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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獅營,這支軍隊中最為中堅的力量,在這刻擔負起了救火隊的任務。
在雷火的率領下,他們真正打出了天風軍人的水準與能量。
西側,是邵華飛親自率領的敢死隊在這裡發動的死亡式衝鋒。
這些敢死隊員宛如一道道流掠而過的死亡風雷,接二連三地扎入天風軍的陣營之中,用最蠻野血烈的瘋狂衝擊掀起了一蓬淒顫驚觫的血雨。生命在這裡成為一個無意義的數字,所有的勇敢,奉獻與獻身精神都成為這場戰鬥中兩個首腦人物爭鋒較量的犧牲品。
面對這種可怕的自殺式攻擊,鐵獅營戰士用他們最傳統的龜殼戰術建立起一道鐵壁防禦線。
戰士們就地蹲下,前排和側翼的步兵將大塔盾高高豎立,後排戰士將手中的盾牌翻腕橫舉,覆於頭頂,構成屋檐,將整個方陣用盾牌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無數長矛從盾後的夾縫中伸出,戳出一片槍林,森亮的矛尖在日光下照射出陰寒鐵光。
這不僅是一支大烏龜,同時也是一隻大刺蝟。
一隻同時生長了龜殼與利刺的可怕鐵殼大怪物。
然而面對敵人的不要命式的強攻硬打,再堅強的守護也會變得力不從心。
揮舞著重型兵器的敢死隊員用生命去堵塞對手的長矛,用鐵錘去砸爛對手的龜殼,將這道鐵壁防禦線砸出千瘡百孔,被剝離出陣型的戰士在頃刻間就會受到對手的絞殺。
淺水清的命令下得準確而及時。
面對邵華飛親自指揮的自殺式攻擊,鐵獅營開始稍稍後撤。
整個天風軍結成的大圓陣,在這刻有序的後撤中的,漸漸凹下了一角,成為一個半圓形的凹面。
敢死隊步步緊逼,務必要在這裡殺出一個缺口,卻漸漸忽略了身旁。
一支步兵隊從側翼對對手發起了進攻,如一柄利劍橫切進敢死隊的陣營之中,將整個隊伍切成兩斷,正是馮然的隊伍。與此同時,章秀易的部隊從另一側開始補位,代替鐵獅營展開了最前沿的防禦。
一轉眼間,勇悍的敢死隊員們被淺水清的變陣套在陣中,兩支軍隊對其進行交相絞殺,片刻就將對手殺得乾乾淨淨。
交插換位,引敵入槲,這一輪較量中,護民軍再次失去了數千名優秀戰士。
遠處的易星寒,臉色陰冷,一如這天邊的陰霾。
良久,他才說道:「若論戰術指揮能力,天下怕無人能與淺水清相比。但是大局已定,又豈是小小局部戰場上的勝利可以扭轉的。我護民軍固然無力可以回天,他淺水清也同樣無法打贏根本不可能打贏的戰爭。此戰,淺水清終是輸定!」
第八十七章 最後的瘋狂(2)
陽光下不僅有美麗的花朵,同樣也有骯髒的污泥,陰險的毒蛇,和兇猛貪婪的猛獸——聖威爾聯合公國詩人愛得蘭斯卡。
一樣土育百樣人,在天風帝國攻打止水過程中,僅管人們看到了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英雄,如抱飛雪,商有龍,鄒白永和易星寒等國之義士,但同樣不缺乏楚鑫林,碧空晴,馮然等這類為了自身利益而出賣國家的奸臣。
當一個國家貧瘠,國主懦弱,百姓對其失望到頂點的時候,國民意志渙散,真正能夠站起來為國出力的人便已少之又少。
儘管易星寒糾集了數十萬的大軍,卻是他從北到南一路搜集號召而來,最終這點兵力之比,在全國範圍比起來,依然是少到可憐的數字。
在這種情況下,真正是有多少人反抗,就有多少人投降。
有一位先哲說得好:在一場侵略戰爭中,通常會有百分之十的人奮起反抗,會有百分之十的人倒戈相向,但是更多的人,會選擇沉默,選擇明哲保身。
儘管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那些關於英雄的傳奇,但是真實的現實,更多的是冷漠與無奈,是鮮血與背叛,是殘忍與血性。
一個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的匪徒,可以威脅十餘個大漢乖乖就縛,並將他們一一殺死,三個拿著槍的軍人,就可以屠殺整個村子,無一活口。在一個國家被滅亡之前,從來都不缺乏足夠的降卒成為侵略國的一支主要作戰力量。
當然,假如侵略方勝利了,那麼降卒就是倒戈軍,是義軍。
假如侵略方失敗了,那麼降卒就是叛軍,是偽軍,是走狗,是典型的賣國賊和某奸。
天風人攻打止水的戰爭里,至少擁有一個大義名份——統一之戰。
因為這兩個國家,至少在根源上是屬於同一個民族,曾經建立起過同一個國家,沒有那種先天性的族外人侵略攻伐的對待,因此只要持以平和之勢,總是能較為容易的取得當地人民的諒解和支持。因此天風人打止水,可以視作是秦始皇一統六國似的戰爭,雖同樣充滿暴力與血腥,卻並分不可調和之矛盾。
相比之下,類似日本侵華這樣的異族入侵所引起的反抗力度就要大得多。可即使如此,也仍然無法掩蓋二百萬日軍壓制住四萬萬國民和曾經擁有數以百萬計的偽軍事實。
究其原因,就在於那多數人的一方,大部分中依然是選擇了沉默與明哲保身,儘管我們看到的,是那無數慷慨赴死的英烈,卻正如海明威所說的那樣——冰山之所以壯觀,是因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於水面。
在這樣的對比中,止水降卒的可利用性也就不顯奇怪了。(早在藍城利用降卒作戰時,就有人對淺水清使用王者之氣收服降卒感到不滿,儘管我做出部分解釋,但直到現在,才算完整解釋出來,等到這一刻,我的心也有些累了。)所以,儘管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歷史上卻從來不乏以降卒和僱傭軍為主力,並取得大勝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