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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記者在採訪中總是有意無意顯得很親熱,就連稱呼都讓人聽著肉麻。什麼「小雄」……這稱呼連陳英雄父母都沒有叫過,陳英雄聽的就是一個哆嗦,然後問她能不能換個稱呼。
女記者嬌笑道:「你不覺得這樣可以拉近我們的關係嗎?」
要說這位女記者也算是一個人物了,也是採訪過不少名人的,在微博上那也是一個活躍分子,被人稱為「女俠」,交際能力很強。
不過這一套對陳英雄沒用。
陳英雄翻了個白眼,實話實說:「我覺得這樣只能疏遠我們之間的關係。」
女記者顯然沒想到陳英雄作為一個男人,竟然會如此沒有風度,這麼直截了當地堵自己,她愣了一下,好歹是做記者的,見過大場面的,臉上的表情馬上恢復了過來,帶著笑攤開手:「那好吧,你希望我叫你什麼?」
其實心裡已經早咬牙切齒了——這些年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會打扮會穿衣會賣萌,又會自來熟,對男人親熱,一時間有不少男性粉絲,其中不乏各種名人,自然是被眾星捧月一般呵護著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遭受過被一個男人這般對待了,自然也被身邊的男人養出了「公主病」,覺得天底下就應該都寵著自己,如果不寵著自己,那一定是對方的問題。
現在陳英雄這麼不給她面子,她心裡還是還能若無其事那一定有問題……
她現在還能笑著採訪陳英雄,只能說她還有點職業素養,不至於拍桌而起,轉身就走。
「你叫我英雄,叫我陳英雄都可以。就是別叫那個,那個稱呼讓我很不舒服。」
陳英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話說的硬梆梆的,面子薄點的女人,這個時候估計就得雙目含淚,滿臉委屈了。
實際上,會這麼做的,不僅僅是臉皮薄的女人。心計深的女人一樣也會。
比如眼前這位。一見陳英雄說話語氣如此硬,那雙眼馬上就飽含熱淚了,似乎隨時可能掉下來。
那黑又長濃又密的假睫毛忽閃忽閃的,眼淚就快粘上去了。
陳英雄看的很倒胃口——好好地,採訪就採訪,哭什麼哭?
這位女記者打得算盤是,男人只要看到女人哭就會心軟,她以前也不是沒用過這一招,屢試不爽。
但是她今天真的挑錯了對手……
陳英雄可能會為自己女人的哭泣而心軟,但他絕對不會為一個見面才兩個小時的女人的哭泣而心軟。
看到對面的的女記者突然開始了哭泣,他扭頭看向攝像師,指著女記者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攝影師也很尷尬——作為經常跟著女記者跑業務的同事,他自然之道這位女記者的毛病,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工作中的搭檔,不過關係並不好。因為台里的這位公主從來不拿正眼瞧他的,人家的眼睛裡只有那些有名的知識分子、商界大亨、出名的律師、玩著讓人看不懂藝術的藝術家……跟攝像師不是一路人。
兩個人在一起完全就是最基本的工作關係。
因此他挺看不慣這女人的。可看不慣歸看不慣,這是自家人的事情,他能夠給陳英雄說嗎?他不能。
周圍負責打燈和舉話筒的兩位同事業面面相覷,那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了。
最後還是攝像師站了出來,他將攝像機放下來,出言安慰這位女記者:「鄒姐……鄒姐……」他使勁朝被他稱呼為「鄒姐」的女記者使眼色。
陳英雄一看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有些話估計不好當著他的面說。
於是起身對他們說:「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慢慢聊。」
說完他拿著手機走出了採訪的房間。
……
他真不是找藉口,他確實是出來打電話的。
陳英雄撥通了德庫拉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我說你怎麼回事,德庫拉?什麼阿貓阿狗都給我放進來,老子又不是招蒼蠅的大便!以後這種人就別放過來了!」
陳英雄真是一肚子火,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個攝製組,說是要給自己拍紀錄片,沒想到來了一個想借自己更上一層樓的女人……
這一下子讓他想到了在那不勒斯的往事。那件事情始終還是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些不舒服的痕跡,現在這痕跡又被重新翻了出來。
他討厭被人利用,尤其是在這事兒上被人利用,更討厭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在這事兒上利用。
那個記者三樣全占了。
難怪他這麼大火氣。
德庫拉一開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當陳英雄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德庫拉表示自己會給那邊的電視台打電話的。
……
當陳英雄在門外教訓德庫拉的時候,鄒大記者正在房間裡衝著一群手下發脾氣。
「這工作沒法幹了!做記者受廣電總局的氣,受新聞出版署的氣!受贊助商的氣,現在還要受採訪對象的氣!不幹了!不幹了!!」
她揮舞著手臂大喊,哪還有一絲男人簇擁中的公主樣?
身邊三個同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面面相覷。
攝像師本來想要勸她的,現在看他這樣也開不了口了。
三個人看著她,在心裡腹誹:「日你先人!又不是我們給你氣受的,你沖我們發什麼火?!有本事沖英雄發火去啊!只會在我們面前擺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