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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也只能苦笑道:「我明白了,可是龍船圖紙一事……」
計顯宗斬釘截鐵道:「我帶著夜鶯小姐日趕夜趕,就是為了在申奇回城之前趕到。今日午時,申奇定會到蒼天城。到時候把龍船圖紙和崖驚岸交給我就可以了。」
淺水清皺皺眉頭:「就算他來了,怕也未必能立刻交付於你。龍船圖紙一事事關重大,總要小心查驗一番才是。」
「只怕不是查驗,而是重新謄寫吧?」計顯宗嘿嘿笑道:「忘了提醒將軍一件事,雖然我已將夜小姐送到,但是小姐在來之前已經服過了本教的一種特製毒藥。這種毒藥的發作時間並不長,也就是幾個時辰而已,差不多也就是申大人馬車趕到之時。如果淺將軍不能在迎到申大人之後立刻得到圖紙,並交於我手,我怕夜鶯小姐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啊。我知將軍與夜小姐離別長久,只怕將軍也不希望這難得的重聚成為最後的離別吧?」
淺水清的臉色一片鐵青。
「離楚!」他大喝道:「立刻快馬去城外,準備迎接申奇的車隊。你要第一時間找他把圖紙和崖驚岸要過來。這是我的令牌,你持此出城,任何人不得過問你的行蹤,包括申奇,你也不要告訴他為什麼。」
「是。」
離楚拿著令牌匆匆而去,淺水清摟著懷中的夜鶯對計顯宗道:「現在你滿意了?」
「拿到圖紙和後,還請將軍派人隨我出城,等到了安全地帶,我自會送上解藥。」
「沒那個必要。計顯宗我告訴你,龍船圖紙也罷,海圖也好,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勸你現在就交出解藥,然後滾出我的府邸,我保證絕對不會向你動手。」
「淺將軍,你是在說夢話吧?現在就交出解藥,你若食言,豈不是讓我任你魚肉?」
淺水清卻冷冷道:「我淺水清的確不是什麼言出九鼎之人,必要的時候,我也確會食言背信,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你計顯宗還沒那個資格讓本人食言。在我看來,你的小命連我女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這筆買賣,我已是大賺而特賺,根本就沒那個必要食言。所以你不用來跟我討價還價,交出解藥,然後等拿到圖紙和人後你有多遠滾多遠!我保證三天之內不會派人追你。否則的話,計顯宗,你記住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要想收拾你,你又哪裡逃得掉?提醒你一件事,我的馬,可是天鬃馬王!」
這一句話,驚得計顯宗渾然不知所已,該死,怎麼把他的那匹馬給忽略掉了?計顯宗嚇得渾身顫抖。
淺水清繼續冷哼道:「至詭八尺……等我滅了西蚩帝國後,自然會找你們婆蘭教算帳。哼哼,秦儀,我到真想見識見識那是怎樣一個人物!現在,立刻將解藥交出來。」
淺水清話語中帶著一股龐大氣勢,根本就由不得計顯宗反駁或者不相信。那一刻,他就是站在這世界頂端的顛峰人物,用他的話來說,婆蘭教也好,秦儀也罷,根本只是無足輕重的螻蟻而已。用夜鶯來換兩圖,是這些螻蟻們最大也最愚蠢的錯誤。
他顫顫驚驚地將解藥拿處,淺水清接過解藥轉頭走出書房,對計顯宗連看都不看一眼,徹底無視。
從未有過一刻,計顯宗會如現在般深深痛恨著淺水清,哪怕他當初就是被淺水清看穿了底細。
因為這個人如今將婆蘭教賴以生存的尊嚴,踐踏到一無是處。他計顯宗的生命,還有秦儀苦苦追尋了大半輩子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淺水清食言一次。他們所有的心機,努力,心血,花招,在淺水清眼中壓根就是不值一提的可笑把戲。
明明他是以勝利者之姿來到這裡會見淺水清,卻被他一番話將所有氣勢盡數卷回,最後還震得他老實地交出解藥。明明主動權該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並即將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仿佛那個真正的勝利者是他。
「淺水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婆蘭教的厲害!」
計顯宗憤怒的大喊,卻根本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
淺水清並沒有撒謊,在他眼裡,計顯宗本人也好,圖紙和海圖也罷,崖驚岸亦如是,它們加起來都根本比不上夜鶯一根汗毛,實在不值得他為此背信棄諾一次。
人不可無信,也不可迂腐而死守信諾,所有的信用,視人不同,都該有個起碼的價格。
他淺水清的價碼,不是計顯宗和婆蘭教可以換得到的,或許格龍特能值得起這個價。
第五十七章 傷離別(1)
「去和雲霓她們見一見吧,她們也都在牽掛你。」淺水清柔聲對夜鶯說。
夜鶯點頭應是。
推開房門的一刻,淺水清甚至能聽到裡面三個女子驚喜的尖呼聲。
明明是又多了一個搶丈夫的女人,雲霓卻大呼小叫的蹦跳著撲過去,滿心中只有歡喜興奮,淺水清輕笑著退出房中,想必她們姐妹相見,一定有很多體己話要說吧,自己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只可惜,剛剛聚首,又將離別,淺水清的心中也多少有些難受。
今晚之後,又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一想到這點,淺水清的心中又有股刀絞般的痛。
當年的大梁將軍李飛,於新婚之夜接到軍令,披甲上陣,戰勝歸來時,新婚嬌妻卻已離世,悲憤之餘創無雙將軍令,膾炙人口,卻又有幾人能領悟那生死離別的苦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