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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文官們指責淺水清這樣做,妃子娘娘們可是巴不得淺水清把天下美女都納入自己懷裡,一個都不給皇帝。
因此少見的,後宮之中的女人竟然會同時喜歡並看重同一個不是皇帝的男人,並願意為其說好話。
這些妃嬪公主們,並不指望自己能改變國家的局勢,她們只是想和皇帝同喜同厭。如果皇帝不再是那麼喜歡某個自己討厭的人,那麼自己心裡也就會舒暢許多。
她們當然不會明白,就是這樣簡單的想法,卻可以造成可怕的後果。
……
公孫石的出現,給南家敲響了一記大大的警鐘。
此時此刻,再不是把淺水清看成是普通對手的時候了。
這刻南無傷憤怒道:「父親,難道我們就拿淺水清沒辦法了嗎?」
那個時候,南山嶽悠悠說道:「淺水清之所以能以微末之將的身份,而和我南家做如此爭鬥,依仗的不過是其赫赫軍功與那可保他不死的紫心勳章罷了。但是僅憑這兩樣東西,就想鬥垮我南家,他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後宮的女人雖然可以幫他說話,但是一幫無見識的女人,今天可以幫這個,明天也可以幫那個。誰給的好處多,就會幫誰,如那牆頭之草,是依賴不得的。他若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後宮之中,我可擔保他此番會敗得很慘。」
南無忌也沉聲道:「公孫石雖然復出,但是畢竟已經老邁,怕是不復當年之勇,雖尚有門生子弟在朝,根基畢竟太淺。後宮不是淺水清真正可依仗之處,他可利用,我們也可利用。真正令人頭疼的,還是那枚紫心勳章。」
南無傷頓時明白了:「可是紫心勳章再大,也大不過皇帝。陛下給他的東西,也要陛下認可了,才具有不死之威力。」
南山嶽滿意地點點頭:「沒錯,所以要想打垮淺水清,普通的罪名對他已經沒用,惟有那叛國,通敵,篡逆等罪名才能真正起到效果。只要陛下認為,淺水清的能耐越大,對帝國的安全就越不可靠,那他淺水清縱有通天的本事也難翻身。」
「可是淺水清屠戮止水,殺敵無算,要給他安上這樣的罪名,怕是不易吧?」
南山嶽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今天他可以不通敵,誰能保證明天他就不通敵了呢?你們忘了你們的師傅,是什麼人了嗎?」
南無傷和南無忌同時心中一亮。
淺水清,南家若是如此好對付,終究不可能屹立朝中數十載的。
與此同時,清野城。
淺水清背負雙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南家在朝中的根基之深,遠超你我想像。咱們給他們的打擊再大,力量再猛,都不可能一下子鏟倒這棵大樹,而只要給了他反擊的機會,咱們的麻煩就會立刻來到。要想一口氣滅了南家,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安上叛國,通敵,篡逆的罪名。這樣的罪名下,是沒有人能保得了自己的。」
在他的身後,楚鑫林恭聲問道:「南家在朝中經營了數十載,要安這樣的罪名,怕是不易吧。」
淺水清悠然回答:「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咱們……就走著瞧吧。」
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制訂的卻是完全相同的戰略核心,但是其實行起來,卻又是如此的天差地遠。
第十章 三擒三縱
官場爭鋒,每每如草原上的兩虎相鬥,動輒在民間捲起巨大的波瀾,仿佛巨石投於水面,掀起滔天巨浪。
淺水清與南山嶽之間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反映在下層社會上,卻已是一片動盪不安的局面。
蒼天城這些日子是越發亂了起來。
隨著鴻雁失蹤,南安慘案等一系列事件的出現,精於揣摩局勢,善於觀察動靜的朝野眾官將都已經意識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沒有人知道這場風暴會刮多大,造成的傷害會有多深,但是可以肯定,必定會有一些人倒霉,失勢。
淺南之間的角力,早已不再是淺水清與南無傷兩個人單純的為女人而爭的行為,而是牽涉到了在朝在野的兩股勢力,涉及到了文與武的兩套系統,牽涉到了權臣與功臣之間的糾纏離合。
兩個各負盛名的人物在同一時刻擺下了一桌賭局,它沒有沙場上的直接與殘酷,卻比戰場更加兇險與無情。來自各方的勢力開始關注,有人試圖火中取栗,有人試圖趁火打劫,有人則開始壓下重注,將全部的身家性命放在其中一個賭客的身上。
在這場賭局之中,有一個人,是分外特殊的。
那就是天風皇帝蒼野望。
任何一場賭局,爭來爭去,博得不過是權勢,地位,而這些,都只有皇帝才能賜予。
在這場浩大的賭局面前,無論是誰獲得勝利,輸的一方固然要傾家蕩產,贏得一方也可賺得盤滿缽滿,但是永不會有一個贏家,能贏得過開設賭場的老闆。
於是,皇帝的態度,在這場賭局中,顯得分外曖昧與神秘起來。
在這種近似縱容的態度中,蒼天城的治安越顯混亂。
謠言在這刻漫天亂飛。先是鴻府又傳出了新的謠言,鴻家大小姐和雲家小姐同命相憐,結成了閨房密友,現在只差一個情郎與鴻家小姐相會,便成當日草原上雲霓故事的翻版,然後是公孫石的復出,意味著南家在朝廷上控制力的衰弱。
緊接著,是大考尚未放榜,接二連三的事件已經出現在蒼天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