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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鐵血鎮一萬餘人在此地,哪怕沒有淺水清坐鎮指揮,只要對方不是聖堂武士隊,以一敵三,鐵血鎮也敢言必勝,可是雲翔鎮可就沒這個把握了。洪遠座下的將軍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刻衛夏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明白,如果可以還是儘量坐守待援的好。如今雲翔鎮已在這裡布置好大量防禦,對手如果敢攻,不敢說穩勝對手,守個幾天應當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藍山峪是個喇叭口,大頭朝向天風,先天上利防守而不利進攻,因此衛夏的說法極有道理,如果能在藍山峪外圍以扇形布置防衛力量,形成多道防禦線,則敵人要想衝過去,就勢必要付出慘重代價。
於是一番軍事討論之後,雲翔鎮上下眾將均決定,堅持防守,不求有功,先求無過。
有人守,就有人攻,在藍山峪南端做好了堅守決定的同時,其北端阿德金伯爵的營帳里,同樣也在和麾下將領探討著明日的進攻計劃。
……
阿德金絕不是一個以仁慈出名的將軍,這個有著鷹一般眼神的禿頭大漢,人稱禿鷲。他在聖威爾有限的戰史中,以兇狠,殘暴,狡猾,毒辣和犀利的進攻聞名。他就象一隻真正的禿鷲,總是在目標的上空盤旋著,用那雙銳利的眼神搜索目標,尋找弱點,然後一擊致命。他對敵人的冷酷無情就在於他總是儘可能地把敵人殺死而非俘虜,就象一隻真正的食屍動物,到了它手中,連個渣都不會剩下。
斯波卡約給阿德金的任務很簡單:在主力大軍來到之前,拿下藍山峪,為後續部隊的暢通無阻開闢道路。
既然要打,就必須打個徹底,僅僅為了發泄憤怒而打仗,那是蠢人才幹的事。當舉國上下都為淺水清驅逐曼德教的行為感到憤怒時,斯波卡約考慮的只是如何利用這種軍心士氣,打出一場真正能為公國帶來效益的戰爭,將主的榮光撒遍這異教徒橫生的大地。阿德金作為斯波卡約手下的頭號打手,自然深明他的意圖所在。
「伯爵閣下,根據我們觀察到的情況,負責前來阻截我們的,是翔龍軍團的雲翔鎮,領兵的叫洪遠,人稱鐵獅。」
「鐵獅?」阿德金陰婺的眼神里吐露出絲絲的寒意:「那老子明天就把他變成死獅!」
呼啦啦旗下的一批大將全都站了起來,一名高個猛漢放聲叫道:「伯爵閣下,就讓我領先鋒團去教訓教訓那幫天風人吧,讓他們見識一下我主的威嚴!」
「貝斯特,你對主的虔誠毋庸置疑,但是明天的戰鬥,不適合你去。」
「為什麼?」那大漢怒嘯。
阿德金的聲音越發陰森冷酷:「因為明天,我們要給他們上演一齣好戲。在大公爵駕臨之前,我們要先拔頭籌,拿下藍山峪!」
……
第二天一早。
「報!!!」外面斥候的急告聲驚醒了尚在沉睡中的洪遠。
「出什麼事了?」洪遠沉聲問。
「聖威爾軍已經開始在對面集合人馬,排布陣形,看樣子是要準備進攻了!」
洪遠微微一怔,不過隨即又回過神來,大聲道:「立刻通知各部將軍做好戰鬥準備,來人啊,跟我去前面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媽的聖威爾的那幫鬼佬,還真想蠻幹不成?」
匆匆披上盔甲,洪遠跨上馬背旋風般衝出大營。眼前是一片刺眼的亮光,那是陽光照射在精亮的盾牌後發出的反光。
數以千計的槍盾兵正在排成一列列整齊的鋼鐵大陣,長矛在旭日下閃著精光,逼出懾人的光芒。
雲翔鎮的戰士靠在尖木柵組成的障礙後,不少弓箭手已經登上高處,做好了射擊準備。一道完整大曲線如波浪般划過,無數箭尖同樣發出奪命寒芒,仿佛一道天邊彩虹般絢麗光彩。如果敵人敢衝過來,那麼迎接他們的將是死神的擁抱。
用手中的千里眼仔細觀察了一下對面的情況,洪遠微微嘟囔了一聲:「全是步兵,而且都是槍盾兵,阿德金就這么小看老子嗎?」
聖威爾的槍盾兵是頗具地方特色的一種兵種,他們一般右手持槍,左手持盾。為了更好的發揮這種長武器與盾牌的搭配,槍盾兵的槍比一般騎槍還要來得更短一些,盾牌也都是小型圓盾,而非重甲兵那種可以將整個身體都遮擋住大塔盾。這種槍盾兵的行動靈活,比一般的刀盾兵擁有更強的殺傷力和攻擊範圍,但是對陣型要求較高,在大規模野戰中如果組合得當,也是相當實用的,但不利於混戰,同樣不利於攻城拔寨。
如果對手僅靠這些部隊就想衝破雲翔鎮,占領藍山峪,洪遠幾乎可以肯定,等待他們的只有失敗。然而隱隱約約地,洪遠覺得那個傳說中的禿鷲伯爵應該手底下還暗藏了一張牌,否則,他實在是理由如此輕舉妄動。
「傳我命令,全鎮嚴防死守,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得擅離職守。如果敵人靠上來了,就用弓箭招呼。保持三千人的預備隊,做最後應變。敵人若退,不許追擊!」洪遠下令道。
這是聖威爾人自對天風宣戰以來的第一場戰事,洪遠不希望在自己的身上出現任何問題。
下一刻,隨著遠方那嘹亮的號角聲響起,聖威爾軍的鋼勁腳步疏然動起,踏出大地的呻吟,成千上萬支鐵矛兇猛沖向雲翔鎮的防禦圈。兩國之間的第一場戰鬥,就在這種情況下,驟然打響。
第五章 血戰藍山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