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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馬德里競技,貝萊隆的感情很複雜。
他跟所有加那利群島出來的人一樣,低調而內斂,感情豐富而濃烈。
雖說他只在馬德里競技待了兩年,但他卻對這支首都球隊頗為感激,但又非常複雜。
一方面,他是在這裡正式奠定自己西甲一流中場地位,同時又進入西班牙國家隊的,可另外一方面,在馬德里競技最困難的時刻,他卻選擇了離開,加盟了拉科魯尼亞。
這個抉擇讓他感到無奈而遺憾。
但,如果時間倒流,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個噩夢般賽季的人,絕對無法感受到在當時馬德里競技隊內的那種絕望而恐怖的情緒,所有人都在擔驚受怕中訓練和比賽。
以那個賽季馬德里競技的陣容和實力,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降級。
但最後,他還是降級了。
球隊的實力和陣容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隨便踢都不至於降級;拉涅利和安蒂奇都是西甲名帥,執教水平也毋庸置疑;管理層和財務問題在老希爾出獄後,也都先後得到了解決……
可降級就像是一份詛咒,最終還是落在了馬德里競技的頭上。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詛咒的話,貝萊隆相信,馬德里競技降級的詛咒就是人心。
是俱樂部從球員到管理層,每一個人的心理出了問題。
馬德里競技重返西甲,貝萊隆也感到很高興。
只是現在,他身穿拉科魯尼亞的球衣,他就必須要為拉科魯尼亞而戰。
所以,比賽一開始,他就摒棄了心中所有的雜念,他跟隊友弗蘭,以及身後的塞爾吉奧和毛羅·席爾瓦一起,希望能夠幫助球隊穩住節奏,牢牢抓住控球。
這是他最擅長的,也是最駕輕就熟的。
里亞索球場的看台一如既往地瘋狂,球迷聲嘶力竭地歡呼助威,也是跟平時一樣。
可敏感的貝萊隆卻很快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比賽節奏沒能如他所料那般,被他和隊友們聯手控制。
馬德里競技從一開始就用壓迫和逼搶,迫使拉科魯尼亞不得不加快節奏。
床單軍團的球員通過積極的跑動,幾乎無處不在地覆蓋了整座球場,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舒舒服服地拿球和傳球。
拉科魯尼亞總是在三四腳傳球之後,要麼球路被切斷了,要麼就把球給傳丟了。
一旦球到了馬德里競技的腳下,想要再搶回來,就不容易了。
跟拉科魯尼亞的控球方式不同,馬德里競技的控球依靠的是全隊的積極跑動,在持球者周圍形成多個接應點,進而保證傳球的成功率。
面對馬德里競技的這種有組織的團隊控球體系,至今為止,西甲眾多球隊都還沒有找到合理有效的克制方法,只能選擇退守。
但拉科魯尼亞的生命線是前壓控球,退守就是死。
貝萊隆作為球場上的靈魂核心,自然也深刻地明白這一點。
所以,拉科魯尼亞不能退,只能進。
或許,塞杜·凱塔這個點可以利用。
從開場後的情況來看,這名黑大壯在馬德里競技的整個戰術體系里,顯得非常突兀,格格不入,很多時候甚至沒辦法跟球隊保持在同一個節奏中。
瓜迪奧拉明明看出了前面沒有機會,想要多傳幾腳,再梳理一下,可球到了塞杜·凱塔腳下後,被防守球員一騷擾,卻是直接往前一個大腳。
同樣的情況還不止出現一次,甚至還經常離開自己的位置。
以至於,瓜迪奧拉不得不減少往塞杜·凱塔這一側的傳球,同時多次提醒馬里中場,要保持合適的距離,別盲目離開位置。
不管是四三一二,還是四二三一,一旦線與線之間的距離保持得不夠緊密,很容易就被對手撕裂開來,造成脫節。
貝萊隆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場邊,伊魯埃塔也是眼前一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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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還以為,這塞杜·凱塔會成為第二個馬科斯·塞納,可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在里亞索球場的客隊球迷群里,哈維爾·馬塔亞納跟小希爾等人坐在一起,皺著眉頭說。
高寒挖掘馬科斯·塞納的經歷,堪稱經典,至今都還被球迷和媒體所津津樂道。
所以,當冬歇期,馬德里競技宣布以一百萬歐元的身價,從法甲洛里昂引進塞杜·凱塔時,所有人都猜測,馬里國腳會不會成為第二個馬科斯·塞納?
但從這一場比賽來看,兩人的風格完全不同。
「他太高了。」保羅·富特雷也點頭道。
但凡熟悉高寒用兵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中場球員的偏好,尤其是三後腰中經常離開位置,主動前壓上搶的左右兩名後腰,他一直都採用矮個子的球員。
這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為通常來說,矮個子球員更有靈活性,反應也更快,在狹小範圍內更具優勢,也更加適合馬德里競技這種高位逼搶的壓迫戰術。
不管是德科、馬科斯·塞納,還是加比,都不是西甲主流的後腰類型。
也因為這一點,所以巴普蒂斯塔打過幾次後腰後,表現並不能盡如人意,所以高寒對他的定位開始前挪,成為了卡卡的替補,甚至是頂上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