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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瓊華剛剛走到灰白之地前面,她手中的古樸令牌就突然掙脫出去。古樸令牌在灰白之地爆發出一道道灰色光芒,一個隱隱約約的扭曲通道出現在師瓊華的面前。
師瓊華這次沒有猶豫,直接一步跨出。在她進入這扭曲的灰色通道後,灰白之地再次恢復了原樣,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一道道輪迴氣息沖刷過來,浩瀚磅礴的大道氣息充徹在師瓊華的身周,這一刻師瓊華能感覺到自己的大道在升華。一道道清晰的天地規則被她撲捉到,甚至她可以在這裡用自己的大道衍生出屬於自己的規則。只要她願意,她隨時隨刻都可以用衍生出來的規則凝聚自己的世界,跨入夢寐以求的造界境。
通道無窮無盡,浩瀚的天地規則也在這通道中無窮無盡,只等師瓊華去感悟,然後去衍生屬於她的規則世界。而且這裡的天地規則給師瓊華一種宇宙開闢時候的混沌狀態,可以讓她造就最強的一界。
師瓊華緩緩的吸了口氣,她終於明白了九轉聖道訣的強大。結合自己的大道,和這裡的宇宙混沌氣息,在她凝聚自己的世界規則跨入第三步後,將是絕世強者。
走了將近百丈之後,師瓊華停了下來,在她前方數丈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白色石頭平台。平台上方懸浮著三個字,斬念石。
這塊石頭,師瓊華知道。她要跨入第三步,造就自己的一界,就必須先在這斬念石上將自己曾經的一切雜念都斬去涅化。
哪怕她曾經保留起來和寧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都會被斬掉。娘親正因為知道這裡有一塊斬念石,這才不擔心她曾經保留了第九世時和寧城一起的情感。對斬念石來說,情感就是雜念。
師瓊華又前進了幾步,站在這塊白色的斬念石之前,她的身軀微微顫抖。她知道,這一斬,她和寧城將再無關係。跨過斬念石,她就是師瓊華。以自己絕世的意志屹立浩瀚宇宙的師瓊華,從今以後,她的世界只有道。
這一刻,和寧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她的腦海中慢慢閃過,為了她寧城獨闖斬情道宗,為了她寧城捨命去了覓塵山,為了她寧城不惜隕落跨入劍山道。曾經她和寧城在奕星大陸逃亡,曾經她和寧城在羅蘭星相依偎……
她一樣為了寧城施展禁術,為了寧城四處求丹,為了寧城捨棄性命……
她和寧城一起笑,她和寧城一起逃。一起修煉,一起流浪。
那一天寧城來太易界找到她的時候就告訴過她,讓她儘管去修煉,既然他們能相愛第一次就可以相愛第二次。
那一天寧城也對她說過,有一種愛不入輪迴,不計時空,再強的大道也斬不去。若是大道斬去了那份愛,我們就再來一次。若是大道阻攔我們再來一次,我就斬掉那大道……
寧城說的對,有一種愛有一種愛不入輪迴,不計時空,再強的大道也斬不去。但寧城說的也不對,那一種愛不是被斬去的愛。一旦斬去了,重新得到的也不是那一份愛。
還記得在羅蘭星的時候,她聽寧城唱過一首歌,「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更何況今天她站在斬念石之前,更是清晰的知道。一旦她斬掉了那一份愛,她將再也沒有第二次,再也不會重來。
師瓊華看著那斬念石,良久默然不語。
就算是能再來第二次,為什麼要捨去已經擁有的?我不願意,更是不舍。丟失容易,再得到就太艱難了。
她站在斬念石旁邊,動也不動。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頭髮慢慢開始灰白。
此時師瓊華的眼神終于堅定起來,她緩緩抬起頭,再也沒有看那斬念石,而是直接走向了扭曲的通道深處。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就算是九世輪迴,能給她自己選擇的機會也沒有多少。今天她可以選擇,還有什麼比這更幸運的?
她選擇了自己的本心,她不願意斬去那十世當中唯一的愛人,不願意斬去那十世當中唯一想留住的珍貴記憶。
在師瓊華剛剛超越斬念石一步的時候,一道道恐怖的大道氣息席捲而來。那斑駁無盡的規則,將師瓊華還保留了一絲情感記憶的道韻直接撕裂開來。師瓊華剛剛還沒有形成的世界雛形,就在這一刻頓滯。
狂暴的道韻氣息將師瓊華的一切道念直接凝固,師瓊華的氣息也在這一刻跟著那狂暴的道韻氣息凝固起來。
合道圓滿聖帝也許有無窮無盡的壽元,可是要隕落,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師瓊華保持著一步跨過斬念石的樣子,就這樣凝固在了整個斬情輪迴道的最初位置。這一刻,她就好像一個雕像一般,佇立的看著浩瀚深遠的斬情輪迴道。
她的氣息漸漸消散,生機也跟著氣息消散在整個斬情輪迴道中。
儘管被涅化了生機,雕塑在了斬情輪迴道的初始,師瓊華的眼神依然帶著一絲憧憬。
十世輪迴,她沒有留下什麼珍貴的東西。唯有第九世那一份愛戀,就算是用第三步來和她換,她也不願意,她決不認為拋棄的東西還可以再找回來。
「嗚嗚」的道韻流轉聲音在斬情輪迴道中環繞,就好像一種天地道韻的哭泣,又好像無法理解還有人來到了斬情輪迴道,不跨斬念石的。
……
浩瀚虛空中,一塊任何人都無法用神識掃到的巨石之上,寧城正凝坐其中。大道的氣息在他他身周形成了一道道的漩渦,這些漩渦和他的大道氣息融合起來,不斷被感悟,然後再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