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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是騎兵!」有人高喊。
「大家不要怕,他們人好象不多,聽我號令,結成陣型,一起上啊!」也有經驗豐富的教官看出了問題所在。
「我們需要真刀真槍!」更多的人開始呼喊起來。
沒有武器,缺乏鬥志,缺乏相對有力的領導,再多的人,也只是一群羔羊。
從未遭遇過大陣仗的新兵們在這一刻終於表現出了他們最真實的一面:有人開始哭爹叫娘,鼠突狼奔;也有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更多人則亂作一團,手拿武器,卻不知如何是好。也有人奮力抵抗,但是缺乏隊友的支持,他們獨力難回天。所謂的新練精兵,轉眼間就成了一群烏合之眾。
有人開始逃跑了。
這種失去鬥志的逃亡之心如瘟疫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使得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向營外奔去。
戚天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只是淡淡的一笑。
「目標,紅色帳篷,全力發起衝擊。」戚天佑下令。
紅色帳篷,是訓練營指揮官所在地。占領了那裡,就意味著控制了整個指揮中樞。戰場之上,大軍占據絕對優勢,卻因失去指揮中樞而導致軍隊指揮不靈從而喪失戰局的例子比比皆是。
不過對訓練營來說,占據紅色帳篷更大的體現在了象徵意義上——既然無法以殺敵和趨散的方式來獲取勝利,那麼就只有奪取指揮中樞了。
百餘騎兵開始組成密集隊型,對著紅色帳篷發起了衝擊。這場戰鬥的要領就是以快制慢,打對手個措手不及。攻下指揮中樞,任務就算完成,新兵檢驗即告結束。否則時間一長,待新兵們緩過勁來……
那可畢竟是一萬人呢。
然後就在那一刻,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紅色大帳前。
他手起刀落,隨手就砍翻了幾個領頭逃跑的新兵,砍下他們的人頭,高舉大喊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全體反攻!大家不要忘了,我們也是兵!!!」
遠處戚天佑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愕然。
殺人的,是個年輕人,皮膚白皙,秀眉俊目,看上去就象是個文弱書生,神情中卻帶著剛毅,果敢與自信,此刻更多了一層密集的殺氣。那一刻,那年輕人的眼神與戚天佑的眼神對撞,激盪出一片靈魂的衝擊。
兩個人的眼中,似乎同時只有了對方的存在。
戚天佑的心中一凜,不知為何,竟然升起了一絲頹然的感覺。
不知是砍殺逃兵的做法起到了功效,還是那句「我們也是兵」刺激了大家。
終於有士兵開始進行有組織的抵抗了。
一支小規模的學員部隊持起無刃的長矛,與「敵人」展開了對抗。為首的一個,身型壯實如山,右手揮舞戰刀,左手高擎鋼盾,身為步兵,竟然和一名騎兵打得有聲有色。在他的身旁,數十名新兵組成的矛陣將這哨鐵血精騎牢牢地擋死在通往紅色大帳的路上。
他們的長矛雖然無鋒,可騎兵們的戰刀也不敢真往他們身上的要害招呼。一時間到是有些相持不下。
騎兵的特長在於穿鑿衝殺,利用速度優勢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最怕的就是碰上皮糙肉厚有「戰場活動堡壘」之稱的重甲步兵了。
偏偏這刻阻上他們的,正是一支重甲步兵隊——他們的武器雖然是假貨,戰甲到是貨真價實。
而為首的那個壯漢,力氣更是大得驚人,手裡拿著無鋒戰刀,竟當成了大錘來使,一刀揮出,帶出一股雷霆氣勢,閃現出層層的流星翠芒,其勢萬鈞,無可抵擋,竟然就那樣將一名騎兵生生從馬上震飛了出去。隨後就是一陣長矛蠟杆對著那墜地的騎兵輪番狂捅。要不是身邊的人救得快,他差點就成為龍牙軍第一個被蠟杆捅死的騎兵了,而且是被自己人捅死。
砍翻逃兵的年輕人則已經開始組織弓箭隊了。
令戚長佑大吃一驚的是:這支由二十個人左右組成的弓箭隊手中的箭支在陽光下閃出了明晃晃的寒芒。
是真傢伙!
「方虎,方豹,帶你們的人跟我去衝散弓箭隊!」戚天佑大喊。
二十三名騎兵立刻繞開戰場,由左側向紅色大帳發起衝鋒。
「目標:右側衝鋒騎兵。標定距離,五十米,鎖定射擊,放!」遠處那督戰的年輕人大喝!
唰唰唰,數十隻箭衝上半空,呼嘯著向著戚天佑等人射來。
不愧是沙場百戰的老兵,面對散落的箭雨,二十三名騎兵同時豎起皮盾,以身蓋馬,以盾遮頭,擋住了大部分的要害部位。第一輪射擊,僅一名騎兵肩膀中箭。
那騎兵只是嘿嘿一笑,然後罵了一句:「媽的,被幾個新兵蛋子給射著了,真丟人。」然後一刀砍斷箭尾,無視痛苦,繼續奮力前沖,仿佛那胳膊不是長在他的身上一般。
敵騎的悍不畏死,令弓箭手的心中同時震撼。
戰場之上,恐懼是最要不得的心理。它能讓一切努力訓練化為流水。
失去了戰意的弓箭手再無準星,對那支騎兵的射擊便再無任何威脅可言,五十米的距離,倏忽便至,弓箭手們失去有效射程,又無步兵的保護,徹底暴露在了騎兵的鐵蹄之前。
「人在營在,人亡營亡。弓箭手,棄弓換刀!」那年輕人大喊。
但是這次,沒人再聽他的了。
戚天佑單騎若虎,狂飆至那年輕人的跟前,一刀揮出,勢吞山河。年輕人單手長劍以抗,只感覺到好象一重大山壓了過來,將他整個人都擊上半空,哇的一聲,人未落地,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