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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強壯的身體,高昂的戰鬥意志,豐富的戰鬥技巧,在那場震動人心的戰鬥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們的頑強,兇猛與強悍,震撼了每一個止水人的心神。
在他們之後,為數兩千三百名的佑字營戰士,以整齊的步兵方陣踏出一股鋼鐵洪流。與前者相比,他們或者缺乏強健的身體,但是擁有絕對嚴格的軍事紀律,和在戰火中飽經洗禮的血火之魂。他們通過緊密的配合,戰陣的運用,以及對器械的熟練使用來成倍發揮出自己的戰力。
無數攻城塔,重型投石車,八臂連環弩還有百弩連機,如今一一呈現在止水的面前。
淺水清再不將自己的家底藏著掖著,而是將它們全部拿出來,震懾敵魂。
「報大人,淺水清率佑字營及佑字營聯軍殺到!」有士兵匆忙來報。
「早就看到了。」司名海無奈地嘆氣:「這只是先鋒而已,後面還不知有多少呢。放心吧,目前兵力對比差別不大,他們暫時不會進攻。讓大家稍安勿燥。」
他話音剛落,遠方已傳出驚天號角。
號角低鳴聲中,陣型變換,一輛輛重形投石車已被推上戰場。
熊族武士們嚎叫著鑽進攻城塔,已經開始了準備登城的備戰工作。
在那悽厲的鳴響中,一隻青銅大瓮被抬了出來。
那上面,三支血色線香奇長奪目。
司名海驚得魂都要飛了,淺水清竟已再次點燃血香。
香起,城降,人可保。
香滅,城亡,人盡屠。
自京遠城焚香決戰後,淺水清竟再一次點燃了他的血色線香。
司名海心頭震驚,再不明白淺水清是怎麼想的。
難道他連後路軍都不等,就打算依靠自己手下這五千三百名戰士,以一對一,強行攻下定州府不成?
身為攻城一方,在攻打敵國的戰爭中,第一仗就宣布不降即屠,難道他就不怕引起全民反抗的浪潮?
司名海不相信他敢那樣做。
在那一刻,他做出了一個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決定——堅決抵抗,誓死不降。
……
淺水清遙望遠方蒼茫,眼中再無一絲憐憫。
他看著血香一點一點焚出城市在滅亡前慘烈景象,直到那最後的一刻,終於吐出那幾個冰冷的大字:「血香已盡,城尚未降,傳令進攻,一個不留,殺!」
下一刻,無數戰士沖喝吶喊著,搖曳出內心中最狂野的瘋狂血性。
第十二章 屠城令(2)
戰爭如賭博,拼心理,拼技術,拼素質,但最重要的是拼實力。
當一個人手裡抓了一把好牌時,就算對手的賭技再好,也不可能是王牌的對手。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及時棄牌,轉戰下一局。
熊族武士那強悍的近身作戰能力,是淺水清手中的一張王牌。就象蒼野望如今把佑字營當作是一張王牌來打一樣,淺水清也是同樣如此。
最能發揮熊族武士強悍的力量的,莫過於攻城戰爭。
在這裡,他們皮糙肉厚的防禦能力和強悍的攻擊能力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體現。狹窄的空間裡,力量型的戰士比技巧型和配合型的戰士更容易擁有發揮的機會。
他們藉助攻城塔上城樓,使用重型武器強行攻城,這種場面和攻城方式,司名海以前從沒聽說過。儘管他知道熊族武士在京遠城一戰中有多麼強大,是怎樣以幾乎無損的情況下全滅定武門八千守軍,但他還是沒想到淺水清又會再一次故技重施。
戰爭中,不可能每一場戰事都會使用出不同的戰術。
這世上的戰爭千千萬萬,戰術卻只有那麼翻來覆去的幾種。所以要想打贏一場戰爭,沒有老套的戰術,只有合用的戰術。
利用攻城塔強大的掩護和輸送能力將熊族武士送上對方城頭,是淺水清為熊族量身打造的一套攻城術,佑字營做配合,熊族主攻,雙方早在一次次演練中配合得天衣無縫。他當然不可能用過一次就輕易放棄。
事實上,他還要用上更多次,直到某天,人們找出破解它的方法之前,他都會一直使用下去。
淺水清的目光,隨著城頭戰事的進展而不斷變化著,每時每刻,他都會根據戰局的變化做出相應的部署,發出各種指令,然後第一時間通過傳令兵傳達到每支部隊那裡。
隨著地位的上升,戰事指揮次數的增多,淺水清的一顆心也正在變得越來越硬,如鐵石般堅硬,如冰雪般冰冷。
遠處的廝殺,仿佛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偶爾看出幾步精妙的棋路,然後就隨口指點一下,加速戰局形勢的進度。
於是,這場沒有懸念的攻城之戰就這樣順理成章的進行著,在經過了京遠城那場慘烈的戰鬥之後,眼前的一切抵抗,都顯得太過輕鬆,太過微不足道了。
「報!」後方有傳令兵急急趕到:「驚掌旗帶領鐵獅營和虎豹營正在趕來。他們派人來問,為何前方這麼快就發生戰事。」
淺水清懶洋洋地回答:「你去回報驚將軍,就說佑字營首發先鋒,將為鐵風旗直下一城。讓後路軍暫時不用急著趕路,慢慢等著接管就是了。」
「是!」那傳令兵呆了一下,還是立刻回去稟報驚風展了。
淺水清看著那傳令兵離去,眼中閃過一點冰寒,他冷冷道:「命令全營加快攻擊進度,必須在驚風展來到之前下城。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