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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戰場上,淺水清和格龍特也不知進行了多少場生死大戰,雙方殺得血流成河,而在敵後戰場上,他不遺餘力地扶植各地方組織,拼命為他們送錢送物資送有經驗的軍官。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淺水清就把自己定性在弱勢的位置,正是這個準確的定位,使得他沒有象以往般貪功冒進,而是穩紮穩當,也同樣是這個定位,讓西蚩人吃足了苦頭。
這其中表現尤為出色的,正是那些聖威爾淪陷區的住民。
教皇的一紙反抗令,給了所有聖威爾人打了一針強心針,憑藉天主的號召,他們四處襲擾西蚩軍,同時也給天風軍通風報信。
為了抵禦外侮,聖威爾可以說是舉國迎敵、全民皆兵,挖掘了一切可以挖掘的戰爭潛力,以抵擋優勢敵軍,避免敗亡的命運。當然,此時的天風帝國尚未撕下他們救世主的面具,為了最大限度利用該國民眾,還不斷地從本國輸送物資來救濟一些聖威爾難民。
當年的聖威爾人,曾以舉國之兵打敗大梁帝國的入侵,如今的聖威爾人又再現這種舉國從軍的盛況。
行走在聖威爾的國土上,與同樣強大卻又獲得支持的天風帝國作戰,西蚩人可以說是步步泥沼,儘管如此,他們竟依然能夠始終保持主動攻擊的姿態,草原遊牧騎兵天下無敵的態勢的確並非是吹出來的。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詭八尺的突然進攻,實在是給西蚩人的心臟位置捅了狠狠一刀,也使得格龍特這位沙場老帥都為之頭痛不已經。
……
聖鐮城。
聖鐮城,是威敏斯特公國的都城,如今也已是傀儡西聖威爾聯合王國的王城。
聖威爾如今有兩個聯合公國,各自皆稱自己為正統,人們分別將其稱為西聖威爾與東聖威爾。
如今西蚩大軍的主力部隊就駐紮在這一帶,通過此地遙控包括楓丘等國在內的所有被占領區。
和文明世界的那些達官貴人不同,遊牧民族的將軍從來都不喜歡住在府邸里。他們更習慣在城外扎射營帳,直接在氈帳內入住。
被奴役的聖威爾人因此譏笑他們,是「狗穿皮襖,裝不了羊。」鄉下人就算進了王宮,也還是一身土氣。
只可惜這些鄉下人過於野蠻,原始戰勝了文明,使得「高貴的」文明人不得不低下他們驕傲的頭顱。
在聖鐮城,這裡的每一名貴族每天都要排著隊來到城外,向駐紮在那裡的西蚩將領們磕頭請安。
不得不說,僅此一項,就足以讓許多貴族離心。無論是在道義上,名分上,還是統治管理上,西蚩人都比天風人差得太遠。除了打仗,他們一無是處。
金頂帳里。
格龍特和正他屬下的幕僚,將軍們一起議事。
「這幾天,占領區裡的一些暴民表現已經越來越猖獗了,大家怎麼看?」格龍特問。
最新的情報顯示,最近這段時間裡,占領區民眾正在處於總爆發的邊緣。一些據點或堡壘遭到叛軍的攻擊,十餘處地方被突破,甚至少數地區的河岸封鎖線也讓人捅成了篩子,變為擺設。聖威爾民眾正在四處襲擾,尋找一切可以攻擊敵人的機會,並且行動規模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同時少數一些暴力反抗組織更開始走向了聯合作戰。
「詭八尺進攻赤答山,看來是給了某些人膽子,以為可以反抗我們呢。」赤勒惡聲惡氣道。
「不奇怪啊。世上總是不乏一些笨蛋,以為自己可以有樣學樣的。」洪贊也不齒道:「不過這樣也好。這些個地老鼠平日裡都藏在地洞裡,總是不肯鑽出來,如今一下子冒了出來,正好給咱們機會一舉消滅。」
「怕的是大軍一旦回師圍剿,淺水清趁勢而上啊。」圖兀則道。
赤勒立刻說:「我看他不會出來。打了三年的仗,咱們也不知挖了多少陷阱,設了多少埋伏,多少次示敵以弱,予敵以可趁之機,可他就是穩守各地,不許出擊。」
「就是。淺水清油滑如鼠,從來不和我們正面作戰,暗地卻使盡鬼蜮伎倆。」
「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我西蚩軍氣勢如虹,淺水清雖有小勝,卻終究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他不躲著藏著,又能怎麼辦?不過現在形勢變了,詭八尺在後方搞我們,占領區有無數暴民作亂起義,我西蚩軍連年征戰,將士皆疲,對淺水清來說,這正是個全面反攻的好機會。」
「話雖如此,我西蚩大軍只要一日還在,他淺水清想打敗我們,就沒這麼容易。」
沒錯,不管形勢如何嚴峻,正面戰場上沒有一次可扭乾轉坤的決定性勝利,僅憑敵後戰場的勝利,即使再多,也很難奠定勝局。
格龍特一聽此話,眉頭突然一挑:「淺水清是想出來了。」
「什麼?」
眾人一驚。
格龍特卻很肯定道:「對,他一定是想出來了。詭八尺進攻赤答山,不僅給了聖威爾暴民反抗的信心,更給了淺水清和我決戰的信心。」
說到這,格龍特大手一攤地圖道:「你們看。赤答山一帶,地勢並不險要,其戰略意義並不重大。而在赤答山一帶的附近,無論是拉木兒河,飛鷹谷還是藏龍峽,其地形其實都比赤答山更險要,同時也將整個赤答山包圍進去。一旦我軍占領此三處地方,就算他詭八尺拿下了赤答山,也只有困守待死一途。可是詭八尺卻偏偏棄其餘而求赤答山,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