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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大驚——難道老師要和自己……接吻?
就在他驚訝之際,瑪蒂爾德卻只是在他的臉頰上蹭了一下,接著換另外一邊,撅起嘴蹭了蹭——搞了半天,是法國的吻面禮。
他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卻又有點悵然若失。
以前自己和瑪蒂爾德老師接觸,可從來沒有行過這種禮,最多就只是握手。雖然在法國吻禮很多件,實際上師生之間是不會做的,和陌生人之間如果沒有人介紹的話也不會如此隨便,更別提還是有戒心的陌生人。最初和瑪蒂爾德見面的時候,楚中天還以為要吻面呢,沒想到瑪蒂爾德提前伸出了手,和他握手。這之後為了表示禮貌,他們都是握手行禮。和瑪蒂爾德進行這種吻面禮還是第一次。
楚中天有些發呆。
瑪蒂爾德已經退了回去。
「謝謝你的禮物,楚。再見。」
她拉開門,走了出去。不等楚中天向她告別,就關上了門。
關上了房門的瑪蒂爾德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靠在門上,仰起頭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來之前她可沒想到這會是自己給楚上的最後一節課。但在浴室和楚中天單獨相處的那段時間,讓她有了這個想法,在給楚上課的時候,她的心裡也始終都在想著這件事情。一直到最後才下了決心。
也許離開會比較好……
楚中天還站在門裡,儘管瑪蒂爾德已經離開了,他伸手摸了摸被瑪蒂爾德「吻」過的兩邊臉頰——確切來說是被蹭到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這種「吻」和一般情侶之間的「吻」是不一樣的,可是對於他和瑪蒂爾德來說,哪怕是這樣的吻面禮也似乎某種有著特殊的含義……
他突然嘆了口氣。
在外面的瑪蒂爾德聽見楚中天嘆氣,她也無聲地嘆息。
她將楚中天送的圍巾圍在脖子上,臉上的肌膚感受著這柔軟溫暖的感覺。然後離開了楚中天的家門,慢慢向樓梯口走去。
楚中天聽到腳步聲,才發現原來之前瑪蒂爾德沒有走,但當他打開門探身出去看的時候,走廊中除了昏黃的燈光,什麼都沒了。只有腳步聲在前方的樓梯間中迴蕩著傳到他的耳朵里,由近及遠,由清晰到微弱。
到最後,再也聽不到了。
他又沖回窗台,推開了窗戶,看著那條紅色的圍巾沿著人行道向遠方走去,慢慢消失在了視線內。
他沒有呼喚,也沒有挽留,他只是目送著那個窈窕的身影離去。
……
四天之後,楚中天代表梅斯第一次首發出場,客場挑戰丙級球隊羅德茲。這場比賽里貝里果然沒有隨隊出征,他甚至都不在大名單中。
自從知道里貝里這個冬季不會離開球隊之後,費爾南德斯就更倚重里貝里了,球隊下半賽季的保級任務還是很重的,在杯賽這樣的比賽上不值得讓里貝里浪費體辦,更何況萬一受了傷怎麼辦呢?
楚中天情況不同,因為上半賽季他有很多比賽都沒踢,甚至都沒有踢過一場完整的比賽,為了讓他的身體機能和心理都達到適合踢整場比賽的要求,他必須多打比賽。這場法國杯賽正好拿來給他熱身找感覺。
楚中天頂替了受傷的格雷高里·勒卡,位置是後腰,不過在比賽中需要攻守兼顧,關鍵時刻要能上的去,丟了球還要能回得來。對於體能好的楚中天來說,這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
或許是因為對手是一支丙級球隊,梅斯的球員們覺得這場比賽不管怎麼說都能夠輕易贏下來,懸念只是贏幾個球,所以大家沒有把他們的對手放在眼裡。結果比賽開始僅僅一分鐘,梅斯就被對手來了個當頭一棒。
對方的11號球員尼克拉·博伊德(Nicolas_Bayod)在開賽一分鐘的時候就破門得分,這個時候的梅斯球員們甚至都還沒怎麼跑。
整個上半場,如夢方醒的梅斯圍著羅德茲的大門狂轟濫炸,可是他們的對手因為有主場之利,在主場球迷們的助威聲中,他們守住了自己的球門,並沒有讓梅斯隊扳平比分。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費爾南德斯很嚴肅地告訴球員們,狂轟濫炸也要講究方法。一味的遠射和邊路傳中未必就能夠達到目的。進攻的時候要有層次,不要一拿球就遠射或者邊路突破傳中,對手都習慣了,自然知道怎麼防。要富有變化。
為此他讓楚中天再積極一些參與進攻中,要敢於找隊友要求和拿球。為了配合他,費爾南德斯教練要求球隊都儘可能把球傳給楚中天,交給他來組織進攻。
在徹底明確了楚中天的身份、位置和作用之後,下半場的梅斯很快有了改變。
下半場一上來,羅德茲就希望利用比賽一開始梅斯注意力不集中的機會,再入一球,擴大比分。
可是他們沒想到這一次梅斯沒有分心,第五十五分鐘,隊友斷下球來之後交給了楚中天,楚中天趁著對方壓上的機會,一腳長達四十米的貼地直傳,把足球傳到了邊路的隊友羅伊·孔圖(Roy_Contout)腳下。孔圖在帶球內切在吸引了對方兩名後衛的注意力之後,把足球傳給了後插上的另外一名後腰格雷高里·普羅芒,普羅芒接球之後調整一下起腳射門,足球越過了對方的門將,滾入球門。梅斯扳回一城!
費爾南德斯從座位上站起來,鼓起掌來。不過他並不是為普羅芒的進球鼓掌,而是為了楚中天那一腳長達五十米,貼著草皮還沒減速的傳球鼓的。這一腳傳球才是他堅持要租借楚中天來梅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