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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裁判「理論」的時候,還能有人拉住他,不讓他做傻事,可在比賽中怎麼辦呢?總不能找個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以防他作出什麼過激的動作來吧?
於是在比賽的第七十分鐘,憋屈了幾十分鐘的博爾傑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當他帶球突破的時候,對方的後衛上手干擾,他很乾脆的用力向後揮臂,一肘子砸在了對方的面門上,頓時那位菲里姆雷格倫的球員仰面倒下去,雙手捂著臉,很快一縷紅色的血跡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博爾傑盼望已久的哨音終於響了起來,但這這聲音對他來說絕對不算什麼好消息。主裁判跑向事發地點,手在胸前的口袋裡摸索著,要掏牌了,不管是黃色還是紅色,反正結果都一樣——下場!
事情還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了,看著自己的隊友被打倒在地,而且血流滿面,菲里姆雷格倫的球員們情緒激動起來,他們紛紛沖向舉事者博爾傑,打算給這個混蛋點厲害瞧瞧。
雖然博爾傑這個動作不怎麼道德,可身為一支球隊的人也不能看著隊友挨打啊,於是溫布爾登的球員們也沖了上去,希望隔開對方的球員。
只不過情緒激動下,好意的舉動也可能被視為充滿了敵意的行為,更何況有些人處理這種衝突的做法簡單粗暴——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先打了再說!你敢欺負我的隊友,我就把你揍趴下!
那邊一見自己的隊友被人打了,也顧不上在這邊勸架了,跑過去找打人者的麻煩。
這就像是滾雪球一樣,參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
菲里姆雷格倫的球員們很快就和溫布爾登的球員們斗到了一塊兒,藍色和白色的人流相撞在一起,然後互相糾纏著,分不開了。
楚中天衝過去拉架的時候後腦勺被人打了一拳,屁股上還挨了一腳,這兩下把他打火了……比賽踢的這麼糟糕,眼看著贏球的希望越來越小,如果在這裡打平的話距離聯賽第一就更遠了,到時候要給艾米麗和拉塞爾的禮物怎麼辦?自己的目標怎麼辦?自己努力了一個賽季又是為了什麼?他本來就很煩躁了,只不過還在一直控制情緒,現在情況這麼亂,那心頭的不爽再也無法抑制,如火山噴發一樣洶湧而出。
老子打你個龜兒子!
他回身瞄準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位菲里姆雷格倫的球員,就是一拳捶在了他胸口。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打了楚中天的傢伙,反正打誰都一樣了——打的就是菲里姆雷格倫的孫子們!
戰團核心部位的人都在亂戰,而外面擠不進去的人則在高呼:「別打了!都別他媽打了!」
「你們都想被罰下場嗎?」
「混蛋!誰還打……干你們娘啊!」
「干!打那小子!就是他!」
「喔喔喔——踢他,對,踢他屁股!」
「上勾拳……漂亮!」
這氣氛熱烈的不像是球場,倒像是鄉下酒館,一群喝多了的農夫嘴裡吐著粗鄙的髒話,噴著熏人的酒氣,挽起袖子,揮舞著拳頭,臉紅脖子粗的打作一團。
作為給這場面烘托氣氛的,看台上的溫布爾登球迷們發出了巨大的噓聲和罵聲,他們向場內豎起中指,不停地噴著唾沫星子。讓球場周圍寥寥可數的保安如臨大敵,緊張的不得了——如果這群人要衝下來加入戰團的話,就憑他們哥兒幾個,顯然是螳臂當車的下場……還好,這群球迷只是在看台上發泄嘴巴癮,並沒有要真的跳下來參戰的意圖。
楚中天只打了一拳就被人推開了,腳下一絆就坐倒在地,等他站起來再想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倒了戰團外面,再想擠進去可不容易咯……
「我靠……」
出來之後,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面,他才算清醒了一些,知道如果自己再衝進去的話,黃牌最少是逃不了的。可如果他再吃一張黃牌,就要因為累計黃牌被自動禁賽一場了……他可不傻,明白過來之後馬上縮了脖子,不再湊上去。只是站在外圍遠遠地看著,同時祈禱剛才一片混亂之下,主裁判沒有眼尖地發現他打人的行為……
主裁判不停吹響嘴中的哨子,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再加上兩名助理裁判,以及其他冷靜球員的幫忙,才算把衝動的一群人拉開。
兩支球隊的人都被拉到了他們各自的隊伍中,受傷的那位菲里姆雷格倫的球員也被擔架抬了下去。真是可憐,不知道在剛才的衝突中,躺在地上的這位仁兄有沒有被人踩上幾腳……
那些還沒打過癮的人,隔著主裁判互相怒視著對方,而另外一些算一時頭腦發熱衝上去過了一把癮的人則擔心的看著主裁判,希望他們不要受什麼嚴懲,尤其是身上已經背負了一張黃牌的人。
博爾傑倒是看得開,他已經知道自己肯定會被罰下了,不管打沒打架——他剛才趁亂狠狠地給了對方三名球員幾拳。反正都要被罰下,那麼不如下場之前多撈點,肘擊一個,拳打三個,算是撈夠本了。
所以當主裁判向他直接出示了紅牌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吃驚,而且也毫不憤怒。他只是將本來扎在短褲內的球衣拉出來,然後轉身向場下走去。
他知道完蛋了,也一下子沒了繼續爭下去的鬥志和動力了。
直接紅牌,兩場禁賽,如果還要追加處罰的話,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場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缺席比賽,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