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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襲白衣,不過是女裙。倒好,頭髮全散下來,聰明的沒梳髮髻,不像除阿邦外的其他人,一人弄個元寶髻,簡直……慘不忍睹!他做男人時帥得人神共憤,就連阿邦,在姿色上都得甘拜下風。但換了女裝……好吧,我厚道點,也就一般。主要他的長相其實很男性化,高鼻深目,劍眉斜飛。對女性而言,他個頭太高,肩膀太寬,雙腿也太長了些,還有大大的一雙手……我忽然憶起那雙手的溫熱,還有那兩條有力的胳膊抱著我的感覺。
於是,我臉紅了,垂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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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大家想像一下,一大波男扮女裝的漢子,哈哈,是不是特別有喜感。
尤其高中男生才發育,公鴨嗓,骨骼粗大,下巴發青。
反正我寫這段的時候,自己笑場多次。
不過,也很感人哦。(未完待續)
☆、第一三二章他知道我是女生!
“紛紛,生辰是你的,主意是你的,我們只是作陪。現在倒好,你害臊了,是要退縮?拿出點勇氣來,我們都捨命陪君子了,你就開開心心做一晚自己想做的事吧。”公羊瀟灑開口說話,明面兒上是有點責怪的意思,但我難道不知道他是給我解圍嗎?
“對嘛紛紛。”小武罕見的同意公羊瀟灑,“快著點,我餓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拉著曹遠芳和阿邦,率先往外走。才沒走兩步,顧荒城不知從哪鑽出來,攔到我面前。還好,他很正常的穿著男裝。畢竟他是教官,不會跟我們一起胡鬧。而且他也是英氣的長相,矯健的身姿,若扮成女人鐵定不好看。老天啊,謝謝你挽救了我的審美觀,沒讓我在十八歲生日時,對帥哥的愛與嚮往,統統幻滅。
顧荒城望著我,眼神中也有深深的驚艷。但他掩飾的很好,幾乎瞬間,神色就正常了。其他同學有些瑟縮,包括曹遠芳在內,誰不知道小顧老師有名的正直守禮?會挨罵吧?會不會挨打?又會不會打報告給國子監,全體記大過處分。雖然好玩,但易裝……不是君子所為啊。
然而沒想到的是,顧荒城咳了兩聲以舒緩發緊的喉嚨,隨後說,“我跟你一起去。這麼多女孩在晚上單獨出門,不安全。”
我噗的噴笑,接著是曹遠芳,最後是誰都忍不住了。沒想到小顧老師還有這般冷幽默的時候,偏我們笑得前仰後合,他卻一臉正經,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顧荒城。超級萌物啊!
就這麼著,一大群小怪物忽拉拉出門,徑直殺去集市。因為下了太久的雨,小鎮上的空氣還帶著濕潤的清透,所以燈火就顯得特別明亮。而夜空中。繁星點點,夏風徐徐之中,兩相映照,竟無法分清,哪裡是天上,哪裡是人間。
顧荒城背著手走在前面。雖然走得慢,但仍然是軍人的筆直身姿和步態。再加上,他本來就相貌英俊,著實吸引了不少眼球。但往他的身後看,兩個可愛少女。我和曹遠芳,分別走在他左右,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笑個不停,像是隨行的小丫鬟。再往後,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猶抱琵琶半遮面,拿摺扇擋著半邊臉,身段高挑,煙視媚行。難道是姬妾?
再再往後。我滴個天,哪來的夜叉群?不會也是那位帥公子的房裡人吧?京城來的人,這口味實在是太重了!看看那些“姑娘”。個個粗手大腳,走起路來邁開大腿,甩開膀子,雖說當路人的目光掃過來時,“她們”還做嬌羞狀,可是……可是……還是到牆角吐一下先!
最後面這個。好吧,長得還不錯。就是太高大了吧這姑娘!
在路人的側目中,我們先是找到一家最高級的館子。胡吃海塞了一頓。掌柜的免費送我們一個包間,不收茶水費的。倒不是他好心,而是姑娘們太能吃,長得也……有點嚇人,其他客人都不肯上門來,那樣損失豈不是太大。
接著,為了消食,我們一路走,一路逛,從集市這頭一直買到集市那頭。小販們忍著強烈的不適感推銷商品,我們拿了喜歡的東西就走,隨手往後一指:後面那個高個子會帳!
就這樣一直鬧到晚上亥時初(晚上九點),一行人才往回走。
這時間段,或者在現代還很早,但在古代,已經算是半夜,非常晚了。我故意磨磨蹭蹭的走到最後,和公羊瀟灑並肩而行。
但是我不說話,只是和他沉默的走。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感謝嗎?非常多餘,而且沒有意義。有時候,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之間有一種叫默契的東西,就像這夏晚涼風,無處不在的輕輕吹拂。
我已經弄明白了一件事:他知道我是女生!
我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因為無論我怎麼回憶,也不記得哪裡出現了破綻。可是,這重要嗎?不重要嗎?重要嗎?不重要嗎?重要嗎?!
他知情,且確信,只是沒有直接點破。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就像我女扮男裝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一樣。他以這種隱晦的方式告訴我,他知道真相,卻不會傷害我。那麼,這就是人艱不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何必要拆穿呢?
