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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走得只剩下沒幾人,四封堂逼著要個交代,流簡態度懶散,倘若換成別人,只要不是幫派裡面站得住的人,霍老爺子都能一句話解決了。
可現在牽扯到的偏偏還是相孝堂第二把交椅。
周正調了人來,一個小小的四封堂他們壓根不放在眼裡。
有人敲響房門進來,“霍老爺子,有新情況。”
“什麼情況?”
“我們順著那個房間的外牆查看,發現了腳印,應該是有人避開耳目從窗戶進去的。”
霍 爺子沉思,繼而點點頭,揮手讓那人出去。
流簡,那段時間我記得你是在屋裡的,並沒有出去過。”
流簡點點頭,旁邊的蘇宛適時挽住他手臂,“老爺子,當時我和簡在一起,況且大廳那麼多人,想必很多都看見的。”
四封堂的人一聽,這擺明是要護短,“你是他女人當然這樣說,霍老爺子,磁片明明是在他身上發現的。”
“這個,”霍老爺子擲了擲手杖,“話雖這樣說,但東西在誰身上難道就是誰殺了人?就算警方斷案也不能這樣武斷,這並不排除陷害的可能。”
“老爺子說的是,”周正笑道,“要不明天綁兩個人到警局門口,裡面放張四封堂的名片,是不是這兩人就是你們綁的?”
流簡心不在焉,思緒飄出去老遠,他以後逮著蘇涼末肯定要問問她,心怎麼那麼狠,無冤無仇的下起手來真要命。
靠,什么女人啊!
他算算,他栽在她身上幾次了?
霍老爺子直說會查清楚,眼見時間不早了,讓他們都先回去。
四封堂留在這的兩人硬要個說法,可老大不在,又勢單力薄,只得把話吞咽回去改天再說。
流簡帶了蘇宛率先走出去,他在樓下等著周正,周正臉色並不好看,大步經過他身邊時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
流簡拉開車門,讓蘇宛先回去。
“我想跟你一起走。”
車門被流簡用力地拍上,蘇宛的話便沉在狹窄的空間內,他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
司機開著車迅速地離開。
流簡坐進另一輛車的後車座內,周正吩咐句開車。
車子啟動時顛簸下,周正面色陰沉,半晌後才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被人算計了。”
周正轉過去盯著流簡的側臉看,“老二,我希望這是實話。”
流簡不覺得奇怪,換了他可能也會有這種想法,“正哥,我沒必要這樣做,相孝堂是我們的,你難道還懷疑我會有二心嗎?”
周正聞言,神色稍緩,再說流簡要真有那想法,怎麼也不可能會把東西直接塞到自己口袋裡,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流簡的肩膀,“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可是你太不小心,這件事處理起來有麻煩,畢竟死了人。”
流簡目不轉睛盯向前方,深邃的眼眸融入夜色內,“正哥,我自己來處理。”
周正將流簡放在了半道上,後面有車跟著,流簡讓司機下車,坐進駕駛座後驅車離開。
他狹長的眼眸隱she在內後視鏡中,流簡掏出手機,“喂,調幾個手腳利索的人過來……嗯,要做得乾淨,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四封堂。”
蘇涼末吃得很飽,走出酒店門口看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占東擎在她後面,手裡的外套裹向蘇涼末肩膀,帶著男人特有的味道,他雙手並未收回,就勢摟住蘇涼末將她往門外帶。
她身形清瘦,占東擎的衣服很大,縮在裡面溫暖的一點夜風都吹不進去。
蘇涼末坐進車內,暖氣瞬時包攏而來,舒服的令人眯上眼睛想睡覺,占東擎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車子一路向青湖路方向開。
“擎少,”司機冷不丁開口,“好像有狀況。”
占東擎早發現了,蘇涼末耳朵裡面竄進司機的話,她抬起頭向四處張望,占東擎拍了拍她的腦袋,“再睡會,跟我們沒關係。”
司機放慢速度,蘇涼末哪裡還睡得著,她透過窗戶望向外面,幾輛車呼嘯而過,直追著前頭的黑色尼桑,幾乎一閃眼,連車影都不見了。
“擎少,要不調頭吧?”
“不用。”占東擎手臂還攬著蘇涼末,她一下睡意全無,人繃得筆直,占東擎往她腰際一掐,“跟你沒關係的事。”
遠處忽然傳來緊急剎車的聲音,等到他們開近時,蘇涼末只看到其中一輛車已經側翻,另外輛車上有人下去,她收回視線,小臉蒼白,她想到了胖子死的那次。
占東擎見她臉色不好,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說過讓你別看。”
她幾乎立馬聯想到四封堂和相孝堂的人,“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條路上隔三差五就會出車禍。”
可是蘇涼末不信,剛才那幾輛車分明是追著過去的,怎麼能說意外?
她看到的滿眼都是黑暗,淋漓盡致,路口燈光掩住車內的沉悶,她踏入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世界嗎?
