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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文·杜加爾進入辦公室之前,辦公室里大家正在興致勃勃地討論昨天的那場同城德比,但是當他出現之後,所有討論聲卻都消失了。
大家甚至都不敢去看他。
他是這個辦公室里資格最老的人,同時他也是一名鐵桿埃弗頓球迷。而他所供職的《利物浦回聲報》里則利物浦球迷占多數,就拿「市民服務」這個板塊的辦公室來舉例吧,這座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埃弗頓球迷。
杜加爾似乎沒有注意到同事們的這個變化,他很平靜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脫下大衣掛在衣帽架上,就坐在了自己的電腦前。
他是《利物浦回聲報》一個專門為市民服務板塊的編輯。
每天都會接到很多信件、電子郵件、電話,都是市民們希望在報紙上發布各種啟事和消息。比如失物招領,比如尋人啟事,比如聲明,比如公告……
吉文·杜加爾就專門負責處理這些要求,也不是說什麼要求他們都會刊登在報紙上的,需要通過篩選的。
而且這是要付費的。報紙可不是慈善機構。
杜加爾表現得如此淡定不是因為他真的沒聽到其他人的議論,而是他已經習慣了。
用了三年時間,他已經讓自己學會了平靜接受輸掉同城德比。埃弗頓現在面對利物浦確實占不到便宜,想明白這一點就沒什麼好憤慨的。利物浦實力更強大,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雖然他心中其實很痛苦。
要讓自己忘記失敗的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工作。
不去看今天的新聞,他打開電腦之後,就埋頭開始了工作。
杜加爾的到來,也宣布著辦公室內有關昨晚那場比賽的討論到此結束了。
杜加爾是辦公室里資格最老的人,拋開兩支球隊的仇恨原因,杜加爾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非常熱心——這或許是作為一個為市民服務板塊負責人的必備素質。
熱心的好人,在辦公室里人緣自然也很好的。所以大家都非常識趣,不會當著他的面討論利物浦的比賽,尤其是在同城德比之後。
杜加爾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一個老年男子,他進門的時候神情沮喪,然後他徑直走到了最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前面對坐在桌子後面的報社工作人員說道:「我要刊登尋物啟事……」
桌子後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開始掏出紙筆準備記錄:「好的,先生。請問你需要招領的是一個什麼東西呢?」
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問題卻刺激到了那位老先生,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臉色潮紅,一張嘴就剎不住了,滔滔不絕但是語無倫次地講述了起來,同時還不斷揮舞著手臂。
「是,是球票……是球票!是一張球票!我弄丟了它……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哪兒丟掉的,反正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發現……我不管在哪兒都找不到它,我找不到它了……那張球票對我來說很重要的!非常重要!丟了它我們非常傷心……我昨天、我昨天晚上連覺都沒有睡好……我今天一到早就來了,我希望可以得到你們的幫助……我……我……」
年輕人聽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還是沒辦法聽明白這個老先生說的話。他只知道這位老先生丟了一張球票,可是一張球票而已嘛,有那麼重要嗎?他當然知道昨天晚上有一場利物浦的同城德比,那是今天本地媒體的焦點事件。
就算再怎麼焦點,這場比賽的球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不具有任何紀念意義。
他不明白為什麼老先生如此看重這張球票?
要知道有很多人可是在比賽進行的時候就已經把球票撕碎泄憤了。
難道這位老先生是利物浦的球迷?
那也沒有必要啊,利物浦已經四個賽季沒有輸給過埃弗頓了。這一張球票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老先生依然在那裡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地說著不過也依然語無倫次。
他的聲音還逐漸變大了起來。
很快他就吸引了整個辦公室的注意。
杜加爾也被吵得實在無法工作下去了,他站起來探頭看向了門口:「希斯,你那邊是怎麼回事?」
被喚作「希斯」的年輕人指著老先生對杜加爾說:「呃,杜加爾先生。這位老先生說他丟了一張球票,他想要刊登尋物啟事……」
說這話的時候,希斯的臉上表情很古怪。他覺得這位老先生應該是一個利物浦球迷,不知道讓杜加爾先生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會有什麼結果……
但是杜加爾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中繞了出來,走到了老先生的面前,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安撫狀。
然後拉著這位老先生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外面有一個很小的休息室,是供那些來辦事的市民們休息的地方,有一排沙發和一個茶几,另外還有幾把椅子。
杜加爾讓老先生坐在沙發上,他搬了把椅子坐在老先生的對面。
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先安撫老先生的情緒:「別著急這位先生。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慢慢說。」
……
在辦公室里,關起門來,大家都在讚嘆杜加爾的熱心。
「杜加爾先生總是這麼熱心……」
「好人啊!好人!可為什麼就是一個埃弗頓球迷呢?」
「噓……小心別讓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