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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接著說:「所以我向你們提個建議——讓球隊的邊路球員從邊路起球,餵他高空球。」
「他的頭球很好嗎?」波波維奇問。「要知道大個子可不是都善用他們的腦袋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就我昨天的觀察來看……他在頭球方面確實有實力。我覺得為什麼不試試呢?」
說完,他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助理教練弗拉基米爾·博羅維基亞。
博羅維基亞是球隊的助理教練,同時也是預備隊的主教練,真正的主教練弗拉斯蒂米爾·佩特澤拉(Vlastimil_Petrzela)只負責一線隊的事務,很多時候整個澤尼特隊都是這位助理教練在負責。更何況現在佩特澤拉正被媒體們搞得心煩意躁的,媒體們正在大肆宣傳他和俱樂部高層的矛盾,幾天前他抨擊俱樂部主席的話被他們無限放大。現在的佩特澤拉心思根本不在球隊上。
坊間有傳聞說,聖彼得堡澤尼俱樂部已經給這位捷克教練找好了繼任者,那就是荷蘭名帥迪克·艾德沃卡特(Dick Advocaat )。
博羅維基亞作為佩特澤拉上任時一起從捷克帶來的助手,如果佩特澤拉被解職的話,自己的命運估計也差不多。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有職業素養的助理教練,只要他還在這位置上一天,就要考慮一天的工作。因此球隊的引援、管理這些事情他一如既往的操心著。
博羅維基亞對負責青訓和一線隊訓練的波波維奇說:「讓他們改變戰術,主打邊路,以邊路傳中為主要戰術,多用高球。」
很顯然,他是相信了潘琴科的話。
波波維奇走到場邊,示意客串裁判的教練尼古拉·拉里奧諾夫暫停比賽,他要重新安排戰術。
……
陳濤看到比賽被暫停,還以為這次試訓又將以失敗告終了。他有些沮喪,最後一絲希望之火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熄滅。
陳英雄看到主裁判吹停了比賽,然後另外一名教練走上了球場……他想肯定是對方教練看不下去他的表現了,所以提前終止了測試。
巨大的失望感向陳英雄襲來,但並沒有擊倒他。他只是不甘心——比賽才開始了十幾分鐘,最起碼讓我打完這場比賽吧?打完這場比賽,五十分鐘之後你們再來看我的表現,我和隊友完全部熟悉,就這樣上去十幾分鐘就要我拿出成果來……我要真是有這能力,我也不會在這裡,我在費耶諾德、埃因霍溫、烏迪內斯的什麼的就留下來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我相信我能進球,我有身體,有頭球,把足球從空中傳給我!他真的很想這樣沖自己的臨時隊友們高喊,可惜他不會說俄語,隊友們說的他也聽不懂。
很無奈,澤尼特方面顯然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時間了。
他轉過身去,朝場下走去。他可不願意被人從場上趕下來,要走也得自己走,這樣才走的有尊嚴。
陳濤看到兒子朝自己走來,知道這次是徹底玩兒完了。
他背上放在草地上的大旅行包,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臨時客串主裁判的拉里奧諾夫叫住了他:「中國人!」
陳英雄轉過身去看著他。
「你要去哪兒?」
「比賽不是結束了嗎?」陳英雄攤開手問。
拉里奧諾夫笑了:「只是暫停而已。現在比賽馬上要重新開始了,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陳英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著拉里奧諾夫的手勢,確實是讓他回去,他錯愕的臉上不知道究竟應該呈現出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來了。
這個時候他父親的聲音在場下響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回去啊!」
陳英雄回頭看到爸爸正在朝他揮手,示意他回到場上去。
他這才轉身跑向了前場。
……
比賽重新開始,陳英雄很快就發現比賽變了。之前大家都在和他尋求地面配合,想看看他的腳法如何。
但是現在,足球被很快分到了邊路,然後由兩名邊路球員輪番起球。
當足球從邊路騰空而起,飛向禁區中央的時候。陳英雄的腦海中突然清晰的浮現出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個球的飛行軌跡,它的落點,最佳的搶點時機是什麼時候……等等。
雖然以前他在國內俱樂部踢球的時候頭球就是他最擅長的得分利器。但他對於「爭頂」從來沒有這麼清晰的概念——之前他都是只是憑藉一個非常非常模糊的概念,然後憑著直覺就跳了起來,能頂到就頂到了,頂不到也就沒頂到。為什麼能頂到?為什麼沒頂到?他都不知道。
但現在,他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的話,是能頂到足球的……
他被突然出現的這種感覺嚇住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踢了十二年的足球,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雖然腦子裡很清晰地知道該怎麼去頂這個球。但是陳英雄的身體卻並沒有動彈,他完全被剛才的情況搞愣住了,以至於忘了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足球被跳起來的對方中後衛直接頂了出去,陳英雄則站在下面,仰頭看著,什麼反應都沒有。
……
「喂,魯斯蘭……」波波維奇指了指球場上。
潘琴科面無表情,沒有吭聲。
其他的教練也沒有吭聲。這只是一次機會而已,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要看更多的例子才能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