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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名經過的服務員將房外的兩名保鏢放倒。
蘇涼末趕到時就見兩人一左一右正往不同的方向跑。
房內傳來韓增的怒罵聲,她閃到一間房前,用鑰匙將門打開,然後守在那,等到女人跑到跟前,她伸手拽住對方的手臂將她拖拽進去,蘇涼末順勢又將房門用腳踢上。
女人右手向後揮,蘇涼末堪堪躲過,她見到戒指上的血漬,蘇涼末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往下壓,女人臉朝地面,氣喘吁吁使不出勁。
“你到底是誰?”
“放開我!”
“你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告訴我,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
女人閉緊嘴巴不說話,外面傳來嘈雜聲,她按緊不動,“待會查到這,我也幫不了你。”
“你肯幫我?”
“說。”
“來了兩個。”
“為什麼要殺占東擎。”
“我們的目標是他身邊的宋閣,剛才我用戒指刺傷他,他已經中了毒,對方給我們兩百萬要他的命。”
蘇涼末將手鬆開,女人手背上殘留著血,“你是沈心黎帶出來的?”
她搖頭,“不。”
蘇涼末猜測道,“是瑞?”
女人滿目防備不說話,蘇涼末走向洗手間,“快把你身上的血洗乾淨,我給你找套衣服,我沒回來之前你別離開。”
“等等,”女人喊住她,“為什麼要幫我。”
“占東擎,我跟你誰也惹不起,我不想給我自己找麻煩。”
這個房間是給她準備的休息室,蘇涼末從衣櫃內找出套衣服丟到床上,門外傳來敲門聲,急促不已。
女人穿著內衣從浴室出來,蘇涼末將衣服丟給她,“快穿上躲到床上去。”
她也來不及細問,邊穿邊往被窩內鑽。
蘇涼末將頭髮扒拉幾下,走過去打開門,看到韓增帶著幾名保鏢站在外面,蘇涼末問道,“怎麼了?”
“蘇小姐,有人把宋閣給刺傷了。”
蘇涼末目露吃驚,“誰幹的?”
“兩個樓梯以及電梯那都有我們的人,沒人看到她跑出去,說明她還在二樓,”韓增的視線穿過蘇涼末頭頂往裡探,“能讓我帶人進去看看嗎?”
“不能,”蘇涼末說得乾脆,“你也看到了,床上有人在休息。”
有腳步聲傳來,夾帶著的一股子冷冽氣勢竄至蘇涼末眼前,占東擎眉目透出狠辣,“人呢?”
傷了宋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韓增將身子讓開,“我們追到這,但蘇小姐的房間進不去。”
蘇涼末也不將門掩上,占東擎的目光探進去一眼能看到床上弓起的人形,他伸手想要推開,沒想到蘇涼末卻用手臂給撐住,兩人擠在門口,男人撐起的臂膀罩住蘇涼末瘦弱的雙肩,他彎腰湊過去,臉幾乎碰觸到蘇涼末,“人呢?”
“什麼人?”
“別跟我裝傻,你撒謊逃不過我的眼睛。”
蘇涼末臉上火辣辣的難受,但她隱忍著抬起眸子,絲毫不避諱地同他對視,她極力做到坦坦蕩蕩,清澈的眸子仍舊乾淨如初,他們離得那麼近,以至於蘇涼末都能看到男人眉宇間那層細微的絨毛。
“我沒撒謊。”
占東擎掩不住失望,確實,蘇涼末的眼睛把他給騙過去了,他真的分辨不清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他手裡的力道在使勁,蘇涼末索性將門敞開,“流簡好不容易能睡會,有話出去說。”
占東擎的眸子再度抬起後落向那張大床。
蘇涼末是刻意將自己的領口敞開兩粒扣,若隱若現的文胸露出蕾絲邊緣,以及那一抹被她自己掐出來的曖昧印子。
她抬手,將扣子扣起,再提步往外走。
占東擎也沒在裡面留。
蘇涼末聽到門被掩上以及韓增讓人在門口看守的聲音。
她跟著占東擎來到他的套房內,地上有幾滴血,沒看見宋閣,應該已經被送往醫院。
“把你們的監控調出來。”
蘇涼末正色,“二樓休息區沒裝監控。”
占東擎冷笑聲,“那她從哪裡進來又從哪裡出去總知道吧?蘇小姐,我的人在你們這齣了事,你難辭其咎。”
蘇涼末才接管賭場,各色各樣的事總要面對接受,再說占東擎提出調取監控的事也屬正常。
她拿起電話撥通監控室,然後看向占東擎道,“我們去三樓吧。”
占東擎就帶了韓增過去,打開監控室的門,蘇涼末走到一長排操作台前,“監控集中針對的是場內,我只能幫你儘量調取。”
占東擎走到她身側,蘇涼末對旁邊的操作人員吩咐幾句。
幾幅畫面切換過去,占東擎喊了聲,“等等。”
門口的監控顯示有兩個女人一前一後進來,她們顯然不願意讓人看到臉,都戴著帽子,占東擎指著那兩人,“就是她們。”
“你看清楚她們的樣子了?”蘇涼末試探。
“除了她們不會有別人。”
蘇涼末抬頭,看到畫面定格在樓梯間,是她拿著煙要給那女人抽。
占東擎狹長的眸子淺眯起,韓增站在身後問道,“蘇小姐,你們認識?”
