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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僅要包圍敵人,同時還要搶占後方城門,不讓一個敵人逃出南門關。
在完成包圍的同時,他們用手中的套索將敵人的營帳拉倒,伺機殺死每一個落單的戰士。
包圍圈如一條綿延的巨蟒,將整個宿營地向內施加壓力,擠壓,不斷的擠壓。
無數明晃晃的戰刀成為這條蟒蛇身上鋒利的鋼片,將一切試圖重出包卷的士兵碾死,碾碎。
黑夜,為天風人帶來最好的掩護。
他們成功的突襲使止水人根本分不清敵人有多少,遭受襲擊的一刻,慌亂的情緒瞬間瀰漫了全營。
少數有作戰經驗的士兵在第一時間起身,拿起一切可以作戰的武器,迅速組織陣型展開抵抗。
這種抵抗並不強烈,並且分散於營地各處各自為戰。
但是淺水清知道,一旦任由這種局面壯大蔓延,那麼來自對方的抵抗將會越來越激烈。
營地里,畢竟有近六千的守軍存在。
此戰必須速戰速決,遲則生變!
必須立刻把瓦解對方的軍心,消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抵抗。
長刀勁揮,斑斕的刀光在長夜中眩出一片摧殘的刀芒,血影千重浪的威力在這刻發揮到及至,大開大閡之間,血光澎湃出一片淒迷慘霧。
淺水清在將戰倒捅進一名對手的胸膛之後,抽刀狂囂:「天風大軍已到,南門關城破在即,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沐血立刻領悟了淺水清的意思,同是大呼。
「降者不殺!!!」
方虎,方豹,雷火,還有其他一眾戰士紛紛高聲喊叫起來,匯聚出一股巨大的聲浪,衝擊著營地每一個止水戰士的心。
士氣,永遠是戰場上不可忽略的一個決定性因素。
它可以讓一支弱旅變成一支強師悍兵,也可以讓一支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假如把一支軍隊比成是一個人,那麼領袖是大腦,士氣就是傳達命令與作戰意志的神經線。
這條神經線一旦崩潰,面臨的就是指揮失靈,協調不利等一連串的複雜局面,最糟糕者,甚至會出現大場面的混亂和自相殘殺。
淺水清他們的呼喊,最大限度的將恐懼植入敵人的心中。
每一個止水軍人都以為天風大軍已經殺進城中,心中惶惶再無戰意。
士氣,這一刻出現了徹底的崩潰。
夜色下,狂亂的士兵奔走呼喊,造就一片血腥瀰漫的天空。南門關的守軍被天風人撕裂成破帛碎片,甚至連有效的陣型也無法組織起來。
也有少數止水戰士試圖組織反抗,挽狂瀾於既倒,面臨的卻是淺水清親自率領的二百戰士的突擊。
他們象一支鋼刀,對著敵人的心臟狠狠插去。
外層,是天風軍的重壓盤卷,內里,則有淺水清的勁突強攻,整個宿營地一片人仰馬翻,哀號聲布滿了這片黎明前的天空。
……
警報響起的時候,荊忠守還在酣睡之中。
在被止水高層派到南門關之後,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此生都將在這裡安養終老。
沒有戰爭,沒有死亡的威脅,也沒有升遷的可能。
前線戰事連綿,南門關,卻永遠是平靜之地。
今天,久違的警報聲嚴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經。
聽到警報衝出營帳的一刻,心中還以為是哪個混蛋不小心觸發了警報,正氣咻咻的打算好好教訓一下守衛士兵。
然而走出大帳,他看到的是一個血腥瘋舞的狂亂之夜。
到處都是奔跑走呼號的士兵。
沒有武器,沒有盔甲,在莫名而來的敵人嚴謹而有效的進攻組織下,被殺得血流成河。
鋼刀鋒利的寒光在一個瞬間便寒透了他的心。
所有尚在抵抗的士兵,都會在第一時間內遭到敵人的慘烈攻擊,血色狂潮里,士氣盡喪,人們奔號呼救。
天風人,竟然真得已經進入了南門關!
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個噩夢,而南門關已化成為一片人間煉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大叫。
沒人理他……
「敵襲!全體迎戰,向我靠攏,向我靠攏!!!」他聲嘶力竭的狂喊。那幾乎是出自他本能的反應。
然而,這位年近五十的老將軍近乎絕望的發現,他的身邊,幾乎只聚攏了數十名還算反應迅速的戰士。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士兵們沒有武器,沒有組織,沒有陣型,最重要的是沒有士氣,根本就無法組織起象樣的抵抗。空有六倍於對手的人數優勢,可是蒼夜茫茫,誰也無法看清軍力對比。相反,天風軍的奇襲給止水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鮮血在夜空中飛濺,流溢出血腥的迷彩狂潮,仿佛畫家筆下的大寫意油畫,畫出一片的血色的天空。
荊忠守的呼喊,無法令他的戰士奮起抵抗,天風軍的悍勇卻幾乎殺破了止水人的肝膽。
長刀指天,淺水清狂呼:「殺!」
所有天風戰士同聲怒喝:「殺!!!」
殺氣漫捲四方。
止水軍士氣盡喪,再無任何戰鬥的意志。
……
戰事在經歷了最初的挫折之後,後期進行得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在那聲降者不殺之後,止水人的抵抗比大家想像得要孱弱得多,以至於瘋狂的天風士兵象衝進了一座不設防的城市一般,兇猛的揮起手中的屠刀,肆意開懷的屠戮著敵人的生命。而在那不遠處的盡頭,一名老將仍自奮力呼喊,收攏殘兵,試圖做最後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