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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在無雙的咽喉間射出凜冽的寒氣,淺水清陰測測道:「你需要我把刀子再捅前一點嗎?」
無雙連連搖頭。
「很好,顯然你還不想死,而且也沒懷疑我的決心。我現在給你最後的機會,在我回來之前,你就給我唱軍歌,一直唱,不許停!」
說著,淺水清抽刀入鞘,向營外走去。
眼看著淺水清走出營帳,無雙被這變化弄得摸不著頭腦,惶惶問:「你去哪?」
「去給你找個師傅,好好開導開導你那死不開竅的腦筋。」淺水清冰冷的聲音穿過雨夜勁吹而來。
……
在今天,天風軍的士兵第一次看到了淺水清發怒時表情。
他們不知道淺水清因為什麼原因而發怒,就連無雙也很難理解一向天塌下來都可以當被蓋,從來都是胸有成足的淺水清,為什麼在聽到自己要離開的消息之後,會如此發怒。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原來淺水清發起怒來的樣子,真得很可怕。
事實上,他可怕的不僅僅是表情,還有那令人驚嘆的作風。
淺水清離開的時候,無雙在唱軍歌。
淺水清回來的時候,無雙依然在唱,但是聲音已微微有些走調。
營外傳來嘩嘩的怪聲,好象是鐵鏈在地上的拖動,這聲音夾雜在軍歌中,帶出一些異樣的情調。
很快的,一個驚慌的聲音大喊起來:「淺將軍!淺將軍!不可以啊!這名犯人是南督要我看守好的,別看他受了傷,可力大無比啊。要是萬一讓他傷了您,那就麻煩了。」
「你是怕我擅自提走他,你不好向南督交代吧?」營外淺水清的聲音,冰冷異常。
淺水清竟然提來了一個犯人?無雙一時間暈頭轉向摸不著頭腦。
追來的獄卒再不敢接口,營門掀開,淺水清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赫然正是那個在北門關上壯的象山,力大如牛,打也打不死,累也累不垮,最終一錘廢了方豹,險些毀了淺水清炸門大計的拓拔開山。
高大粗壯的身軀,如今纏滿了鐵鏈,一塊塊肌肉高高賁起,上面還粘連著無數的血絲碎塊。
拓拔開山的眼中投射出憤怒的火焰,看著淺水清的眼神,象是要一口吃掉他。
如果不是他,北門關也不會失陷。
淺水清怒氣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他說:「拓拔開山,我知道你很想殺我。不過可惜,你現在只是一個階下之囚。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給你一個殺人的機會。你不是和獅蠻真是好朋友嗎?那麼,你知道獅蠻真是怎麼死的?」
拓拔開山一楞:「他是怎麼死的?」
手指戳向無雙,淺水清笑道:「就是他,一箭射死了獅蠻真。」
拓拔開山看向無雙的眼睛,怒火再度高熾如擎天的烈焰。「吼!!!」他狂吼一聲,如山獅咆哮,震徹整片軍帳營地。
「拓拔開山!」淺水清沉聲叫道:「今天我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你現在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去對付這個殺你好兄弟的仇人,哪怕是殺了他,我也絕不會為他報仇。不過你不要指望我會為你解開鎖銬。但你也可以放心,你眼前的這個敵人,根本就是一個懦夫,他從不會對沒有還手之力的敵人下手。所以,你依然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殺他。在你殺掉他之前,我,還有我的兄弟,沒有人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話音落下,淺水清已經走出營帳,對著外面聞聲而來的戰士大喊道:「兄弟們,今天有一場免費的角鬥士表演!就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那個神射無雙,箭無虛發的小子能獲得勝利,還是那個力大無匹的卻又滿身桎梏的蠻牛能獲得生存的資格。我賭:拓拔開山贏!」
霍!!!
營內風起。
一個碩壯威猛的身體,在頃刻間飈揚出澎湃強勁的狂潮巨浪,卷出蒼茫間無盡的風煙。
拓拔開山高舉手中那厚厚的鐵鏈,揮舞出滔天的殺意,兇狠地砸向了傻呆在那裡的少年無雙……
眼前,是一片血色激揚。
第二十一章 最後的守護(2)
野獸!
一隻被困住了手腳,卻困不住心中那沸騰的戰意,在那刻將身體化成武器,將靈魂化成指引,奮勇作戰,一往無前的超級大野獸。
拓拔開山的巨力揮舞起的鐵鏈刮出漫天的颶風,將營帳舞成一片破碎的虛空。
當他真正發起威來時,從無人可以硬面正悍他那雷霆一擊。
血色飈揚里,無雙急速後退。作為一名弓手,距離就是生命。
然而小小的營帳根本沒有他騰挪的空間,身軀剛飛出帳外,匹練般的刀光已驚魂斬來。
身後是淺水清冷酷的聲音:「回去,面對你的戰鬥,永遠不要逃避。」
下一刻,無雙又被淺水清一刀逼回了帳中。
「不要逼我!」無雙持弓狂呼。
迎來的,是拓拔開山排山倒海般的攻擊。
對拓拔開山來說,作為一名戰俘,是他一生的恥辱。但是身體可以失去自由,靈魂卻不會。
他願意以生命為代價,去殺死每一個眼前的戰士,無論他是否還擊。
鐵鏈在空中閃爍出刺眼的光芒,殺機漫捲,拓拔開山虎吼著衝上來,他要用手中的鏈子將無雙的脖子勒斷,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