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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訴訟將本來生意就很紅火的這家快餐店在知名度上又推上了一個巔峰,現在麥克中國的第一家連鎖店已經在倫敦市區里開業了,而且很有趣的是,他們的斜對面就是一家麥當勞……
艾米麗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就被店裡的熱情店員盯上了。
「歡迎光臨!」
他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大聲喊道,「您需要什麼幫助嗎,小姐?」
他是想問艾米麗是不是要點什麼吃的。艾米麗卻點點頭:「是的,我需要幫助!請問你們這裡有一個叫做『楚沖電』的男孩嗎?他大約五英尺十英寸……」
艾米麗比劃著名,想儘量說得更清楚一些。
不過那個中國服務員依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只好把另外一個同事拖來了。那人一聽就明白了:「哦,是找楚中天的吧?」
艾米麗點點頭。
「他不在我們這兒。」
「可我看到他在發這個……」
艾米麗將手中的單子拿給對方看。
對方並沒有接,只是點點頭:「他只是負責派單的。其他的時候,他都在另外一間酒吧里打工。」
「請問您知道是哪間酒吧嗎?」
艾米麗很有禮貌地問道。
對方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對艾米麗說:「隱約聽他提起過……似乎叫當斯?當斯酒吧。」
聽到這個名字,艾米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臉上露出微笑,向那兩個熱心的中國服務員致謝之後就告別了。
看著艾米麗凹凸有致的背影,兩個中國服務員湊到一起笑:「楚中天厲害啊,來英國才一年不到,就泡到英國妞了。Good_job(幹得好)」
……
艾米麗站在頓斯酒吧的門口,看著雕花的門窗和鐵質欄杆,還有磨花的大玻璃窗面。從門口向里望,還能看到厚重的橡木桌椅,以及暗褐色的,被油漆得錚亮的吧檯,和那一排排亮晶晶的杯子。
這一切都令她熟悉和懷念。當然了,最熟悉的是門上方懸掛著的招牌,那上面寫著「Dons_Pub」這就是那位中國服務員嘴中的「當斯酒吧」了,其實是「頓斯酒吧」她曾在這裡度過了五年的美好時光。
今天是周六,是酒吧生意最好的一天。不過現在才剛剛開業,所以酒吧里的人顯得並不多。艾米麗信步走進去,徑直走到了吧檯前。在門口她已經看到了那張黃皮膚的臉孔,她確信在自己面前的中國男孩就是楊洋口中的「楚中天」「請問您要什麼?」
楚中天看到有客人來,習慣性地問道。
「一品脫健力士(Guinness,又譯吉尼斯)黑啤,謝謝。」
艾米麗很熟練的點完了啤酒,就坐在吧檯前面的高腳凳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楚中天倒酒。
他將印有健力士豎琴標誌的玻璃杯放到酒龍頭下面,把酒杯傾斜起來,然後打開酒龍頭,酒沫傾瀉而下,正好打在豎琴標誌上。等酒達到豎琴標誌那裡的時候,再關掉龍頭,把杯子豎起來,放在一旁。
這時候,在一邊已經有另外一位客人前來買酒了。他要的是很普通的淡啤酒,楚中天非常熟練的為他倒好了,遞給他。
忙完這邊,他再回身重新拿起杯子,又等了一會兒,再放到酒龍頭下方,把酒龍頭開小,這時候出來的就全都白色的酒沫子了。讓沫子一直流,鼓鼓的剛剛好比杯口高出些許,晃晃悠悠地似乎隨時都會順著杯壁流到外面去。
做完這一切程序,他把被子放到台子上:「您的健力士。」
艾米麗將四枚面值一英鎊的硬幣放在台子上,然後端起碩大的杯子,一口氣灌了半杯。冰涼的酒精下肚,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接著抹了抹嘴邊沾上的酒沫。不僅僅是裝潢和酒吧的名字沒有變,就連這啤酒的味道也沒有變。
接下來半杯她不急著喝了,只是一手輕輕觸碰著冰涼的杯壁,另外一手做枕頭,枕著自己的下巴,她就這樣趴在吧檯上看著楚中天笑。
楚中天被她看得有點心裡發毛。雖然對方是美女,但是他並不認識,一個陌生美女在喝了酒之後盯著自己發笑,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女人喝醉了。如果這女人喝醉了之後要和自己來一炮的話,自己是大義凜然的拒絕還是半推半就日後再說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漂亮啊……一頭金色的頭髮,高聳挺拔的鼻樑,額頭光潔,白皙的皮膚上不見絲毫瑕疵,也沒有西方女孩子很常見的雀斑等物。但是最吸引人眼光的還是她濕潤的紅唇和湖藍色一樣的眼眸,濕潤的紅唇微微張開,仿佛在誘人犯罪,那湖藍色的眼眸卻好像是倒映著天空的湖面,純淨無暇。
就在楚中天被艾米麗看的胡思亂想之際,一個聲音從另外一側響起。
「啊哈!瞧瞧這是誰?我們的公主——艾米麗回來了!」
斜對面一張桌子前突然站起一個人,端著酒杯張開了雙臂,向吧檯走來。這人楚中天倒也認識,經常來這裡的老顧客阿爾伯特·本特,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沒事就來這裡要上一品脫黑啤,然後和老街坊鄰居們神侃,同樣也是一個溫布爾登球迷。他的聲音引來了酒吧里其他酒客們的注意,他們這時候也才注意到吧檯前趴著一個苗條的身影。
於是他們紛紛驚嘆起來。
「真是艾米麗?」
「頓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