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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聖威爾在政治,軍事上的造詣,比起他們在藝術,歷史,文化方面的造詣差得太遠,永遠的是自保有餘而進攻不足。或許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種狀況,聖威爾人才會越發依賴於通過經濟手段去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這遠比軍事手段去掠奪要來得輕鬆方便許多。
當然,在面對一些弱小可欺的國家面前,他們同樣不會吝於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力的。國家與國家之間是沒有正邪之分的,只有強弱之別,這一點,古今亦然。當然,面子上的功夫永遠要做足。
站在聖曼德宮的大殿上,看著前方那恢弘高大的上帝神像,背後巨大的十字架,昭示著世人的罪孽。
姬若紫輕輕地跪在上帝的面前,手劃十字,輕聲禱告。
這個舉動,幾乎引來了所有曼德教中人的好感。
「迷途的羔羊啊,你終於找到了靈魂的方向。」
一位神台上的紅衣主教張開雙手,以懷抱之勢面向姬若紫,仿佛上帝看待自己的子民,眼中充滿憐憫,然後他說:「姬小姐,你,相信上帝嗎?」
姬若紫輕聲回答:「天風人相信天上有神靈,聖威爾人相信有上帝。我們都相信天上有神目,俯瞰這世間萬物,只是我們對天神的稱呼有所不同,對他的意旨理解不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神,是仁慈的。」
紅衣主教笑了:「姬小姐很聰明,但是你還不明白上帝的偉大。」
「正需要主教大人指點迷津。」
「能夠指點你的不是我,是教皇陛下。請跟我來吧,他在裡面等你。」
姬若紫站了起來。
……
亞歷山大?奧布賴特教皇,如今已經七十二歲了。
神棍這份工作,歷來是越老越老越值錢,越是年邁昏聵到老眼昏花,連話都說不清楚,所說出的話也就越是接近神語。
亞歷山大?奧布賴特在歷史上被人稱之為奧布賴特二世教皇,但是這並不是說他和奧布賴特一世教皇有什麼血統上的關係,事實上,他們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只是聖威爾人對姓與名分得是如此之開,姓可以作為單獨的名字使用,以至於他們的重名重姓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時候,歷史學家們研究這些古人時,都不得不先搞清楚他們之間的聯繫,就好象研究法國歷史就勢必要先明白拿破崙二世並不是拿破崙的兒子一樣。
如今亞歷山大?奧布賴特雖然年紀已經老邁,卻還沒到昏庸的地步,事實上他的精神依然不錯,每天勤修經典,教義精通,博納古今,可以說是曼德教歷任教皇中比較出色的一個。
姬若紫站在台階下,在她對面中央寶座上坐著的那個戴著金色法冠,手持黃金寶石權仗的老人,赫然就是教皇了。在教皇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十八位紅衣主教,而在教皇的身邊站著的一個男人,正是那位斯波卡約大公爵。
她沒有見過女王的氣勢,但她知道,這位教皇陛下的氣勢怕是比女王只高不低。
假如說女王能給她的,不過是將決議權交由議政廳處置這件事,那麼教皇擁有的,就是左右那些元老們的意見的力量。
可惜,要借用這股力量,就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這就要看姬若紫拋出去的誘餌到底夠不夠分量了。
此刻教皇一開腔就道:「遠道而來的特使小姐,假商道之名,行回師之實,這樣的行為或許瞞得過無知俗子,又怎麼騙得了我主的神聖雙目?」
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厚重,配合著裊裊香菸,在這大殿之上迴繞,仿佛姬若紫的一切計劃,皆已在天上諸神的眼中。
姬若紫立刻反問:「那麼請問教皇陛下,萬能的主曼德給了您什麼樣的啟示呢?」
「主的啟示永遠都在,我們撥撒主的榮光,接受主的洗禮,讓世人去感受主的偉大,無知之人懷疑主,那是受到了魔鬼的引誘,必將受到主的懲罰。」
「那作為主的信民當如何作為?」
「在大陸各地傳播天國的福音,拯救萬民。」
「若如此,那麼教皇陛下的任務依然任重而道遠。」
亞歷山大?奧布賴特教皇微微一笑:「這,正是我們存在的價值與意義所在。」
不得不說,神棍的說話,永遠是那樣的虛無飄渺,總是將其罩上一層又一層的神秘光環。事事皆以主之名,擁有所謂的大義名分,在人的精神領域裡進行占據,控制,使其聽命,這比所謂的精神控制異能要來得強勁有力,也有效果得多。
斯波卡約大公爵道:「作為背棄主的榮光的異教信徒,我們的態度是不會改變的。儘管姬小姐口舌圓潤,手段巧妙,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仁慈善良的主,不允許也不接受天風帝國的軍事擴張。淺水清違背了主的意願,就要受到主的懲罰,烈狂焰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據,是神跡的顯示。」
「教皇陛下,斯波卡約大公爵閣下,姬若紫不打算就鐵血鎮一事做任何答覆,因為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做為天風帝國的特使,我帶來的是關於敝國皇帝送來的和平意願。我們願意接受主的教誨,聆聽主的聲音,懇求得到主的指點,希冀得到主的庇佑,而這正是我們天風人對主嚮往的最好明證。」
那一刻,亞歷山大?奧布賴特教皇與斯波卡約大公爵同時對望一眼,姬若紫的這句話,已經充分表達了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曼德教將有機會進入天風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