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頁
鐵風旗來勢洶洶,淺水清手段殘暴,其赫赫凶名一夜間名揚大陸。
人們紛紛傳言:天風血魔淺水清,一路所經,不降必屠,祭血香以焚天地,為天下諸惡之首。
各國更是紛紛譴責淺水清殘暴兇惡毫無人性,甚至連皇帝蒼野望都不得不發急令命淺水清停止這種以屠殺為目的的攻城方式。然而天高皇帝遠,在皇帝的命令在止水境內滿世界轉悠就是找不到人的時候,淺水清領著他的鐵風旗已經一路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般再下兩城。
不過這一次,情勢終於開始出現變化了。
先後血屠定州,血岩城之後,淺水清的凶名與血香祭大旗的事跡已逐漸為各地所知。
凶名,永遠比善名更容易讓人畏懼。
12月18日,鐵風旗攻打守軍達三千之眾的流沙城時,打到半途,該城城守眼看手下士兵軟弱,無法抵擋天風軍的進攻,終於下令棄城投降。淺水清卻冷漠回答:「血香焚過,再行投降,為時已晚。屠!」
12月21日,鐵風旗轉進蛤蟆口,攻打止水的一個小縣城安平。
這次,對手直接投降了。
安平縣,是止水境內的一個小縣,其地理位置並不顯著,地勢也不險峻,甚至在整個國家地圖上,都找不到這個地方的名字標誌。
但就是在那天,這個原本默默無名的小縣,因其投降一事,而舉國大嘩。
這是自天風軍攻打止水以來,第一個正式不戰而降的地方,它預示著淺水清的血香祭旗策略正在走向成功。
它的投降,意味著止水境內的確已經開始出現了大批的投降主義者,淺水清血香祭旗的凶名正在逐漸地發揮效力,這將幫助他在以後減少許多戰鬥。
12月24日,鐵風旗正式兵出三山平原,在止水境內繞了一個大彎後開始出現在止水後方的土地上。此時,他們已徹底放棄糧道歸路,一望無前的殺向前方。他們相信,即將發生在平原戰場上的那場大決戰,註定將以天風人的全面勝利而告終;他們相信,自己能一路打到大梁城,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爭;他們相信,有淺水清的領導,他們能創造出一個新的輝煌——直下大梁城。
他們狂熱,勇敢,進取,殘忍,他們不是好人,但他們絕對是最優秀的軍人。
他們揮舞屠刀,一路所向,勇敢殺敵,無所畏懼。
12月25日,鐵風旗兵不血刃拿下止水最重要的一個城市——藍城,藍城城守鄭時月領五千人不戰而降,再次轟動天下。
……
藍城城守府。
地圖上的紅黃藍旗依舊插滿各處,但在從狼囂山到藍城,是一條由白色小旗組成的連線,在那彩旗飄飄中,顯得是如此的扎眼,醒目。
淺水清的眼神停留在那上面的白旗上,久久不曾離去。
白旗,說明這些地方已經為天風人所拿下。
但是白旗永遠不會告訴你,哪些城市是投降的,哪些城市又流盡了鮮血。
但在淺水清的心中,那曾經的殺戮,無望的哀號,卻總也揮之不去。
當人們還在一次次為一座城市被屠戮,一座城市放棄抵抗投降而感到震驚的時候,淺水清和他的同僚下屬,卻早就先一步看到了這種局面的出現。
他們並不是單純的一條直線打過去。身在異國土地上,要想打好每一場戰鬥,都必須謹慎而小心地選擇好對手。
止水內部空虛,大部分城市已經虛弱到守兵寥寥的地步,砸下一顆堅硬的果實,意味著後方兵力不足的對手將失去勝利的信心。正所謂擊強以震弱。否則各地城關就算再好打,一路血戰過來,怕也要害得自己死傷無數。
血岩城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流沙城有三千守衛,卻多是新兵殘兵,正適合拿來做血香的進一步震懾。
安平縣本不在他們一路所經的比需之路上,僅僅是因為縣守懦弱無能,地方守備薄弱,才用來做第一個投降對象。
以此為天下豎立一個降者不殺的榜樣。
藍城的城守鄭時月看到了這一切,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百姓,他都不能不降了。
每一次攻擊,都在事先做過了精密的選擇,地圖上的那些紅藍黃旗,早註定了某些人的生死歸宿。紅旗意味著血戰,藍旗意味著投降,黃旗則意味著搖擺不定。血香惡名傳遍止水後,它讓紅旗更堅決,藍旗更懦弱,但它真正起到作用的,則是對黃旗搖擺派的威懾。
藍城,便是黃旗。它的投降,意味著止水境內除了少數堅守派,大部分人都將為鐵風旗的惡名所震懾,並害怕。
無數次反覆思量,無數此斟酌比較,無數次綢繆計劃,才換來了今天這般的輝煌戰果。為此,淺水清不惜背負惡名,凶傳天下。
藍城是止水的一個中轉重鎮,其地位與天風清野城相仿佛,是前後方軍草輜重的中轉樞紐,本身更藏糧萬石。
鄭時月的不戰而降,令止水人大為被動。他們可以說是被淺水清扼住了咽喉。一旦大戰開打,淺水清轉向可抄大軍後路,也可前進直逼大梁,道路四通八達,鐵風旗進可攻退可守,擁有太多的進攻路線可供選擇。因此,這一戰略要地的失去,比安平縣帶來的實質傷害要大得多。
拿下藍城後的鐵風旗,暫時停止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如果他們向前,止水人就會全面了解他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