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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人的重兵壓境,給了他們的鄰居一些機會,各地民亂不停的同時,兩地的惡鄰也開始嘗試著瓜分止水的財富。不過面對強大的天風鐵騎,他們還是很有節制而小心地行動。
由於孤正帆的出兵,天風軍錯過了在秋收季節進入止水的最佳時機,時入11月份,糧食早已收割完畢,而商有龍則趁機命令部下將大批的糧食運往各地重鎮,堅決不給天風人留下一粒糧食。
堅壁清野,死戰不休,這是止水西北線的防禦措施。
淺水清悠悠嘆息,由這裡開始,佑字營所面臨的就是一路血戰了——驚風展命佑字營為先鋒,此後一路戰事,將皆由佑字營發起。
此刻,淺水清回頭看了看拓拔開山,這個外表粗豪的漢子,如今正在代表天風人來攻打曾經的故國,他的心中,滋味也不好受吧?
反到是一旁的碧空晴,冷心冷麵,不發一言,看起來竟已是鐵了心要與止水為敵了。
他忍不住說道:「拓拔開山,你認為,軍人的意義在於哪裡?」
拓拔開山微微一楞,他看著淺水清:「保家衛國?」
淺水清笑:「若只是保家衛國,天風軍又何必出現在這裡?」
「那就是攻城掠地,安疆守民?」
「軍人一路所向,屠刀高舉,殺死百姓無數,又哪裡稱得上是安疆守民了?」
「那……」拓拔開山一時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淺水清看看碧空晴,碧空晴冷冷回答:「軍人就是一把刀,刀是工具,工具是沒有意義的。你可以用刀來砍瓜切菜,也可以用來威脅對手,更可以用來殺死仇敵。刀在對方的手裡,是危險的東西,在自己的手中,就是有利的保障。刀,沒有思想,沒有靈魂,有的,只是夠不夠鋒利而已。」
淺水清讚賞地看碧空晴:「所以,你曾經是止水的刀,現在是天風的刀。」
碧空晴則接口回答:「所以,刀砍向哪裡,不由刀來做主,而由那持刀的手來決定。拓拔開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入佑字營這些日子,你從曾不正眼看我一眼,更不願和我說話。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既然入了天風軍,你我就是天風軍手中的屠刀。那執刀把的手,將我們揮向何處,我們就必須砍向何處。至於那被砍的目標,是否曾是我們守護的人或物,已經不再重要了。」
拓拔開山冷哼一聲,卻沒有回答。
淺水清卻嘆了一聲:「定州,只是我們即將攻打的第一個城市,在那之後,還會有很多城市需要我們去打。如果我們想讓戰爭進行得順利,那麼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殺很多人。該警懾的時候,我們警懾,該寬容的時候,我們寬容。當我們的敵人真正領悟了順則昌,逆則亡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全面獲取勝利的時機到了。在這之前,怕是要流很多血。拓拔開山,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這裡,既不和我作對,也不和你曾經的國家作對。但你要是選擇了留在這裡,那麼無論我的命令是什麼,你都必須保證聽從命令,絕不猶豫。」
拓拔開山的臉色漲成一片鐵紅:「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放心,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淺水清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他大聲回喊:「全軍加速前進,在今晚日落之前,我希望自己能坐在定州城守府的椅子上喝茶!」
「呼!!!」佑字營所有戰士同時發出一聲吶喊,激昂天地。
……
定州府是止水北部的一個大城。
這裡是止水的一個產糧重鎮,擁有良田萬傾。在三重天陷落之前,它是三重天最重要的後勤供應基地。
失去三重天后,商有龍龜縮兵力,下定決心打防守反擊,將多個城市的兵力進行回撤,但是有一些地方,他還是留下了相當程度的兵力。
定州,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是產糧重地外,定州同時還通往月牙河水壩的一條重要途徑。由定州一路前往,沿月牙河逆流而上,在經過多個城鎮之後,就可來到月亮灣。
月亮灣之上,就是月牙河水壩,也叫李官堰。
如今的定州,大約有駐兵五千人。
這五千士兵雖比起三重天十萬精英要來得差些,卻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好在定州城的城防設施比起京遠城來要差得太多。
連年戰事,止水積弱,所有的防禦力量幾乎都用在了三重天的城防鞏固上。定州城的城防,甚至還是一百年前大梁帝國時的設施,破敗陳舊不說,面對日新月異的攻城技術,早已失去了其大部分的作用。
面對這種態勢,商有龍也抽不出更多的兵力,畢竟他面對的,不僅僅是鐵血鎮,更有那隨時可能狂撲而至的暴風軍團。
定州城頭之上,城守司名海定定地看著眼前那壯觀至震撼人心的場面。
遠方的地平線上,天風軍一波接著一波出現,以一種狂飈勁悍的姿態,展現在定州府的面前。
最先出現的,就是那在京遠城一戰中揚威天下的熊族武士。
這些無數猙獰著兇惡面容的鬥士,一個個強壯如山的身體裡,粗硬的血管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整整三千名熊族武士,踏出震撼著大地的有力步伐,如暴熊群拈過地面,轟身陣陣,在這片蒼穹下搖曳出一片即將到來的血雨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