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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增和宋閣都在,也被分配了籌碼,跟著唐可小試幾把,贏了不少。
賭錢這東西既靠手氣還靠運氣,唐可膽子大,再加上運氣不錯,連流簡都不是她的對手。
占東擎餘光瞥見蘇涼末,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以往碰到這種場面她總是好奇,不喜歡也會湊湊熱鬧,如今這樣的沉寂壓在她身上,如果不是他注意到她,真的會忽略掉還有個人坐在那。
他從煙盒內掏出支煙,唐可看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湊過去給他點火。
占東擎手掌擋了下,壓下的眼帘遮住潭底的一汪深邃,唐可挨他很近,紅艷的嘴唇幾乎貼在占東擎耳際。
他深深吸了口,人往後靠。
白霧裊裊的朦朧迷人雙眼。
唐可將打火機一丟,“真沒勁,你們不能拿出點本事來嗎?”她笑著看向對面的霍老爺子,“老爺子,上回流簡輸了輛跑車給我,今兒我看他又置辦輛新的,寶藍色是我最喜歡的,你說我要是再把它贏過來,是不是不厚道?”
霍老爺子早已將手邊籌碼輸光,“要是怕輸,這老二還開賭場做什麼?不過Y頭,你別以後有事沒事淨往這兒跑,到時候他的賭場開不下去我可要把這帳算在你身上。”
“怎麼能怪我?他沒本事開什麼賭場啊?”
流簡勾起唇角,將手裡的車鑰匙丟出去,“一把定輸贏怎麼樣?”
“好啊,夠慡快。”
旁邊的韓增笑著湊上去,“給我沾點光。”
“去你的。”唐可將手邊籌碼全部推出去,“還能卸個輪子給你嗎?”
占東擎左手抵著腦袋,蘇涼末坐在流簡身邊不動,似乎還在出神。
流簡今兒也真是運氣背,最後一張牌開出來,卻是副爛牌。
唐可甩起底牌,兩個對子,她驚叫聲起身,“願賭服輸啊。”
流簡笑著將車鑰匙丟過去。
霍老爺子在旁看熱鬧,“今晚一群大老爺們全敗在個Y頭手裡,你這樣以後誰敢娶你?”
“怎麼不敢啊,我天天給他贏大把的錢。”唐可揚了揚手裡的鑰匙,“還敢玩嗎?”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今天又是賭場開張大吉,如果怕了賭客便是不好的兆頭,哪怕硬著頭皮也要讓客人盡興為止。
“你說吧,玩多大的?”
“玩錢沒勁,這樣吧,賭你這個賭場的股份怎樣?輸一副牌你給我5,股份。”
“你這胃口不小啊。”
“你就說賭不賭吧。”
“賭場的股份我是不可能對外當做賭約的,”流簡自然是拒絕,“錢的話,你想多少都可以。”
“這可是你說。”
蘇涼末知道流簡剛才輸了不少,光那輛跑車就價值不菲,唐可這樣緊咬不放,無非還是因為她。
蘇涼末正了正,傾上前,“給我玩幾把吧。”
流簡下意識皺眉,“你行嗎?”
“有什麼行不行的啊?”唐可全身的興奮因子被激活,“但我不賭錢。”
“你想賭什麼?”蘇涼末問道。
唐可望向四周,“你看,這兒玩得都是男人,就我們兩個女人,我們比脫衣服怎麼樣?”
“不行。”流簡沉聲打斷唐可的話,“在我這可沒這個規矩。”
占東擎也慵懶地插進來句話,“別玩得太過火。”
唐可一聽,這擺明是向著蘇涼末在說話,“你不敢?”
那一聲聽在蘇涼末耳中卻別有意味,他當面不好讓唐可放棄,只不過占東擎的提醒唐可沒放在心上。
蘇涼末手臂壓向桌沿,“我跟你賭流簡的兩輛跑車。”
“那你的籌碼呢?”
流簡拿出疊支票,“兩輛車的錢,我分文不少給你。”
“不行,”唐可步步緊逼,“我說過我不要錢。”
“我同意,”蘇涼末神色自若,“我只跟你賭兩把,第一把,我要流簡的車,第二把,我們的籌碼相同。”
“好!”
“賭什麼?”
唐可聳肩,“隨便你。”
“乾脆點的,猜骰子點數。”
眾人面面相覷,這樣大手筆的籌碼,居然只是猜點數?唐可也是一怔,繼而瞭然,應該是蘇涼末旁的不會玩,這樣乾脆簡單,“好,誰猜得越是接近,誰就贏。”
“可以。”
流簡一掌將支票拍在蘇涼末跟前,“你別鬧,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她眉眼從容,別過去看著流簡,“你見我意氣用事過嗎?”
