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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約會地點，又是那家「牛頭人咖啡館」。
張茣已經成為這裡的常客，其中一張沙發現在變成了他的私人御座。
陳老闆不會讓其他客人坐在那裡，這裡是張茣和林熈蕾每次約會的地方，沙發前還裝了一扇充滿中國色彩的屏風，主要起阻擋視野的作用，陳老闆這就有點老司機的架勢了。
今天的女主角穿了一身紅色的連衣裙，11月的洛杉磯天氣開始轉涼，林熈蕾外面還套了一件外套，這是前幾天張茣送給頭號粉絲的禮物。
「怎麼皺著眉頭，遇到了什麼難題嗎？」
林熈蕾見到張茣說話時一直眉頭緊蹙，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麻煩。
張茣聽到林熈蕾的詢問，突然想到了虛擬訓練空間裡那個跑得飛快，但卻不會對他的話有任何回應的赫本小姐。
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收不到回應，但他卻總是喜歡跟赫本小姐姐說話，甚至一些現實里不敢說的秘密，他都會在虛擬空間裡說給赫本小姐姐聽。
一旦訓練累了，他就會坐到她的身邊，拉著那隻和真實無二的小手，像對著樹洞一樣透露自己的隱私和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陣子他本就很少與人交流的性格，開始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此刻見到林熈蕾作出一副願意傾聽的姿態，他終於忍不住把心事向這位並不太懂籃球的粉絲吐露出來。
「是啊，最近我遇到一個難題。」
張茣說到這裡想了想，他在琢磨怎麼把自己的問題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說給林熈蕾，因為他怕說複雜了，妹子聽不懂。
但很快就發現，他貌似沒辦法簡單解釋，最後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很難解釋嗎？」林熙蕾試著問道，她猜到了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籃球知識太差，張茣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闡述。
妹子這一問，空氣中突然陷入一陣寧靜。
張茣有些尷尬，但不知道是不是卡片起了效果，他突然靈機一動，問道：「對了，你看了那天我和小牛隊的比賽嗎？」
「當然，我在公寓裡看了比賽，你在第三節的表現棒極了。」
「太好了，我想知道你對我在第三節的投籃有什麼印象……嗯，我是指你現在回想起那場比賽時，腦海中第一時間能想到什麼？」
林熈蕾聞言也皺起了眉頭，不過她倒是真的對張茣很用心，很快就想起了那天的比賽場景，說道：「那天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你歪著身子將球投出去的樣子，你的投籃看起來好漂亮，不過……」林熙蕾說到這裡，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停頓下來。
張茣忍不住催促道：「沒事，你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
林熈蕾猶豫一下，但一想到張茣是問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不過，我印象中最深的是你的防守球員……但你不要誤會，我總感覺他們比你的動作慢一拍……每次在你投籃的時候，他們總是措手不及……我想，他們一定是猜不到你要投籃，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笨拙，好愚蠢的樣子。」
「愚蠢、笨拙、措手不及……？」
張茣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他心裡想的是，那些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這些表現又與自己的投籃有什麼關係？
防守球員顯得愚蠢和笨拙，那顯然是被自己的運球動作迷惑了。
可當時他幾乎不往籃下突破，控球時主要是利用腳步來晃動對手，然後突然拔起出手……
但是，這跟他投的准有什麼關係呢？
張茣腦袋裡突然閃了一下，像是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但仔細想時卻發現自己抓不住這個念頭，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在划過之後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那天我能感覺到，他們被你敏捷的身手戲耍著。當時你的動作很簡單，可他們總是會被你的幾下動作牽著走，就像是你的提線木偶一樣。」
林熈蕾見到張茣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急忙補充了一句，這是她能想到的所有東西了。
「牽著走？我的提線木偶？」
張茣靈光一閃，這下他終於知道是什麼問題了——「節奏！」
是了，那天在第三節，他擔心被對方惡意犯規，幾乎不往籃下突破，所有的持球都是做橫向突破，不是往左拉，就是往右拉，最多往裡突一步就拉回來。
但他憑藉著敏捷的腳步、超強的協調性和平衡性，往往把球一拉一扯，或是一牽一拽，便能為自己晃開一個小空當，然後立刻撤步，或拔起投籃……
「那根本不是投籃速度快慢的問題，而是節奏的問題！」
張茣終於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那天他不去看籃筐，是因為他一直觀察對手。
一旦利用遠比對方出色的協調性將防守人晃出硬直後，他就立刻出手投籃，這裡靠的並不是什麼狗屁的「抖籃術」和「盲投法」，他靠得是身體的節奏——先用自己的節奏把對手的節奏帶歪，然後用自己最舒服的投籃節拍提高投籃的準確性。
「謝謝你！」張茣覺得自己頓悟了，這幾天積攢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一激動就忍不住握住了林熙蕾同學的小嫩手，趁機向前俯身親了妹子的臉頰一口。
林熈蕾沒想到張茣會突然親自己一口，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