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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遠卻突然問她:“你今天怎麼不說話了?”
杜曉朦開心地問:“你喜歡我說話?”
“一點也不。”夏遠道,“我只是奇怪,你怎麼突然間話變得這麼少了。”
杜曉朦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告訴我,你這麼翻來翻去地看,到底是在幹什麼?”
夏遠嘆口氣道:“沒辦法啊,股市下跌,大部分股票都是跌的,做股票難啊,我只能多看一些股票,判斷哪幾隻會逆市上漲啊。”
杜曉朦問道:“那你是怎麼判斷的?”
夏遠沒有回答她,他看著電腦上錦都股份的走勢圖,搖了搖頭道:“奇怪。”
杜曉朦茫然地看著電腦,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夏遠指著錦都股份,說道:“從公開披露的信息看,錦都股份背後的大莊家一定是上海的‘古老師’古昭通。他是華東三巨鱷里排名第一的人物,實力是進三少也不能比的。本來這隻股票這幾天很可能大漲了,我也有買入的打算。可是我注意到前幾天,有另外一股資金偷偷進入這隻股票了,以古昭通的背景,實力,在股市里幾乎是沒人敢動他的股票的。我看,今天那股神秘資金會有大動作了。”
杜曉朦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是另外一股資金,而不是莊家自己的。股票交易時,買賣單上又沒寫著名字。這些你都是怎麼看的?”
夏遠沒有回答,對於這個問題,其實也根本不需要回答。
要成就這樣的能力,必定是下過最苦的功夫,最深入地研究股票,感受股票,理解股票。研究,感受,理解,本就是三個不同的層次。理解,就是這兩個字,無論做什麼事,最難的就是理解。可是就這兩個簡單的字,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可是夏遠這麼年輕,別人縱然花費幾十年的時光,研究股票,能做到感受這種水平的也並不多見,他,到底又為什麼可以做到理解呢?
杜曉朦盯著電腦里的畫面,突然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走勢圖原本水平的線條,幾乎以直角的方式,變成了漲停。她嘆道:“你說對了,你說對了,真的有大動作,真的變成漲停了。”
夏遠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可是做這個漲停的,不是莊家古昭通自己。”
杜曉朦問道:“那是誰?”
夏遠道:“寧波的漲停敢死隊,金手指居然會去偷襲古昭通的股票,這真是我想不到的。”
“你怎麼知道是漲停敢死隊弄的?”杜曉朦問道。
夏遠道:“這種風格是寧波漲停敢死隊的專利,做漲停每個莊家都會,可是每個莊家的做法都不一樣,漲停敢死隊的風格是獨一無二的,全國找不出第二家。”
杜曉朦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迷惑地問道:“那這隻股票最後會怎麼樣?”
夏遠道:“不知道。”
杜曉朦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夏遠道:“我為什麼就一定會知道?股票會怎麼走,要看這兩條大鱷的想法。我又不了解古昭通這個人,怎麼會猜到他接下來會怎麼做?古昭通是華東三巨鱷里最神秘的一個,過去沒人動過他的股票,或許金手指這幾年實力膨脹得太快,想挑釁一下古昭通這個華東證券老大的位子了。”
杜曉朦問道:“那你買不買這隻錦都股份?”
“當然不買,”夏遠微笑著說,“我這麼點資金難道還想夾在兩條大鱷之間做嗎?”
杜曉朦笑著說:“你什麼時候膽子變這么小了,你不是說你搶過進三少的股票嗎?”
夏遠笑道:“他是三條鱷魚里最小,也是最大方的一個了。”
杜曉朦問道:“那你打算買什麼股票?”
“就這隻。”夏遠點著電腦里的寧發展,開始一點一點的買進來。150萬的資金是很容易引起莊家的關注的,所以他買的時候很小心,他一向是個思維精細的人。
杜曉朦好奇地問:“你能肯定寧發展明天會漲嗎?”
夏遠笑著說:“不能肯定,只是我知道,如果在明天之前,寧發展的總部沒有突然被地震震掉,董事長沒有玩失蹤,會計也沒有出差錯,那明天之前漲停的概率一定比你說話的頻率還要高,要高得多。”
杜曉朦不服氣地嬌哼了一聲。
第十一章小徐哥和冷公子
(15)
杭州永泰大廈頂樓,沈進寬大的辦公室。
沈進舒服地躺在沙發里,朱笛像一條美女蛇,偎依在他的懷中。
朱笛問道:“你說金手指最近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先是狙擊了你的股票,現在連古昭通的股票他都敢動了。”
沈進淡淡地道:“這幾年熊市下來,股市一路跌,莊家裡套死套牢的也不在少數。金手指旗下的幾個隊伍都是做短線莊的,快進快出,這幾年非但沒有被套住,反而迅速地發展壯大。寧波一些個資產上億的富豪們也都加盟到他旗下,最近兩屆股神大賽里,名次排前的人物,至少四分之一都是他的人,像他現在這樣,既有錢,又有人才,他有十足的理由膽子大了。”
朱笛道:“可是古昭通的實力也不會輸給他啊,為什麼對於這次漲停敢死隊的偷襲的事,表現得無動於衷,一點反應也沒有,任由他們寧波人來了又走?”
