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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里希搖搖頭。他只記得哪怕是伊姆斯和自己親自上陣拉架,楚和拉塞爾兩個人也依然眼中只有對方,仿佛兩頭憤怒的公牛一樣。
「沃迪(Wardy,沃德的暱稱)可以勝任球隊後防線上的多個位置,讓他打一個位置的主力有點浪費。而且我希望讓他在這個賽季里慢慢轉變角色,從球員變成教練……」
伊姆斯對英格里希侃侃而談。「西德維爾在進攻上對球隊的幫助不多,他是一個後腰,如果我要打雙後腰的話,我需要他,但是如果我需要進攻的時候,他就沒什麼用了。我這麼說是不是太無情了?嗯,不過沒關係,反正西德維爾聽不到……拉塞爾和楚兩個人訓練的時候一直都在一個組,有些默契,讓他們同時出場也是出於培養他們的默契的考慮……」
聽到這裡,英格里希笑了出聲:「哈!我想到了那九場連敗,他們之間可一點默契都沒有!」
「那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固執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伊姆斯倒沒覺得不好意思。
說到固執,英格里希點頭表示贊同。他對這兩個人的固執程度在經過了那些加練懲罰之後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他們都不會主動求饒,哪怕懲罰的規則有多麼刁難人,也沒有發出過抱怨的聲音。或許這是因為他們不想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出醜丟人,但如果他們不固執於自己和對方的恩怨,是絕對做不到的。
英格里希突然反應過來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差點又被你岔開話題!回到我的問題上來——我只是不認為楚能夠成為我們隊的核心,他是一個只會防守的後腰,這樣的球員是不可能成為核心的。我不認為我有什麼錯。」
伊姆斯嘿嘿樂開了。
「別笑,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拿老眼光看人是不行的,尼基。你沒發現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折磨,中國男孩已經有了進步嗎?」
英格里希想起那些訓練之後的「懲罰」似乎越到後面,楚的表現也就越好了。
「我們在去客場打支持者杯的時候,我給他們兩個布置了家庭作業,讓布雷厄姆教練監督他們。其中有兩個項目都是楚不擅長的,可是等我們回到國王牧場的時候,他們卻已經完成訓練回去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在控球技術上,他已經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那些以前他做不好的練習可以在正常時間內完成了。」
英格里希思索了一番,得出了答案。
伊姆斯點點頭:「就是這樣。」
「好吧,我承認他現在比以前有進步,可『核心』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實際上凱文·庫珀才是我們的核心。」
伊姆斯撇撇嘴:「看來贏你這一百英鎊還不容易……」
正在抱怨著,楚中天和拉塞爾已經回到了他的面前。楚中天依然站在伊姆斯的面前,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歪了歪頭,然後把楚中天扒到了一邊:「以後記得別站我面前。」
接著他從座位上起身,對兩個滿懷期待的年輕人說:「其實你們的任務很簡單,楚你上去之後替下沃迪,負責中場防守,拉塞爾你則換下西德維爾,負責組織進攻。這些事情都是你們的本職工作,不難吧?」
「不難,老闆。」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伊姆斯看了看手錶,下半場才開始了十五分鐘,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十分鐘,只落後一個球。
他對楚中天說:「最後一句話:老闆要贏。」
楚中天站在場邊,等待被換上場,他現在很興奮。那種熟悉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身體內——以往每當比賽的時候,他總是全隊最興奮的一個人,以至於別人都搞不清楚,不就是踢場球賽嗎,至於?
對於楚中天來說,當然至於。因為能夠踢球就意味著他可以為了勝利這個目標而去努力,他喜歡踢足球,更喜歡勝利。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球隊贏球,是一件讓楚中天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上一場比賽是溫布爾登唯一獲得勝利的比賽,他卻沒有參加,他越發認識到自己是渴望比賽、渴望勝利的。
……
看到楚中天站在場邊,艾米麗激動起來,她指著楚中天對身邊的同伴們喊:「楚要上場了!」
本來大家都有點昏昏欲睡了,被艾米麗這麼一叫,又打起精神望過去,站在場邊的人還真是他們的酒保楚中天!
「終於要出場了啊,我還以為他今天這場比賽沒機會了呢……」
老本特喃喃道。
約翰又掃了一眼老本特,懶得說什麼了。
艾米麗低頭在背包中翻出一張摺疊好的紙,然後攤開來,舉在胸前。
那上面寫著:「楚,加油!」
非常非常簡單,卻是楚中天的第一次——第一次在異國他鄉有人用這種方式為他加油。
真可惜楚中天沒看到,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比賽。
基斯·沃德喘著粗氣走下場,和楚中天擊掌,完成了交接。「好好干,小子!小心那個10號。」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向教練席。在他的身後,楚中天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上了球場。
在旁邊,拉塞爾也替換下了西德維爾。
他的弟弟在場下指著哥哥高叫:「看,那是哥哥!」
媽媽對他揮手:「加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