現在,這個曾經止水最勇猛的武將,天風軍的階下之囚,竟然成了一個自由的人,可以和天風軍並肩站在一起,相互說話了?
這還能說明什麼?
范進忠重重地跌坐下去。
原來,勇猛率直和忠心為國,真得是不能劃上等號的嗎?
原來,象拓拔開山這樣的漢子,也可以為了性命而舍家棄國嗎?
原來,所有的忠心,最終都只是鏡花水月,可以輕易的粉碎的嗎?
他痛恨,從未有過的痛恨之情油上心頭。那個他曾經最愛護最喜歡的止水猛將拓拔開山,這刻在他的心中,算是徹底死去了。
他頹喪地搖頭:「淺將軍,你贏了。你來找我,就是想借拓拔將軍來刺激我的吧?」
淺水清正色道:「范將軍一生戎馬,名揚天下。我天風軍征戰十年,未有寸進,皆因將軍之功。將軍的能力本事,其實我是很看重的,又怎敢輕忽怠慢。剛才是我新得猛將,一時得意忘形,還請將軍原諒。其實,我今晚這麼急著過來,到是真心誠意想要為將軍做點事的。」
范進忠冷笑:「難不成你還想放了我嗎?」
「要說放將軍,那除非是將軍肯降,否則我是沒能力做到的。不過將軍雖為階下之囚,卻也總有些未了心愿吧?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將軍,有什麼心愿需了,淺水清或許可以代勞。」
「多謝美意,不過,我沒什麼未了心愿。既然我現在做了俘虜,你們要打要殺,悉聽尊便。」說著,范進忠乾脆閉上了眼。
淺水清呵呵笑了起來:「真是這樣嗎?難道說這種情況下,你都不打算跟自己的家人說上幾句?」
聽到家人這兩個字,范進忠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
這次做了囚徒,以後,怕是終身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吧?他嘆息:「縱有千言萬語,也是欲訴無門了。」
淺水清立刻吩咐:「拿紙筆來,讓范將軍為他的家人寫封信。然後你們用油布包起來,快馬趕到京遠城,射進城去。」
范進忠的眼前一亮:「淺水清,你真肯幫我給家人送信。」
淺水清正色道:「只要你不泄露我軍機密,你就是給抱飛雪寫信,給商有龍寫信,甚至給你們的國主寫信,我也都幫你送。」
那一刻,范進忠的心中一陣感動。
信,很快就寫好了。
淺水清拿著信,仔細地讀了一遍。可能是因為知道要經過檢查的原因,裡面的確都只說了些離別之情,另外就是表示一下,他范進忠誓死報國,絕不投降敵人云雲的話語。淺水清微微笑了一笑,然後用極隨意地態度說:「拓拔將軍雖入了我天風軍,卻也是逼於形勢無奈,情非得已,還請范將軍也為他寫上幾句好話吧。」
這個簡單的要求,范進忠自然不會拒絕。他雖痛恨拓拔開山的背叛,卻總還是有著十數年的交誼。畢竟,他也曾是自己最喜歡的得力武將。
看過范進忠補上的話後,淺水清滿意的點點頭。他招來一名士兵,命他立刻去送信,這才站起來對范進忠說:「我的事情已經結束,就不在這裡多作逗留了。將軍還請自己保重。」
說著,他再不做絲毫停留,立刻走出牢獄大門。臨走前,他眼神中飽含笑意,深深地看了范進忠一眼。
望著淺水清在雨夜中逐漸淡漠的背影,不知為何,范進忠隱隱地感覺有一絲不對。
這個淺水清,為什麼會那麼好心,為自己傳遞家信?
還有拓拔開山,那樣忠勇剛烈的一個漢子,怎麼這麼輕易地,就會投降他了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有些迷惑。
他原本初見拓拔降敵,心神激憤一時無法思考。
可是這刻淺水清走了,他反到鎮靜下來了。他畢竟是曾經統率三萬大軍的北門關統帥,止水國僅次於抱飛雪的第一名將,心思其實相當周密。這刻心中心中生疑,立刻覺得好象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他總覺得,淺水清沒道理就這麼突然過來找他,並如此示好為他送信。而拓拔開山在被提出牢後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輕易投降,更與他這幾天在牢中每天喝罵的表現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