沈進笑笑說:“這才是古昭通最厲害的地方,要不然大家怎麼會都叫他‘古老師’呢?”
朱笛不屑地道:“什麼也不做也算最厲害啦,那我也會,明天開始,你叫我‘朱老師’。”
沈進輕輕地鉤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微笑著說:“我可不希望搞師生戀。”朱笛笑著嬌哼了一聲。
沈進接著說道:“據我得到的消息,漲停敢死隊這次殺進錦都股份,也是權衡再三的。因為過去除了股神夏國標外,從沒人動過古昭通的股票,夏國標老師過去和古昭通交手,也只是友誼賽,較量一下哪邊的操盤手更厲害而已。自然也就沒人知道古昭通股票如果被人偷襲了,會做出什麼反應。漲停敢死隊這次狙擊古昭通的股票,我猜想恐怕不是為了賺這麼一點錢。”
“哦?那會是為了什麼?”朱笛問道。
沈進道:“你知道這次金手指的寧波基金派出來參加股神大賽的是誰嗎?”
朱笛道:“難道是‘花花公子’小徐哥?”
沈進道:“正是小徐哥,他雖然是個花花公子,可是沒人會懷疑他對股票的悟性,他是漲停敢死隊的隊長。他成名後就很少親自操盤了,但他絕對是漲停敢死隊的領袖,是整個寧波基金的核心人物。金手指的勢力這幾年發展得這麼快,一半得益於小徐哥這個人。過去寧波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總共有幾十家,到今天剩下十家都不到了,金手指是一家獨大,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沈進接著說道:“幾年前,漲停敢死隊剛成立的時候,金手指募集了一大筆資金,發動了一場全國莊家都記憶猶新的‘敢死隊風暴cháo’。小徐哥帶領漲停敢死隊,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連續發動37次戰役,幾乎狙遍了寧波那些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37場戰役,全部以完勝而告終,全國莊家都弄得膽戰心驚,一片唏噓。最後寧波那些私募基金都主動歸入金手指的寧波基金旗下。37場戰役完勝的戰績,恐怕全國操盤手裡找不出第二個了。”
朱笛問道:“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沈進說道:“我還得到消息,這次古昭通的錦都股份的主操盤手,是陸楓。”
“‘冷公子’陸楓?”朱笛也露出相當驚訝的表情,顯然她也聽說過這個人,而且這個人的名氣不會比小徐哥小。
沈進點點頭,道:“就是冷公子陸楓。他年紀比我小几歲,但他是我見過的,最孤高冷傲的人,所以別人才稱他是‘冷公子’。他從沒參加過股神大賽,可是沒人會忽視他的存在。他1999年大學畢業的第一年,就做了古昭通旗下的一級操盤手,他第一年做的3隻股票,用他自己獨創的跳空法出貨,一夜之間套住了成千上萬的散戶,這更成為操盤方式的一個經典案例。如今的操盤手都在學習,模仿他,他的那三個案例是大部分操盤手入門的必修課。冷公子第三年就去了華爾街,又在國際巨鱷索羅斯的身邊待了三年,這次回來聽說是為了股神大賽了。”
“我明白了,”朱笛說道,“這幾年冷公子不在國內,沒人知道他現在的操盤水平,金手指對他有所顧忌,所以金手指才想出來通過狙擊錦都股份,作為主操盤手的冷公子自然會出手相救,這樣就能看出冷公子現在的水平了。”
沈進撫摩著她美麗的秀髮,微笑著說:“結果冷公子什麼也沒做,呵呵呵……”
朱笛捏著他的手掌,道:“股神大賽幾個月後就開始了,現在金手指都已經開始動作了,你怎麼也不準備準備?”
沈進悠然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在準備?我一向眼光很準,而且很遠,呵呵呵呵……”
朱笛好奇地問道:“你都準備了什麼秘密武器啦?”
沈進湊到她耳邊,悄聲道:“不告訴你。”
夏遠頭痛的事
第十二章夏遠頭痛的事
(16)
夜風連撫湖面,捲起細微的漣漪,蕩漾開去。有誰,會在這樣的深夜細細聆聽那水波蕩漾時的微妙聲音?那不是一種聲音,因為聲音是用耳朵聽的,這是一種滋味,因為滋味是用心來感悟的。願意感悟這種滋味的人,無疑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夏遠和顧余笑坐在湖邊,只是今夜的湖邊並不像往日那般寧靜,和平。因為夏遠的身邊坐著一個女人,杜曉朦。女人在的地方,除非是個啞女,否則註定是安靜不了的。何況這個女人是杜曉朦呢?杜曉朦在的地方,總是能帶去歡聲笑語的。但這也僅僅是她一個人的歡聲笑語,更多的時候,夏遠和顧余笑裝作看不見她,聽不見她,甚至不認識她,任由她一個人,歡聲笑語。
顧余笑問道:“你這星期股票賺得怎麼樣?”
夏遠微笑道:“還過得去,12個百分點。”
顧余笑笑了起來,說道:“能在股市這麼跌了一個星期的情況下,還可以賺12個百分點,你做股票的水平幾乎要踏入神的領域了。”
夏遠略顯疲憊地說:“這星期也是我最累的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