“不認識。”蘇涼末矢口否認。
占東擎側過臉朝韓增遞個眼色,他點下頭立馬出去。
占東擎腳步跨過去,他站在蘇涼末身後,忽然伸手撐在她兩側,蘇涼末被她困在操作台前動彈不得,占東擎側臉幾乎貼著蘇涼末,“你看清楚她的樣子了吧?”
“賭場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我哪裡能每個人都記清楚。”
占東擎居高盯著她,“這兒沒有別人,涼末。”
他一聲涼末令蘇涼末的心瞬間冷卻幾分,慢慢地在寒冷中結成冰,占東擎無非是要她放鬆警惕,再開口承認。
她搖頭道,“真的不認識,我給她煙,是因為她來光顧我的賭場。”
畫面再次切換跟蹤,女人進了茶水間,出來的時候穿著服務員的衣服,不久後,裡面又出現蘇涼末急急忙忙進去的身影,以及出來後在門口定定站著的樣子。
占東擎雙臂繃直,畫面很清晰,有服務員過來,被蘇涼末給支走。
占 擎五官被光線襯得越發陰鷙寒森,蘇涼末想將他推開,男人卻紋絲不動杵著,她被禁錮在跟前難以動彈,“你想我死是嗎?”
蘇涼末沒說話。
“韓增!”占東擎陡然開口。
守在外面的韓增進來,占東擎指向監控,“給我把這個服務員找出來,問問她蘇涼末跟她說了什麼。”
韓增湊過去,將那名服務員的臉記下,“是。”
他走出去並將門帶上。
蘇涼末的臉被反she出來的光打出層朦朧,“別問了,我跟她說裡面有人在鬧著玩。”
“那裡面應該有什麼?”
她看著監控內自己的臉,那種決絕是她所陌生的,蘇涼末忽然笑出聲來,“占東擎,你又何必呢,見到我喊聲蘇小姐,連我都覺得虛偽的要死。我們曾經是什麼關係,不用我提醒你,除非是你貴人多忘事。我承認宋閣在我的賭場出事,是我失責,該怎麼負責我絕不推脫,你不必這樣循序漸進將我往圈套裡面帶,那兩個女人我不認識,我是想讓你死,但我還不會傻到去買兇殺人。”
想讓他死這四個字,毫無預警砸到占東擎的心上去。
他劍眉微蹙,只覺難受,蘇涼末想也不想說出口,可見心裡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的。
“你坐牢,也不全是因為我,是警方想要逼你交出那封信,蘇涼末,你這樣未免對我不公平。”
他能感覺到懷裡的身子趨近僵硬,蘇涼末閉了閉眼睛,不爭辯,當一個莫大的笑話擺在你跟前,難道不是只能一笑置之嗎?
占東擎聞著鼻翼間的香味,其實她有些習慣還是沒變,比如用得洗髮水的牌子,他撐在身側的雙臂漸漸失控,他收攏下,將蘇涼末完全擁在懷裡。
她一動不動,知道掙扎不了。
占東擎明顯感覺到他擁著的就好像是根木頭,似乎連心臟和血液都不會流動,她瘦了不少,抱在懷裡能感覺到磕人,他一用力,甚至能令她周身散架。
占東擎忍著動作不敢再動,蘇涼末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歇斯底里,他難掩失落,說不出的感覺,這樣的相處,還不如她發狂發顛的好。
可,又覺得奇怪,當初他充當推手將她推出去,如今的獨處,他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他鬆開手,矛盾至極。
韓增在外敲門,占東擎走到邊上,“進來。”
韓增的眼睛沒離開過蘇涼末,他大步走向占東擎,“擎少,人我找到了,她說當時聽到茶水間有人喊救命,但蘇小姐攔著不讓進去,說是別人在鬧著玩。我也進了裡面,一服務員被人綁了,她說蘇小姐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出去了。”
占東擎若有所思,目光拋向蘇涼末,“你想,借刀殺人?”
“沒有。”蘇涼末回道。
“你有足夠的時間來通知。”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出去了,我是在門口猶豫,我想要是我出面阻止,也許你會懷疑這件事跟我有關,而我要不出面,可能麻煩反而比較少,刺殺的人是混進賭場的,我這不是保密局,做不到面面俱到,我只要承認錯誤並承擔相應責任就好。就像現在,宋閣的醫藥費我來負責。”
占東擎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這張臉,“宋閣好歹也算你半個師傅。”
“記得我入獄前的那個晚上嗎?也正是我這所謂的半個師傅說,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要保全大局,最好的法子是推我出去。”談及此事,蘇涼末語氣隱隱還是止不住發顫。
占東擎眸光晦澀不明,韓增則垂下了腦袋。
她說權衡再三,反而視他的生命於不顧才是對她最有利的選擇,她還真敢說!
占東擎胸腔內騰地升起把火,燒的五臟六腑開始泛痛。
蘇涼末又開口說了句,“但後來我想到,要真是在這齣了事,我們賭場難辭其咎,我匆忙過去阻止,可事情已經發生了。”
占東擎似乎沒將她的話聽進去,蘇涼末示意工作人員將監控切回去。
韓增手裡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接通後放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