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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我說過你今天是死定了的!」
「那可未必,這裡是我大哥的安息之地,有他保佑我,我就不會死。」
「國師之命,從無出錯,他說我不會喪於你手,我就一定不會死!」
「在我身上,他正確不了,因為連他都是我殺的。」
「什麼?」南無傷身軀一震,淺水清藉此時機提刀而上,劃出兇狠一擊。
吼!
南無傷咆哮著迎上。
兩人再次戰成一團,兇狠的打法,不惜與敵同歸的以命搏命,幾乎令觀戰的士兵窒息。
若冰雪勁是巧的峰巔,那麼千人斬就是力的終極,在這場生死互搏里,力量與技巧的對悍,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端的地步。
再不會有一場戰鬥,如今天般同時充滿狂暴與艷麗兩種色彩。
在這不斷地拼搏,廝殺,互毆中,誰先撐不住,誰就先倒下去。
……
遠處的雲霓看得幾乎要死了過去,她拉著火螢飛的手道:「火將軍,水清不會有事的,對嗎?」
火螢飛卻苦笑道:「我到也希望是這樣,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有傷在先,一路匆匆趕來,不及治療,體力消耗太大。千人斬固然威力絕倫,但是每一刀出去,幾乎都使盡力氣,務求以最快速度將對手擊殺,這本就是戰場征戰之要,然而兩人對決,久戰無功,就要出問題了。淺督短時間內可以和南無傷平分秋色,可時間一長,他的身體肯定吃不消的。他畢竟受了傷。」
雲霓的心立刻沉入冰湖之底。
仿佛是一個預言,決鬥場上的淺水清,的確開始撐不住了。他吃虧在早就有傷,難以久戰,千人斬又是極耗體力的刀法,不適合兩人死戰,因此時間一長,他體力消耗,漸漸就不是南無傷的對手。火螢飛的眼光還是很準確的。
這刻南無傷一刀斬過來,淺水清竟沒能架住,硬是被他劈得連連倒退幾步,眼前是一片頭暈眼花,那是即將脫力的預兆,看來他是再支撐不了多久了。
南無傷哈哈狂笑起來:「淺水清,我說過你今天會死在我手上的!」
低低冷笑一聲,淺水清冷哼道:「那可未必。」
目光中熠熠炙閃著激昂的情愫,眼看著南無傷再次衝上,淺水清大吼一聲,嗥——痛怒的音喉發出了雷鳴般的巨吼,戰刀狂揮仿佛雷霆火焰,在激昂的血烈亢奮之中,在生與死的邊緣上徘徊,絕不放棄的信念帶來的鬥志竟在他的身體裡暴滋出新的力量狂潮,那四周掃蕩的力的氣浪,竟生生地將南無傷的身體震得連連倒退,在其周遭都激盪出一片嘈雜喧囂的銳利氣波。
鏗!
兩把戰刀在這充滿力量的對撞之後,再受不了狂暴之力的肆虐,同時斷為兩截。
烈家千人斬的最後一式,竟然在這要命的時刻被他悟通了。
無生無死,一刀斬千浪!
可惜,他悟通的晚了一些,因為揮出這一刀後的淺水清,力氣也終於用盡。
南無傷本人也在受了這一擊後,擋不住那雄渾力量的侵襲,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冰雪消融,他的力量顯然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但他卻還是大笑起來,「烈家的千人斬果然厲害,你能在一年時間內就盡悟精髓,也算是個奇才了,但今天,烈狂焰唯一的傳人就要讓我給殺了!」
說著,他大步向淺水清衝去。
兩人再次撕打在一起。
這兩個人手上的兵器都已斷裂,惟有用拳頭互較勝負。他們現在是生死之搏,雖然都已無力,但是下手處卻盡挑對手的傷口打,務必要將對手的軟肋撕開,擴大,使其流血不止。兩個人同時做出這般選擇,都可謂是陰毒之極,於是一轉眼間,風雨雷霆不見了,互斗的兩人卻已渾身浴血,成了血人。
他們用拳頭打,用頭撞,用手撕,甚至用牙咬,這哪裡還是兩名將軍在做搏鬥,根本就成了潑婦打架,然而如此兇狠要命的潑婦,大家也是頭回見到。
淺水清的胸前一大塊皮肉都被南無傷給撕了下來,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猙獰景象,南無傷小腹處的要命部位,也被淺水清打了重重一拳,血如泉水狂涌。這兩個人打到現在,都沒了力氣,甚至連周圍的一大片墓地都被他們翻騰得墓碑倒塌,青草飄揚,整個地方一片狼籍。
最終,淺水清的力氣還是耗盡,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南無傷站著的身體,雖搖搖欲墜,卻顯然猶有餘力,至少殺死對手不成問題了。他終於狂聲大吼著笑道:「我說過,我會是那個最後的贏家!淺水清,你現在終於明白了吧!」
躺在地上,望著那片藍天白雲,忘卻痛苦,淺水清輕笑道:「是啊,你贏了,看來今天,我要和戚大哥同穴共枕了。可惜,我終究還是沒打贏你。」
所有的恩仇,終於在這刻消散,突然間,心頭一片輕鬆。
他向戚天佑的墳前爬去,撫摩被他們剛才激烈搏鬥弄倒的墓碑,上面還刻著戚天佑的名字。
「對不起,戚大哥,我終究沒能為你報仇。」他喃喃低語。
南無傷大跨步地向他走來,他一把揪住淺水清的頭髮,手伸向淺水清的脖頸,只要這麼一擰,就可以把他的頭顱擰斷,如此一來,這場對決,自己就算是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