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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今天你可以讓我和天風帝國平起平坐,明天你是不是就要讓我去做天風皇帝了?」淺水清怒視許瑞中。
許瑞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將軍可以打敗很多對手,但是卻終究做不到抹殺自己手下人的期望吧?你可知現在有多少人在等著你?」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見,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敵人還有很多,麥加,聖威爾,甚至那遙遠的草原帝國。我現在只想打好每一場戰事。」
「正因如此,將軍才需要更多的,可供你指揮的兵力。否則,就如現在,你能指揮的依然只有九萬人。而以您的能力,若把天風帝國五大軍團早早交給你,只怕兩國聯手,也早被剷平,又怎會如現在這般,將軍每日苦苦綢繆,每戰皆以少敵多?人人皆知將軍為當機立斷之人,可依我看,在這件事上,將軍您婆媽了。」說著,許瑞中不等淺水清的吩咐,徑直退了下去。
他知道,淺水清需要時間思考,但他同樣知道,這樣的戰爭,終究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他之所以要在現在跟淺水清說這些話,就是因為他想要淺水清知道,即使他有再大的能力,他終究敵不過敵軍的千軍萬馬。即使千谷城之戰他能勝利,在不遠的將來,面對那數以百萬計的敵軍,他難道還要繼續用自己手中有限而可憐的兵馬去應對嗎?
九萬嫡系,比起當初的鐵血鎮是很多了,可比起龐大的國家陣容而言,卻又實在太渺小了。
千谷城絞肉機,絞的不僅是敵人的肉,也是自己的肉啊。
那一刻,淺水清也有些彷徨,有些迷茫了。
他萬萬沒想到,許瑞中竟會突然對他說出這般話來。
這也難怪。
他統領鐵血鎮的時候,幾乎每個軍人都是正宗的天風軍,大部分人依然熱愛國家,不會輕言造反。可是驚虹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被淺水清打敗的,和天風帝國可以說屁個關係都沒有。寒風關也好,霸業城也罷,整個驚虹人在受了好處,服從領導的同時,接受並承認的也只有淺水清。淺水清當初力圖革新,讓老百姓過好生活,也不過是為了減緩自己的執政壓力,但帶來的後果卻是驚虹人對淺水清的徹底歸服。同樣的,他們對天風人的心中依然有恨意,但這份恨意無法發泄,就乾脆把希望寄托在淺水清的身上。
既然我驚虹無法滅你天風,那麼自然有別人可以做到。
既然你淺水清可以滅我驚虹,自然也有能力滅他天風。
而作為未來註定了要長期跟隨在淺水清身邊的一眾將領而言,淺水清若能上位,自己也可從此飛黃騰達。這也就是為什麼,許瑞中要問他為何從軍。
他是在提醒淺水清,你自己可以視錢財如糞土,卻不能讓你的部將也如此。
他們……要有希望。
只是一個瞬間,淺水清就已經想明白許瑞中話中所指的全部含義,那一刻,淺水清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曾幾何時,他也曾嘲笑自己歷史上所謂的陳橋兵變不過是一出篡位鬧劇,但就如今看來,未始就沒有一定的依據。身高位顯者,行為做事已經不能僅從自己的角度考慮了。
只是不知道暴風軍團,自己的那些好兄弟,方虎,沐血他們,又是否會做同樣想法。心念電閃間,淺水清已有了答案。
他背負雙手離開戰場,不願再去想那個讓別人聽了都要嚇得魂飛魄散的頭疼問題。
一切,都等戰事結束以後再說吧,順便也看看,蒼野望到底準備了什麼樣的計劃,來解決所有的難題。
蒼野望,在這片麥加的土地上,你到底打算怎麼對付我呢?淺水清心中充滿了好奇。
第二十六章 大陸紛爭(1)
就在淺水清在麥加展開一場激烈鏖戰的這段時間,天風帝國也同樣在遭遇著他們有生以來面對的最大考驗。
來自麥加的威脅,固然已經被淺水清拖住,來自聖威爾的威脅卻出現了嚴重的加劇形勢。
季狂龍之死,帶給天風帝國的影響巨大而深遠,天風三狂至此全部隕落,三大軍團群龍無首,只剩津業宏在苦撐大局。然而一直以來,翔龍軍團都是帝國五大軍團中實力最弱的一個,津業宏本身只是翔龍副帥,論地位,暴風三軍帥,中央軍團副帥,個個都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物。以前有季狂龍坐鎮全場,自然無人不服。可季狂龍一死,津業宏的號召力就遠不如他。在這種情況下,三大軍團立刻處於各自為戰,不相統屬的局面。
蒼野望的本意是好的,他知道自己兒子無能,留他在軍中只會禍害大家,可惜他卻缺乏眾望所歸的將領。最近幾年來,所有的軍功幾乎都是淺水清和暴風軍團立下的,可所有的問題也幾乎都出自暴風軍團。烈狂焰死了,鴻北冥死了,兩大軍帥有殺人,抗命,亂法,通敵之嫌,問題重重,中央軍團後繼乏人,副帥趙林易做輔助還可以,統管大局尚缺魄力。除了津業宏,他硬是找不到一個可以替代之人。
這其中尤以暴風軍團為甚。
暴風軍團由於六大鎮督目前是方虎,沐血,碧空晴,拓拔開山,水中棠以及廉紹一,基本上就是鐵血鎮一統暴風的格局。以前季狂龍在位時,大家敬他是老人,也確有真才實料,因此但凡有命,基本聽從。季狂龍死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除淺水清外,再無可控制他們的人。蒼野望之所以調蒼瀾回京,只怕也是有不放心的意思,卻又無可奈何。這幫鐵血鎮的老人除淺水清外可以說誰的話都不放在眼裡,暴風三大軍帥早被駕空,計顯宗更是有把柄在人手中,天天只盼著西蚩人叫他回去,因此誰也命令不了他們。他們當初跟著淺水清時,就學會了頂撞上級,抗命不從,自恃軍功,目中無人,除沐血外,一個個都是囂張跋扈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