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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
「沒錯!當時在大陸上出現的所謂婆蘭教,其實根本就是西撒羅一手導演出來的假教派。他故意扭曲教義,欺騙蒼生,引誘他人入斛,不但為自己再度詐騙了一大筆錢財,還乾脆在整個大陸的範圍內將婆蘭教的名聲搞臭。這個混蛋很清楚,如果聖子將來要復仇,必定要在這裡重建婆蘭聖教,他就是要讓聖子建不起來,讓他從此以後也只能一個人。聖子的武功再高,終究不可能抵得住西撒羅身邊用重金收買的無數傭兵。如此一來,他西撒羅的安全自然也就可以保證了。」
「果然夠卑鄙。」詭八尺吐了一下舌頭。他自問自己做人也夠狡猾的,沒想到若論陰狠歹毒,比起這位都市聯盟的開國之父,卻還是差得遠了。
當年婆蘭邪教第一次出現時,差不多是在八十年前。那個時候,此教之教義可以說充滿奇談怪論。他們聲稱神權高於一切,所有世俗權力,都應當服從於神權。此外婆蘭教到處招收教徒,聲稱凡入婆蘭教者,可以永享神靈庇佑,不必向當地政府交納稅收。
這是典型的老虎頭上拔毛的做法,一下子就激怒了差不多所有的國家。偏偏這個婆蘭教在解釋教義行使權力的時候,還頗多暴力,經常逼迫教眾交納大量費用做為對神的奉獻,通過收買賄賂大量當地官員維持地位,逼得許多平民百姓家破人亡。
這是典型的上不討好下又憎恨的做法,最終被大陸各國統一判定為邪教。並在數年之後消聲匿跡。
然而在時隔三十年後,婆蘭教竟然再一次捲土重來,他們這一次沒有如前次那般囂張,但教義宗旨卻大同小異,同樣強調神權至高無上,世俗權力應向神權低頭。其實這種教義與曼得教相仿佛,在本質上,神權並不追求與世俗權力的統一,只是在形式上,世俗權力必須對神權的威嚴做出一定程度的認定。
但是這一次捲土重來,依然遭遇了各國的強力打擊,哪怕婆蘭教教宗一再解釋,婆蘭教並不打算推翻所有世俗權力,只是希望奠定婆蘭神的地位而已,各國卻絲毫不停。
沒有人知道的是,這兩次的婆蘭教,其實卻是不同的人搞出的兩個完全不同的教派。
前者是西撒羅為了摧毀婆蘭教可能滋生的土壤而做出的破壞,後者才是真正的聖子為在這片大陸上宣揚教義而做出的努力。儘管兩者聽上去教義相近,本質卻相差甚遠。西撒羅老奸巨猾,早早就料准了其後可能發生的情況,通過建立偽教派這種行為破壞,使得婆蘭教教義在理解上產生重大的歧義與分歧,並最終使得大陸各國確信,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教派,純屬是來搗蛋和破壞社會持續的邪教。聖子亞爾拉漠費盡四十年心血創建出來的婆蘭教派,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最終崩塌。
做為神聖大陸教派的聖子,他被人擄掠,來到新大陸後試圖重新建立教派,卻又被人無恥破壞。可以說這位聖子的一生都是充滿坎坷的。他到最後臨死時,對西撒羅的恨意都無法忘卻。只可惜在這件事上,他的神靈卻沒有保佑他。
「唉,真夠可憐的。」詭八尺搖搖頭:「那你呢?你就是當時下一任的聖子了?」
秦儀微微嘆息了一聲:「其實,老夫的真正姓名叫伊倫格達,亞爾拉漠是我的爺爺。」
「啊?你們婆蘭教允許結婚的嗎?」
「當然。婚姻乃是神聖的事情,是我們人類繁衍生存的根本,怎會禁止?唉,這都是西撒羅造謠中傷,讓許多人誤以為加入我婆蘭教派,從此就不可結婚生子。」
「原來是這樣,那麼其實你就是那片神聖大陸人的後代了,你果然不是梁人。」
「真要說起血統,老夫其實還是可以算梁人的。無論是亞爾拉漠先祖,還是我的父親,他們娶的都是梁人。我的血液里,有四分之三的梁人血統,我的妻子,一個是天風人,還一個也是有著一半梁人血統的教中子民。那個時候的婆蘭教,為大陸各國打壓,可以說每天過的都是東奔西走的日子,我們到處流浪,從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園。」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成為週遊天下各國的旅遊大家的原因嗎?」
「不止如此。老夫當年走遍天下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為了尋找那張由西撒羅親手繪製的海圖。西撒羅當年一共繪製了兩份海圖,其中一份大的,如今仍在大議會廳,卻已經殘缺不全。而老夫所一直尋找的,就是那副小的海圖。沒有那張海圖,沒有人能保證在未來的歲月里,我們能重新回到神聖大陸去。而對我婆蘭教教民來說,回到那片神靈誕生的土地,正是我們朝思暮想的大事。觀瀾大陸兩任教宗,臨去前都囑託我,無論如何,都要重新回到神聖大陸,認祖歸宗。八尺,現在你可明白,為什麼老夫一定要得到龍船圖紙和你師傅身上的那張海圖了。當年我浪跡天涯尋找海圖,終於找到,卻不曾想被叛徒偷走。好不容易才通過顯宗得知,它如今竟落在了你師傅的身上。」
原來,那所謂的四極遊記,還有國論,其實都只是秦儀早年尋找海圖的副產品而已,他真正走遍天涯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海圖。
可是事實真得是這樣嗎?詭八尺隱隱覺得有些疑惑。
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秦儀能成為西蚩大帝國的大國師,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帝國丞相,其人手段絕對不低。他這麼辛苦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回到神聖大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