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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在陽光下金光一閃,就已被詭八尺收了回去,但是兩名守門士兵卻同時臉色大變。兩人互相對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這位小兄弟,你請稍等一下,我這就找人過來驗個真實。」
「沒問題。」詭八尺傲然道。
沒過一會,嚴府里走出來一名漢子,看著詭八尺的神情同樣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那兩名士兵:「就是這個小東西自稱是寒風關信使?」
守城的士兵回答:「正是,他手裡拿著的好象是將軍令。我們不敢趕他走,只好請您來辨別一下真偽。」
將軍令?那漢子伸手道:「拿來。」
詭八尺把懷中的令牌拿出來,對方伸手要抓,卻被他輕巧閃過:「就這麼看,不許抓,將軍令也是能拿得嗎?」
那漢子臉上怒氣一閃而逝,再仔細看那令牌,嚇了一跳。
是貨真價實的大將軍級別的信物令牌,外人無法仿製。
原本還倔傲無比的幾個人一下子全都蔫巴了下來,那漢子恭敬而客氣地對詭八尺道:「上使還請裡面請,不知道孤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孤大將軍的吩咐,也是你能聽得嗎?嚴真平在哪?本使要見他,有特別軍情要單獨和他說。」
「是,請上使稍待,小的這就去稟報,還請公子把令牌交給我,我好拿去給我家大人看。」
「拿去吧。」詭八尺大方道。
那漢子急急去通知嚴真平,沒注意到詭八尺悄悄對著身後門外擠了下眼,神情得意無比,隱藏在暗處的夜鶯與和飛,同時無奈地苦笑,這小東西天生膽大,如今獨闖龍潭竟還有心情向他二人炫耀。
……
陽光下,嚴真平反覆檢查著這塊令牌,眉頭微微皺起:「是真貨。」
「那大人您……是不是要見他?」
「他說是什麼軍情了嗎?」
「沒有,但是他特別強調要單獨見您。大人,為防萬一……」
嚴真平笑著搖了搖手:「什麼萬一不萬一的,一個十幾歲小毛孩,你不是說還沒你胸口高嗎?這麼一個小孩也要害怕,那才真正要叫人笑掉大牙呢。他既然說要單獨會見,那就帶他進來吧,我在書房等他。你們在外面候著就行了。」
「是。」那下人領命離去。
嚴真平看看追日,晃晃手中的令牌道:「一個小毛孩都能成為特別信使,我驚虹難道真得無人了不成?」
追日嘆息著搖頭,終於還是退出了書房。
詭八尺在下人的帶領下,趾高氣揚地向嚴真平的書房走去。儘管嚴府內守衛森嚴,但對他來說,一切儘是擺設。
那枚令牌的確是真的,不過卻不是出自寒風關,而是出自世均洋。
淺水清抓住世均洋後,世均洋可以說已是萬念俱灰,他沒能找到天風人的運輸線不說,還做了淺水清的俘虜,別說他劫殺風婉公主一事梁丘旭饒不了他,就憑他被淺水清放走一事,也不能再信任他,因此世均洋要這令牌沒用,走時也未再向淺水清討回。
當時誰也沒注意到,詭八尺竟會悄悄地把世均洋的這塊將軍令給收了起來,這刻竟儼然派上了大用,要不是有這枚令牌在手,詭八尺也不會誇口說自己必能接近嚴真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虧了他小孩子的身份,若是換了一個身高體大的陌生人持此令牌求見,必定先會被搜遍全身,見嚴真平時更會有侍衛在側,以保證安全。如今戰時,一切安全防衛工作都要加重,哪是讓陌生人說靠近自己重要首領就可以輕易靠近的,偏偏這一次來得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誰也沒想到,鐵血鎮竟會有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子跑來刺殺嚴真平,所有的防範工作在這刻全部變成了無用的擺設,被詭八尺輕輕鬆鬆就近了嚴真平的身。
書房裡,見過嚴真平,詭八尺不慌不忙向嚴真平鞠了一躬:「小的詭八尺見過嚴總督嚴大人。」
「免禮了。」
「謝大人。」
書桌背後的嚴真平仔細打量了小傢伙一眼,嘖嘖稱讚道:「不錯,見到本官在此,竟然還能不卑不亢,進退有度,表現從容……你是孤將軍的什麼人?竟能得他如此器重?由你來擔任信使,傳遞重大使命?把信呈上來。」
詭八尺回答道:「小的是寒風關人士,長年以來一直都在寒風關長大。孤將軍每次巡查城防,小的總能看見將軍,對將軍極為仰慕。後來有一次,小的被當地惡霸牛二欺負,還是大將軍發現後救了小的,重重懲戒了那惡霸,後來就收留了小的在身邊,為他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計。至於信嘛,由於國內目前情勢混亂,為安全計,因此孤大將軍是托小的帶了口信過來。」
詭八尺的瞎話可以說是張口就來,他跟隨過姬若紫,深受其教誨,知道編謊話的成功不再於謊言本身有多高明,越複雜的謊言越容易被揭穿,要簡單,卻又不易被證實的謊言才是高質量的謊言,而謊言中尤其要注意細節問題,因此他說自己被惡霸欺負,連那惡霸的名字都編了出來,話語雖少,卻顯得真實可信。再加上這小子撒謊時面不紅氣不喘,就連嚴真平這刻也被他騙了過去。很多時候人們的謊言出問題,不在於謊言本身,而就在於撒謊人本身的表現。在經歷了世均洋那一次的失敗之後,小東西扯謊的能力是更見高明了。
這刻嚴真平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孤將軍有什麼信息要你告訴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