他在保護我,以他自己的方式。他在關心我,以他自己的方式。只是他要成親了,而我的身份還不能泄露,於是又能如何?不如,安靜的閉嘴。今天晚上,他給了我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在十八歲這天,堂堂正正做了一個真正的女孩。我什麼也不挑明,放開心胸接受他饋贈的禮物就是了。
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一瞬,也是獨屬於我的。
然後,再,相忘於江湖。
……
公羊瀟灑第二天就走了,沒有和我告別。
一切似乎恢復了正常,只是鎮上人都說,昨晚有群母夜叉大鬧集市。隨後,這種八卦越傳越神,在經歷了無數個版本後,成為一個從不存在的事實:東來國的夜叉女羨慕人間繁華,特在某夜前來遊玩,還試圖勾引人間男子,吸其精血。後來有一位遊方道長經過,幾道符,一套斬嬌除魔劍,令人間回復清明正氣。
我恍惚記得,是小武他們吃完了餡餅,然後把包裝用的油紙團成團,互相打鬧來著。但在當地,這事很多年後成為了傳說,越說越真。
當然,這是後話。
而在朝廷、當地官府和百姓們萬眾一心的努力下,又過了半個多月後,大家終於戰勝了自然災害,我們這群救災的國子監學子,也凱旋而歸。
回到京城那天,我們受到百姓的夾道歡迎,我父皇甚至親自出城迎接,給足了面子,令辛苦這麼久的學子們都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大燕國的向心力,也從來沒這樣強大過。
只是轉天就是七月十五了,國子監開學的日子。我父皇望著又黑又瘦,小臉發鏽的大燕未來棟樑們,下旨開學時間改在八月十六,讓大家好好過個團圓節,好好休息,然後再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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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總算揭破窗戶紙了。(未完待續)
☆、第一三三章他成親了
我回到宮中,母后自然把我當小豬一樣餵養。我沒什麼精神,並不是因為疲勞,到底年輕,蒙頭大睡了幾天就緩過來了。只是我不想面對越來越近的、公羊瀟灑成親的日子。乾脆就胡吃悶睡,假裝那一天並不會到來。這在心理上是逃避行為,以免自己受到傷害。
就像有的時候,我們所愛的人離開了我們。那時,我們堅信他們上了天堂。那是因為必須相信,不然要怎麼活下去?
開學後,我仍然對親王府和魏國長公主聯姻的事不聞不問,有點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意思。
曹遠芳擔心我,還特別來安慰,我卻對她說,“自從我得了精神病以後,我的精神真的是好多了。”我指的是一大票人男扮女裝的事。曹遠芳回想起來,仍然樂得不行。於是,我輕鬆的把她要安慰我這篇揭了過去。
時光流逝,無論我怎樣假裝不在意,那一天終於還是到了。
九月初九,重陽日,久久期。
我本不想去親王府觀禮,但一來,需要有人代表我父皇出席,以示對兩國聯姻的重視。二來我答應過公羊瀟灑,不管我心裡多難受,也必須要信守諾言。
婚禮隆重,要舉行一整天。我打算中午吃了酒席就走,因為煎熬也有限度,我撐不了一天。
早上紅拂和綠珠給我梳洗打扮,我突然想起這麼多年來,公羊瀟灑送給我的禮物。當時也顧不得別的,催著紅拂幫我找出來。然後打發兩個宮女出去,自己打開了箱子。
普通的樟木箱。品質雖好,在皇宮裡卻絕對是存放雜物的那種,可見我對它有多麼的不重視。好在因為綠珠愛乾淨,玲瓏閣沒有衛生死角,箱子上也纖塵不染。沒有那種歲月的塵封感。
大箱子裡,是一個個紅漆鑲彩色寶石的小盒子,足有十七隻。盒子大小不等,上面寫著時間,竟然從我一歲到我十七歲的都有。一歲的盒子最小,以此類推。十七歲的盒子最大。
我猶豫半晌,依序打開。
登時,我愣住了。
盒子裡並沒有名貴的珍品,而是木雕小人兒。一歲的盒子中,小人兒自然是嬰兒。木質普通。刀工粗糙,不過很有藝術眼光,嬰兒栩栩如生,胖嘟嘟的相當可愛。接下來,是兩歲、三歲、四歲……小人兒逐漸長成幼兒,雕刻者的刀工也越來越好,越來越純熟。
隨著盒子一個個打開,小木頭人兒也在慢慢成長。從嬰兒時一直長成十七歲的大姑娘。而小人兒越大,面目就越清晰,一點一滴的。潤物無聲的凝結成現在的模樣。
那是我!
最後一個,十七歲的我,他雕刻得非常認真。衣服的每一個皺褶,頭上的每一根頭髮,笑起來的時候,鼻樑上微微皺起的輪廓。圓圓的大眼睛,故意裝出的人畜無害的神情……拿著這個小木偶。我甚至感覺得到,他平時觀察我有多久。多用心,雕刻時有多認真,臉上的笑容有多溫柔,這一刀一刀之中,包含著多少深埋於內心之中的感情。
如果說,他給我過特殊的十八歲生日時,我確定他知道了我的真實性別。那麼,現在捧著這些禮物我才發現,原來,他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