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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八尺一溜煙地跑出去,將小猴子放到一棵樹上,輕聲說:「去吧,小撓,去找你該找的人。」
小猴子吱吱叫了幾聲,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半個時辰後,山狗軍休整完畢,重新上路。詭八尺依依不捨地回首後方,眼中露出的卻是無比的狡黠之意。
大軍過後沒多久,山崖邊出現一個鬼頭鬼腦的身影。
左右探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附近後,那身影快速地向著一棵大樹跑去。
正是和飛。
他不是應該去找鐵風旗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答案耐人尋味。
輕靈地奔走騰躍在山川間,和飛來到一處空曠的荒地上,他用手撮起嘴唇,不挺地發出類似於猴叫的吱吱聲。
吱吱聲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以至於連和飛本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樹上突然掠過一道小小的影子,直投入和飛的懷抱中,正是小撓。
「你可算出現了。」和飛擦了一下滿頭的汗。
看看小撓腳上的傷勢,和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小東西,你果然心腸夠狠,自己心愛的寵物都捨得這麼下手。」
小猴子的叫聲里充滿了委屈。
和飛摸摸小撓的腦袋,柔聲道:「小傢伙,忍著點,哦,哥哥給你治傷。」
輕輕地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小猴子的斷腿處那麼一划,和飛從裡面抽出了一團皮卷。小心地將皮卷藏好後,和飛抱著小撓趁著夜色,向著南部匆匆趕去。
沒有人能夠想到,世均洋不信任詭八尺,詭八尺同樣也不相信世均洋。當世均洋還在試圖矇騙詭八尺,借他的手傳達假消息給對方時,詭八尺卻準備了一記後手,就是讓和飛早早準備,接應新的信息。新的信息,才是真正準確的關於山狗軍動向的消息。
……
由於已經是平民身份,淺水清和他所有的部下都脫掉了盔甲,換上青布衣衫,少數選擇單幹的,甚至連兵器也都拋棄。他們如今不再局限於行走荒野,而是可以藉助於人少的機會,混跡於城防嚴密的大城之中。由於到目前為止,驚虹國內的局勢尚算穩定,鐵血鎮始終處於被追殺的狀態中,因此各地城防對個別人員的防衛心理並不強,這便給了大家趁虛而入的機會。
但是機會固然就擺在眼前,怎樣利用卻要靠各自的本事。淺水清灑出去五百個種子,能夠長成參天大樹的,卻註定不會是五百棵。但是沒關係,動亂就如浪潮,是一浪推動一浪翻捲起來的,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的歲月里,只要有那麼一兩個人成了氣候,驚虹人就會遭遇到很大的麻煩。
所有分散行動的隊伍中,又以淺水清率領的人最多,隊伍也最壯觀,由此引發的波浪,也最大。
而一個小小的巧合,更是直接將淺水清再度推到風口浪尖之上,進一步催化了他的行動。
3月21日,當日夜,一支為數不到百人的隊伍停在了一處村莊附近。他們如今正在朝著南部進發,其目的是鐵風旗。
不遠處的燈光一明一暗,忽閃忽亮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這意味著前方有一支部隊正在行進。
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在這一帶出現?
淺水清眉頭微微一皺,他向身邊的一名小戰士甩甩下巴,那小戰士會意,匆匆往前跑去。
沒過多會,小戰士回來,對淺水清低聲道:「是傭兵團的人。」
「傭兵團?」淺水清有些迷惑。
想了想他說:「不用理他們,咱們到路邊去,讓他們過去咱們再走。」
近百名戰士一起向路邊靠攏,為那支正在趕路的傭兵團讓路。
關路的傭兵團大約有三百人左右。為首的是一個中年漢子,滿面虬髯,大眼瞪得溜圓,肩頭上還抗著一把大斧子,走過淺水清他們身邊時,對淺水清等人看個不停。
一名叫三保的士兵低聲問淺水清:「將軍,他們這樣看咱們算什麼意思?一個個就跟狼似的。」
淺水清輕笑:「這個時候可不能叫我將軍了,從現在起,我叫雲清,是驚虹北部的商人,你們都是我的護衛。至於你的問題嘛……簡單,傭兵團有時候也會客串做土匪買賣,關鍵看值不值得,生意安不安全。」
「媽的,那意思就是瞄上咱們了?」
「放心,他們不敢下手的。」淺水清冷冷回答。
儘管人數比對方少,但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任何時候都會表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他們將路讓給了傭兵團,自己則背依在小樹林一側,一部分人並不現形,而是隱匿在樹上林中,小心地觀察對手,伺機而動,他們沉穩的氣質,還有臨危不懼的風度,很明顯在提醒所有覬覦他們的人,想要從他們身上撈好處,只怕就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傭兵團畢竟不是專業的盜賊團,每一名戰士都是用金幣爭取回來的,死了一個人,就必須支付一定的善後費用。沒有把握的仗絕對不打,眼前這批人看上去沒多少錢,看架勢到是頗不好惹,顯然不是輕易能吃下的,那傭兵團首領狐疑地觀察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無意義的打劫行為,但卻派出了一個人來過來問話,看樣子是想摸摸底。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那人站得遠遠的大聲問道。
淺水清冷笑道:「做生意的,從北到南,再從南到北,一點小買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