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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熟悉霍芬海姆。克林斯曼才不敢在比賽的最後十分鐘繼續和霍芬海姆對攻。他知道如果繼續對攻下去的話,丟球的可能是自己的球隊,而不是霍芬海姆。
……
蘭尼克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也衝到場邊,大聲提醒場上的球員:「進攻!進攻!」
現在,除了進攻也沒其他什麼辦法了。
霍芬海姆的足球很簡單,就是進攻。
就像他們球迷所唱的歌那樣——進攻的血液永遠奔流。
楚中天也感受到了拜仁慕尼黑正在回防。因為他面前的空間越來越少了,他向前的時候會遇到巨大的阻力。
范·博梅爾的防守很好,澤·羅伯托也不弱。
他們一個人對付愛德華多,一個人對付自己。
其實一球小負於德甲巨人拜仁慕尼黑也不失為一個體面的結果,當他們走出安聯球場的時候,也許還會得到來自主隊球迷們的掌聲,第二天的報紙和電視上大家也都會讚揚霍芬海姆在安聯球場進行了一場勇敢的比賽——「他們只輸給拜仁一個球,考慮到兩隊巨大的差距,這樣的結果是可以令人接受的……」
什麼可以令人接受的?
楚中天才不這麼想呢。
輸了就是輸了,他不會給自己找一些無聊的藉口來掩飾失敗所帶來的恥辱。該嘲笑他們的人依然會嘲笑他們,詛咒他們這支暴發戶球隊早日降級。
這才是最令人難以接受的。
楚中天不希望比賽第二天起來發現鋪天蓋地都是虛偽的稱讚和真實的辱罵。他們努力了九十分鐘,可不是為了來這裡一球小負的!
楚中天在控球,但是他沒有很快就把足球傳出去。是的,他遇到了一些麻煩。霍芬海姆的足球是快速的足球,但那不等於說當對手開始收縮到三十米區域內防守的時候,霍芬海姆的足球還能快速的起來,只靠三腳傳遞是沒辦法撕開那樣密集的防線的。
霍芬海姆面臨著一個新課題——當他們必須和對手打陣地戰的時候,要怎麼辦。隨著他們成績越來越出色,隨著將他們視為勁敵的對手越來越多,楚中天和他的隊友們不可避免的必須更多的面臨這樣的困難。
楚中天本來打算傳球給愛德華多,但是愛德華多被澤·羅伯托牢牢纏住,於是楚中天把足球撥了回來,轉了一下身。又打算傳給薩利霍維奇。可是薩利霍維奇遠遠落在邊路,他幾乎站在了底線上,和自己之間隔著最少三名拜仁慕尼黑的球員,距離太遠,必須用過頂球,這樣的球意圖明顯,半路就會被對方截下來。
他又打消了這個主意,再次把球撥回來,準備橫傳後插上的貝克。就在這個時候,他被范·博梅爾從後面捅掉了球,同時也被范·博梅爾從後面撞倒了。
蘭尼克在場邊看到楚中天被撞翻在地,憤怒地揮起了雙手。
范·博梅爾身上有一張黃牌了,還這麼囂張,他應該被紅牌罰下。這是蘭尼克的想法。
看台上的拜仁球迷則在噓楚中天,認為他在假摔,想要讓他們的隊長被罰下場。
霍芬海姆的球員在向主裁判提示,他們做著掏牌的動作,想讓主裁判把范·博梅爾罰下去。
主裁判沒有聽他們的,他只是口頭上警告了拜仁隊長。
范·博梅爾並未領情,或者說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裁判對自己的判罰上,他倒退著跑回去,眼睛死死盯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楚中天,表情絕對談不上「和善」他想用這種方式給楚中天施加壓力。
可惜。楚中天不吃這一套。
論防守的兇狠程度,楚中天覺得這個荷蘭人遠不如他在法甲遇到的第一個對手洛里克·薩納。雖然論名氣,薩納遠不如范·博梅爾。但是那傢伙的每一次防守都好像衝著你的腳踝去的,不把你腿踹斷他就不會罷休。自己和薩納對抗了不止一次,並沒有處於下風。
所以范·博梅爾想用這種程度的防守就讓自己退縮,那簡直是痴心妄想。
……
楚中天決定放慢球隊的進攻速度,不再追求三四腳傳球就形成射門了。霍芬海姆不缺進攻的速度,卻的是踩離合的腳。
要想攻破拜仁慕尼黑的球門就必須在節奏上有所變化。
他勾手示意前面的人往回收,尤其是薩利霍維奇,頂得太靠前了,讓自己根本沒法把球傳給他。
趁著一次死球的機會他提醒薩利霍維奇:「你是邊前衛。不是前鋒,你離我太遠,我只能把足球傳給愛德華多。這樣的話,我們的選擇太少,對方的防守就更容易,他們只要防住了愛德華多,我們的進攻就失去威脅了!」
薩利霍維奇必須承認楚中天說的是對的,當他頂在前面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怎麼接到過楚中天的傳球。
「你們向回收,我們通過傳球打進去!」
楚中天又對身邊的其他隊友說。「別離我太遠了,別讓拜仁切斷了我們的傳球聯繫。」
「算上傷停補時,現在還有十分鐘,夥計們。我們一定要再進球!」
沒有人表示異議,霍芬海姆的球員們也不希望他們就這樣結束在安聯球場的比賽。賽前被那麼多人瞧不起,誰心裡沒憋著一股火?誰不希望證明自己?換句話說,就算沒有賽前的那些口水戰,沒有那些恩恩怨怨,這場面向一百六十七個國家直播的比賽,誰不想在這樣的比賽里有出色的表現,能夠進個球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