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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崢茫然地搖搖頭。
「事實上那確實有一支球隊。我不想這麼早下定論,但去那種球隊踢球基本上和離開職業足球沒什麼區別了。」馬西攤開手。「博里亞斯科俱樂部連職業俱樂部都算不上。在那種地方踢球,除非才華橫溢,否則很難踢得出來。」
「大衛心裡恐怕也清楚,所以他才不願意和我們聚會,他覺得我們已經和他拉開距離了。」托佐說。
這就是職業足球的殘酷性了。
哪怕他是在一支獲得了預備隊全國冠軍的球隊裡踢球,也不一定就能夠在一線隊立足。
在成長的路上,有很多曾經一路同行的人會慢慢掉隊,最後還能一起並肩站在職業球場上的人屈指可數。
……
三個人在一起吃完了晚飯,聚會就到此為止了。
沒有去夜店嗨到凌晨,也沒有找個酒吧繼續敘舊。
高崢謝絕了馬西要開車送他回家的好意:「我真不是不放心你的車技——你開車我都能睡著,你說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這麼解釋道。「我只是想要隨便逛逛,既然從博里亞斯科出來了,我還是想看看大城市的夜景嘛。」
隨後他在餐廳門口告別了馬西和伊卡爾迪,將鴨舌帽的帽檐往下再壓一壓,把羽絨服的領子高高豎起來,擋住大半張臉,再加上是晚上,燈光昏暗,不仔細看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就這樣,高崢在遊人如織的街道上漫步起來。
這是聖誕節假期,類似於中國的春節,是外國人最隆重的節日。
平日裡就很熱鬧的熱那亞街上更是人潮湧動。
隨處可見掛著彩燈的聖誕樹。
高崢看到這一幕就響起一年前,他和老趙坐在馬路邊吹冷風的日子,當時自己已經決定重返義大利來追尋自己的目標,但對於未來究竟怎麼樣,不管是他還是老趙,其實心裡都沒譜。
那天晚上老趙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高崢也頗多感慨。
那種聖誕的熱鬧歡樂和老趙的失落迷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今天,他又想到了萊托,當時在預備隊裡關係比較好的隊友,一起拿到了預備隊全國冠軍,但現在卻在一支小鎮球隊踢球,未來能否殺的出來,真不好說。
雖然應該是很開心的時候,但結束了聚會的高崢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好起來。
漫步間,他來到了一個小廣場,廣場裡聚集了不少人。
原來有不少街頭藝人都在這個小廣場裡表演,吸引了遊客們的關注。
有人在表演街頭魔術,有人在玩花式足球,也還有人將渾身塗成金屬色,模仿雕像……
高崢挨個瀏覽過去,在一角發現了一個帶著毛線帽子的女歌手,她穿著緊繃的牛仔褲,上身是裡面帶絨毛的高腰夾克,腳蹬一雙長皮靴,很隨意地坐在音箱上,懷裡抱著一把吉他,撥動琴弦的同時,輕輕搖擺身體,正在唱著一首節奏歡快的歌曲。
「……自從我來到這裡,感覺到了快樂和恐懼,發現自己正在犯著每個可能出現的錯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備註:歌自Vox Angeli的《New Soul》)
她搖頭晃腦哼著「啦啦啦」的時候,閉著眼睛,嘴角微微翹起,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幅樣子打動了高崢,讓他決定停下來駐足欣賞。
在他身邊不時有人走上前去,將手裡的硬幣放在打開的吉他盒裡。
高崢也打算這麼做,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上前一步,半蹲下來將硬幣放進了進去。
這位女歌手見狀抬頭向高崢報以感謝的微笑。
但高崢卻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子有一張讓他感到熟悉的面容。
他仿佛在哪兒見過一樣。
第一百零五章 會唱歌的女孩
「你不是學小提琴的嗎?」高崢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這個疑惑是在他發現抱著吉他唱歌的女孩子竟然就是他在飛機和火車上兩次遇到的同行者時誕生的。
他對古典音樂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古典音樂總是需要著正裝,在很高大上的地方演奏,是很嚴肅很莊重的一種音樂形式。
而卻小提琴的女孩子在他心目中也應該是端莊典雅的形象,無論如何都與在街頭彈吉他唱歌聯繫不上。
馮詩謠笑著說:「誰說學小提琴的就不能彈吉他唱歌了?」
高崢被反問的啞口無言,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我喜歡唱歌。」馮詩謠又解釋道。「學小提琴是我媽媽的心愿,和拉小提琴比起來,我更喜歡唱歌。」
「你唱歌很好聽。」高崢誠懇地點頭道。他剛才明明情緒不是很高,但在聽到了馮詩謠的歌聲,尤其是看到了她的笑容之後,不知怎麼的,他的心情也隨之好轉起來。「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歌星的!」
「謝謝。」
高崢說:「沒想到我們竟然能遇到三次,熱那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連續遇到三次也不容易吧?」
「這倒也是。」馮詩謠輕輕點了點頭。「這說明我們倆有緣。」
「既然這麼有緣,留個聯繫方式唄。」高崢掏出手機。
馮詩謠並沒有拒絕,也沒有猶豫,而是很大方地也拿出了手機:「好啊。你有微信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