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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下一刻,天風人的大軍會不會一起呼嘯而上,以強攻之勢拿下京遠城頭呢?
這場戰爭,比耐心,拼體力,熬精神,就看誰是能撐到最後的人。
抱飛雪陰冷的眼神,越發的寒意陡峭了。
他今年還很年輕,才二十九歲,雖是止水第一名將,卻是年輕有為。
「有龍,你說……我們還能守住京遠城多長時間?」抱飛雪輕聲問道。
商有龍微微呆滯了一下,卻終是未答。
他想說,我們永遠都能守下去,想說,有抱飛雪在,天風人就一定進不來。
可是他終究什麼都沒說。
希望,是給戰士們用的。將軍們,卻永遠要看到現實。
現在的京遠城,每守住一天都是奇蹟。
抱飛雪悠悠道:「這場仗,止水已是敗定。京遠城,也已朝不保夕。不過蒼野望若是以為,拿下了京遠城,就等於拿下了止水,他就大錯特錯了。」
商有龍看著抱飛雪,抱飛雪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厲意:「決定戰爭勝負的,並不總是在戰場之上。軍事上解決不了的問題,未始不可嘗試一下外交手段。」
抱飛雪霍然回首道:「有龍,只要你我能再堅守住京遠城半月,到時候,咱們就等著看天風人的好戲吧。我要把所有失去的,全部都拿回來!!!」
第二十八章 叛將(1)
淺水請和佑字營的回歸,就象是一劑強心針,打在了天風軍人的身上。
對天風軍來說,淺水清就是一個擅於創造奇蹟的英雄。
他總是能將一切不可能的事變為可能。
而這個英雄和歷代所有英雄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任何將領都關愛他的士兵。
佑字營的伙食,可以說是史上最好的伙食;佑字營的軍餉,十倍於其他部隊;佑字營的戰績,未上戰場,就已有了赫赫威名。
他們在紅土崗上的大戰,滅敵四千餘眾,卻只損失了三十多名戰士。
這是近年來中等規模戰事裡,所記錄的傷亡最少的戰鬥,已經進入零傷亡的概念。
同時,佑字營還擁有全軍團最好的武器裝備和攻城器械。
這支部隊,不上戰場的日子裡,士兵的生活都比將軍還舒服。
赫赫戰功,寬厚待下,這兩點奠定了淺水清在軍中的地位。
他曾經的光輝,現在的光芒,都令人為他震撼,對他欽佩。
當然,也有少數將領不服不滿,但是這一切,對淺水清來說太容易解決。
來到北門關的當天晚上,淺水清先後拜訪了龍牙軍下各鎮各旗甚至各營的將領。
幾乎每一個將軍都收到了來自淺水清的特殊問候————一個裝滿了所謂的「當地土特產」的大包裹,裡面放滿了金銀珠寶,以及一張大額銀票。
該囂張的時候囂張,該低頭的時候低頭。回到北門關,就再不是佑字營可以自家獨斷的天下,夾起尾巴做人,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除了南無傷和李規,幾乎沒人不喜歡淺水清————儘管這兩人也同樣收到了淺水清帶來的「土特產」
那個時候,南無傷頗有種要狀告淺水清貪贓枉法的衝動,但是考慮到這份賄賂遍及全軍,甚至連皇帝都拿了好處,吃到嘴軟,終於只能壓下這口悶氣。
他還沒傻到為了淺水清一人得罪全軍的地步。
整個暴風軍團,唯一沒收到淺水清禮物的,或許就是烈狂焰了。
淺水清知道:對於烈狂焰來說,再沒有什麼禮物比京遠城更有意義。
而在他拿下京遠城之前,他還要先做一件事。
……
回到北門關的第二天。
京遠城戰場上。
帶著些微涼意的秋風,吹在兩騎奔馳的駿馬上,迎出一片晴朗天空。
淺水清策馬在前,拓拔開山孤身在後。
「過了前面那片坡,就進入京遠城的控制範圍了。」淺水清迎著風大叫道:「我只能送你到這裡,餘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拓拔開山怔怔地望著淺水清:「你就這麼放我走了?就不怕軍部諸將置你的罪?」
淺水清朗朗大笑:「我告訴他們,拓拔開山已為我暗中降服。他此去京遠城,是為我之內應。這樣,你回京遠城一事,就成理所當然。」
「那我要是沒有暗中助你,你該怎麼辦?」
「天下妙計,豈有次次都成的道理。拓拔開山為人奸詐,他假意降我,最終卻詐我欺敵,逃回京遠城。我心惱怒,卻只能徒呼奈何。我丟失敵方大將,負荊請罪那是免不了的,殺頭卻是未必。軍部充其量也就是罰點俸祿,責我戴罪立功吧。」淺水清笑嘻嘻地回答:「我初回北門關,就送重禮予各旗重將,他們拿了好處,想來也不會非要置我於死地的。」
拓拔開山呆了一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淺水清道:「只要你答應不把熊族武士的秘密說出去,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拓拔開山長嘆一聲:「淺水清,你是我見過的最捉摸不定的人。你雖有熊族武士,卻藏而不露,如今整個暴風軍團現在都不知道熊族武士的存在,可見你對其何等看重,將來戰場之上,怕是準備要給抱總領一個意外。這樣重要的事,你竟然會相信我能保密,你可知,我要做到知而不說,那有多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