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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頂盔上的紅纓隨風飄蕩,飄搖出一片紅色麥浪,此起彼伏的景象蔚為壯觀。
陣地的中間,高大的移動指揮塔上,烈狂焰居首,左右是暴風三軍的鴻北冥,舞殘陽和劫傲。
暴風軍團四大巨頭同時出現在一片陣地上,攻城人數多達十五萬人,這在近年來都是罕有的盛事,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淺水清。
在那場軍事會議上,淺水清用他曾經的榮耀,所有的戰功,和未來的無限可能,換取了今日一戰的權利。
烈狂焰同意了。
這是第一次,京遠城下十五萬大軍齊齊出動。
工程兵,重裝步兵,輕重騎兵,弓射手大隊,器械兵各路兵種齊備;衝車,鉤車,蛤蟆車,攻城塔,重弩機,投石車,諸般器械齊全;龍牙軍,龍威軍,龍鱗軍,三路大軍並進;景深門,定武門,光耀門,乾安門,宗勝門,五門同往。
鋪天蓋地而來的浩瀚大軍形成的茫茫鋼鐵海洋,怒潮洶湧,狂濤直瀉,勃發出沖天的殺氣,撲向那屹立在前路的京遠大城,他們就象一群狼,貪婪地看著遠方的食物,眼中噴薄著欲望與仇恨的火焰。
鋼鐵大陣前,一騎飛馬電般馳過,沿著巨陣中線,劃出一條雪色光影,正是淺水清。
他站在十五萬大軍組成的雄厚無邊的大寬陣前,高聲狂吼:「我天風帝國,自有建以來,百年征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此皆因為天風軍士悍勇,上下用命,國威昌盛之故!今止水鼠輩,積弱無能,國主昏庸,百姓孱弱,竟妄圖以螳臂擋我天風大軍。諸位兄弟們!你們說,我天風軍,可能打敗這等無用匪類!」
「能!」十數萬天風將士同時呼換出那一聲搖天捍地的呼喚。
淺水清繼續大呼道:「三日前!我鐵風旗受止水詭計所害,戰將軍戰死。大家可知道他臨死前對我說得是什麼嗎?」
他看著眾人,高聲喊道:「他說:我輩軍人,可戰死,不可戰敗!我們從哪裡跌倒,就得從哪裡爬起來!他說:我死後,淺水清你要把我葬在那陵園的最高處,讓我看著我天風大軍衝進京遠城,殺止水人一個片甲不留!他說:我鐵風旗的將士,絕不能就這樣白白戰死。我天風帝國的將士,也從不留無謂的鮮血!」
「殺進京遠城,幹掉抱飛雪!!!」淺水清肆意狂吼。
「殺進京遠城,幹掉抱飛雪!!!」所有將士同聲狂吼。
淺水清信口杜撰的戰千狂的遺言,的確很大程度刺激了這暴風軍團的十五萬將士。他們現在的心中,鬥志滿滿,充滿了殺戮的渴望。
就連鴻北冥等人也不由點頭,這個淺水清,果然有一套。他這套戰前激勵,卻是做得相當精彩。
只誰也沒想到,淺水清竟然還有下一套動作,而這套動作,就古怪得有些離奇了。
十名佑字營戰士,同時從隊列中出來,抬著一個巨大的銅瓮。
這個銅瓮,高有兩米,瓮口直徑約一米。上面還赫然擦著三根細長的紅色血香。
淺水清坐在馬上,正可以夠到那血香的高度。他用火石點燃血香,看著那三縷香菸裊裊升起,淺水清回身吼叫道:「此香,祭天祭地,祭我軍中戰死英靈與那血色戰旗!我淺水清在此立誓!今後每戰攻城,必點此香。香未盡,城若降,則盡為我虜,我必厚待,不殺一人!香滅未降者,滿城皆屠,絕不放過!!!」
……
血香祭大旗,香起城降,香滅城亡。
這是淺水清立下的攻城鐵規,無人可改,無人能變。
京遠城,是血香下的第一個祭品。
在他拿下京遠城前,沒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在那之後不久,人們終於開始明白血香的意味了。
血色線香很長,但是也很細。
這使它的燃燒過程,奇快,卻又奇漫長。
半空里的那三個星星點點在蒼茫現出三個猩紅的小亮點,以勻速向下蔓延,燃燒。它蘊示著主將的攻城決心,也蘊含著所有天風將士的攻城欲望。
血香上燃起的青煙,在長空中繚繞翻飛,化成片片青煙逐漸淡去。
飄到京遠城頭,飄到抱飛雪的眼中,那眼裡,是一片血色猙獰。
淺水清的話,他聽得很清楚。
香起,城降,人可保。香滅,城亡,人盡屠。
淺水清,你果然夠囂張。
淺水清,佑字營。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著你,念著你。我想你念你,仿佛情人一般絲毫不敢忘懷。你奪我城關,殺我士卒,毀我大計,今天,又帶兵強攻。你可知道,我有如何恨你,痛你,切齒掛你。
他口中喃喃,雙手的指甲已抓進肉里。
面對著淺水清在激勵士卒前的激情動員,抱飛雪一雙細目中暴射出漫天仇恨火焰,陰冷的字句從他口腔中鋼珠般蹦出:「傳令:有殺淺水清者,賞金三千,拜將,賜軍中第一勇士之號!!!」
「有殺淺水清者,賞金三千,拜將,賜軍中第一勇士之號!!!」這道命令,在第一時間如波浪般傳遍全城,此起彼伏,最終形成一股滔天聲浪,響徹邊防,與天風大軍的進攻鼓號遙相呼應。
震耳的聲浪如聲聲擊鼓,傳到淺水清耳中時,他卻愜意非常地笑了。
站在佑字營的最前列,眼望著這巍峨巨城,耳聽那隆隆戰鼓,淺水清悠悠道:「聽,沐少,止水人恨我,可真是恨到骨子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