那片光明,早就被身邊這個男人給扯得七零八落,車子顛簸下,蘇涼末回過神,很快就到了青湖路。
別墅里的燈亮著,蘇涼末跟在占東擎身側走進客廳,韓增見到他們第一個起身。
他垂著頭,深知這次沒完成任務闖了大禍。
占東擎讓蘇涼末先上去,被束縛的雙腳穿進棉拖鞋內,不用再痛苦的折起腳背,蘇涼末想想覺得好笑,有時候人還真容易滿足。
她走進浴室,水聲四溢,鏡子上立馬湧現出模糊的水汽,蘇涼末小臉酡紅,她想沖個澡就去睡覺,水花在小腿肚處層層噴現,她聽到身後有動靜,抬手想關掉花灑,肩膀處一暖,她順著對方的力往前沖。
蘇涼末雙手抵住牆壁,胸部被擠壓變形,占東擎貼緊她的後背,他今晚格外熱情,不,遇到這種事,他永遠比蘇涼末熱情。
他讓她一條腿踩著浴缸邊緣,一人多高的花灑像澆了一場漫天大雨,蘇涼末嬌喘不已,她扭過頭,看到男人雙眼緊閉,水流沖刷過他頭頂,黑色的頭髮貼在額角,鐫刻五官清晰明朗。占東擎古銅色的肌膚乾淨無比,他張口咬住蘇涼末的肩膀,他發了瘋似的,蘇涼末身體沿著冰冷的瓷磚往上拱,她無路可逃,卻又承載不住體內燃燒起來的膨脹,她急需要一個突破口,占東擎伸手勾住她胸前,兩人猶如沉溺在深水之中,她好不容易往上爬些,他稍一點用力,就像藤蔓般將她緊緊纏繞圍住,狠狠拖到底下。
蘇涼末喉嚨口的聲音趨近破碎,“去……去房間好不好?”
他的每個動作,每聲低吼,都昭示著激烈無比的歡愉,蘇涼末雙手握成拳,她也想像占東擎那樣抓著樣東西,可身體空虛的要命,她覺得難受,占東擎將她扳過身,讓她面對面朝向自己。
身體的契合仿佛找到最好的角度,她也可以發泄,他今晚特別猛特別兇悍,不將她拆骨誓不罷休,蘇涼末雙手緊扣在男人背後,修剪整齊的指甲因情不自禁而使勁划過男人的背部,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同精壯的古銅色形成強烈對比。
最後的一擊,蘇涼末無法形容,仿佛坐上雲霄飛車,在到達最頂端的時候心都跳出了胸口,那種失重和無力感令她眼前驟然一黑。
“啊——”
占東擎笑著封住她的嘴,他吮著咬著她的舌尖,蘇涼末猶能感覺到體內的戰慄,那是屬於占東擎的,她腿一軟,人往下滑,占東擎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壓回牆面。
他兩手捧住蘇涼末的臉,她眉眼如畫,激情過後雙頰仍留有餘韻,眸子裡氤氳出得清澈令他忍不住湊過去親吻,蘇涼末只得閉起眼睛,“好累。”
她感覺到他濕漉漉的吻就在唇邊,纖長的睫毛扇了兩下,還是沒有睜眼。
占東擎洗完澡先出去,蘇涼末吹乾頭髮,移步時發現腿軟,居然還在輕微打顫。
回到房間,看到占東擎在陽台上,蘇涼末以前就喜歡電視裡那種帶花園陽台的房子,那是一個能獨處的空間,她抬頭看到占東擎朝她招下手,蘇涼末儘管疲憊,卻還是拖著腳步走向他。
等她走到身側,占東擎伸手將她抱坐在欄杆上,他雙手環住蘇涼末腰際,同他面對面站著。
他慵懶的眉眼埋在蘇涼末頸間,一下一下親吻,沐浴後的芬芳比任何一種香水味都能誘惑人心,蘇涼末縮了縮肩膀,人微微往後仰,使得自己能看清楚占東擎的臉,“你怎麼了?”
“什麼?”他反問。
“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反常。”
“是想說把你折騰得夠嗆吧?”
蘇涼末想跳下去,可占東擎置身於她腿間,她動彈不得,“我是用力了點,但你痛嗎?”
這種問題,被他公然擺在嘴上討論,蘇涼末耳根處一熱,“我困了。”
“不會痛的,你今晚也很熱情,應該是舒服吧?”
“我沒熱情。”
占東擎前額同她相抵,“能不能不還嘴,這種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真累了,想睡覺。”
占東擎抱她進了房間,其實蘇涼末知道,多少跟她今晚的舉動有關。她關鍵時候,做出了向著占東擎的舉動,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誰都不喜歡身邊睡著的女人是條白眼狼,蘇涼末之前要他的貨,已經把占東擎氣個半死,這件事無外乎是個很好的緩衝。
蘇涼末睡在占東擎臂彎間,這會反而沒了睡意,燈光已經掐熄,耳邊傳來男人沉穩的呼吸聲。
蘇涼末心裡很亂,她發現自己正在慢慢適應這個世界,她臉一動就貼到占東擎,蘇涼末盯著男人閉起的雙眼,她想起她第一次被他趕出房的情景,他警覺性一向高,難道現在真的能在她身邊安然入睡了嗎?
蘇涼末伸手撫向占東擎的劍眉,她想試試看,指尖才剛碰觸到,男人就開了口,“不是喊困嗎?”
她縮回手,“一下又睡不著了。”
占東擎睜開眼眸,潭底哪裡有半分睡意,就連口氣都是清醒的,蘇涼末心裡說不出的感覺,他到底是防著她的。
他湊過去吻她,“還想要嗎?”
蘇涼末趕緊閉起眼睛,“真睡了。”
男人唇角淺勾,“以後要記得,時時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
蘇涼末沒說話,她擺在第一位的是她的家人,而占東擎,他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