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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往的比賽中,楚中天的拿球次數絕對沒有今天這麼多。
「奇怪……這是為什麼?」
楚中天只是一個防守型中場,但是今天卻沒怎麼見到他在比賽中倒地鏟球和盯人防守,他甚至多次衝到前場,而絲毫不管身後的空當。
……
看台上的人看不明白,楚中天其實也有些彆扭。
雖然在訓練中球隊組織過一些隊內比賽,讓他適應現在的這個新身份。但是到了真正的比賽中,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訓練中總是有針對性的,哪怕是模擬比賽也帶有很明確的目的。可是真是的比賽是不存在這些玩意兒的,它更變化多端,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前十五分鐘楚中天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墜入了一個繽紛複雜的花花世界,放眼望去,全都是炫目到令人頭暈的色彩,可是這些色彩代表著什麼意思,他卻不知道,無法很好的解讀這些色彩之後的意義,就沒辦法看透比賽的形勢,自然也就沒辦法組織進攻。
所以這十五分鐘,楚中天做得最多的是回傳和橫傳,向前的傳球也中規中矩,看不出什麼亮點。球隊的核心這樣表現,全隊的進攻自然也就全體啞火了嘛——這場比賽伊姆斯給球隊下了死命令,哪怕是輸球,也要尋求和楚的配合,儘快讓他熟悉這個新身份,才是這場比賽的目的。所以其他自作主張的行動都不被允許。
於是哪怕是球隊進攻不順暢,球員們也依然一次次把足球傳給楚中天,讓他來帶領全隊,組織進攻。
……
「你這麼做會不會太心急了?距離足總杯第四輪的比賽只有不到一個月了,現在卻想著換戰術,是不是太冒險了點,特里?」
助理教練尼基·英格里希看著楚中天在這場比賽中的表現,皺眉問道。
「我覺得我們繼續使用老戰術是沒辦法戰勝切爾西這樣強大的對手的,況且我覺得切爾西再蠢也會研究一下我們的,畢竟我們是他們的對手,驕傲輕敵當然存在,可那更多的來自於球員,切爾西的教練組會多少看一下我們的比賽錄像,我不信拉涅利那個義大利人想不出對付我們的辦法來,只要他想對付我們就能辦到。所以我們得給他們來點不一樣的。」
伊姆斯解釋道。
「而且……」
他也看著場上的楚中天,「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場比賽,接下來的所有比賽,甚至是下個賽季,我都要這麼做。楚有成為核心的潛質,我要把它們一點點挖掘出來!」
「可是他大學畢業之後就要離開球隊了,到時候你再去找一個核心?」
「一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既然現在在我們的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人物的話,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足球隊裡人才的流動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他走了,我們就找個替代者,就像拉塞爾走了之後我們找他替代一樣。弗格森把貝克漢姆賣到了皇家馬德里,他不是又從葡萄牙帶來了另外一個7號嗎?」
這番話說的英格里希無從辯駁,他想了想,只好選擇接受現實,但是他還沒忘嘟囔一句:「希望他能夠儘快表現好點。只看他這十五分鐘的表現,是不可能幫助我們對抗切爾西的……」
伊姆斯聳聳肩,沒有答話。
……
儘管楚中天的表現讓球迷們看不懂,也讓教練席上的助理教練不滿,可是場上的隊友們依然信任著他,依然把足球傳給他,交給他組織。哪怕是博爾傑,在空跑了好幾趟之後,也沒有對楚中天表示不滿。在看到楚中天一個人在學校小樹林裡練傳球,他就拋棄了自身最後一次優越感,對楚中天心悅誠服了——這麼努力的人,理應成功,理應被阿萊給予厚望,理應做球隊的核心!
正是這種可貴的信任和寬容讓楚中天在場上慢慢安下心來。他意識到自己出了錯也不會有人罵他,不會有人抱怨和不滿,而是耐心幫助他、等待著他。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放縱一點,大膽一點,玩吧!
楚中天拿球之後,這次沒有回傳,而是傳給了身邊的西德維爾,然後做了一個讓他往自己身前傳的時候,他轉身繞開逼上來對方球員,向前跑去。西德維爾很配合地把球傳到了他的身前,二過一!
接到球又甩開了對方球員的楚中天再次抬頭觀察局勢,那些繽紛複雜的色彩已經在他的眼中漸漸清晰了起來,他慢慢找到了它們之間的規律,這個世界不再是一團亂麻了,他似乎找到了線頭,只要一拉……
楚中天想到自己在學校里獨自一人的練習,他對著成排的小樹林,把那些樹幹想做是對方的球員和自己的隊友,他們縱橫交錯,橫在自己面前,想要從中間找到一條傳球路線可真不容易,想要把足球傳到目標腳下也不容易。但他還是慢慢練到能夠讓足球穿過成排的樹林,抵達終點。
為什麼不可以把現在場上的人都想像成那片小樹林呢?
對方球員站在自己的前面,不就是是一顆顆小數嗎?
從那中間找到縫隙,然後傳過去。
楚中天左右掃了一下。心裡有一個感覺告訴他直傳是不行的,因為對方已經把喬·希林和凱文·庫珀看死了,傳給他們有很大的機率把足球直接送到對方腳下。同時直覺也告訴他,兩個邊路有空當。可是老闆不讓他長傳……怎麼辦?
又看了看那些站著的球員。他想到樹木是死的,可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