他想說他見過,但蘇涼末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唐可滿臉的自信,一邊朝蘇涼末揚著車鑰匙。
兩顆骰子在黑色的安全罩內劇烈碰撞,唐可豎起雙耳聽,久浸賭場的人聽覺尤為敏銳,聲音陡然收住,她沉默半晌後開口,“六點。”
安全罩打開,一顆二點一顆三點。
流簡心比親自上陣還要慌,只差了一點,憑蘇涼末能扳回局勢嗎?
唐可不滿意,卻還是端起酒杯輕呷口,“居然聽錯了,不過也沒事,除非你猜得一點不差。”
流簡握住蘇涼末放在檯面上的手,“我們認輸,把這支票給她。”
“喂,你開什麼玩笑?”唐可重重將酒杯擲向桌面。
霍老爺子也出來說話,“老二,願賭服輸嘛,再說蘇小姐有可能真的運氣不錯呢?”
一雙雙眼睛盯向她,霍老爺子還記得蘇涼末曾經跟著占東擎時也賭過,可她下注毫無章法全憑運氣,跟唐可肯定沒得比,蘇涼末壓下眼帘,不用看,她都能知道那些眼睛裡包含著怎樣的幸災樂禍和置身事外的看熱鬧心態。
她將手從流簡掌心內抽回去。
安全罩再次啟動,蘇涼末閉起雙眼。
占東擎掐熄手裡的煙,直到裡面的骰子靜止不動,蘇涼末這才緩緩睜眼。
唐可手指點了點桌面,“幾點?”
“九點,紅色的四點,還有黑色的五點。”
“哼,”唐可笑出聲來,“你當自己是什麼,連顏色都能蒙對?”
安全罩被掀開,眾人一看,不由驚呼,連流簡都難以置信地看向蘇涼末,這怎麼可能?如果說點數能蒙對,可兩個骰子的顏色都能說得分毫不差,不得不說詭異。
賭場新進的骰子每一顆都不同,所以並沒有固定的顏色面。
唐可瞠目結舌,眼睛定定看向蘇涼末。
“把車鑰匙還過來。”
她手一揚,丟了過去。
“還有一輛。”
唐可面色難看地從包里拿出另一把鑰匙。
“流簡,”她看向蘇涼末身邊的男人,“你這賭場不會出老千吧?”
“奉勸你一句,玩不起別玩,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被人笑話,那你先前贏得那些都是出老千贏來的?”
唐可被他嗆得沒話說,蘇涼末將車鑰匙還給流簡,“還要繼續嗎?”
憑著唐可不服輸的性子,當然不會罷休,“說好兩盤,我怕你不成?”
“只憑猜骰子爭輸贏似乎糙率了些,要玩就玩點別的。”占東擎坐起身,一手隨意摟住唐可的腰,他眼眸略帶出笑意看向蘇涼末,“蘇小姐有意見嗎?”
好一聲蘇小姐!
唐可巧笑嫣然,“就是,這麼沒技術的玩法真是沒勁。”
流簡有些擔憂,湊到蘇涼末耳邊,“別的會嗎?”
兩個男人的問話,蘇涼末充耳不聞,她只將目光投在唐可身上,“現在你和我的籌碼一樣,誰要是輸,脫光衣服出去。”
“不行,”這回換占東擎出面阻止,“這樣像什麼話?”
“東擎,我沒事,我肯定會贏。”唐可倚向他,雙手抱住占東擎的脖子。
男人依舊不同意,“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蘇涼末也沒插話,似乎看到兩年前的自己也經常做這個動作,占東擎不同意,無非是怕唐可輸得太慘,流簡也覺這樣不妥,“涼末,別這樣。”
蘇涼末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占東擎讓她們換個花樣玩,也是因為唐可,放眼全場,也只有占東擎知道她是靠什麼贏的,小小獸能一眼看清骰子大小,但玩別的,他畢竟還是小孩子,再加上蘇涼末本來就牌藝不精,這樣的配合下很有可能會出錯。
她麻木的早已不會痛,占東擎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他又何時為她想過一分一毫?
唐可拗不過占東擎,只能沖蘇涼末道,“今天我放過你,你要是輸了,脫剩裡面的內衣褲出去就行。”
蘇涼末點下頭,“玩什麼?”
“梭哈。”
“好。”
唐可看眼賭桌,“我想讓霍老爺子發牌行嗎?”
老爺子笑著應道,“你要懷疑老二使詐,我當然沒問題。”
霍老爺子起身,蘇涼末濃密的睫毛忽閃,她伸手拿過兩張牌,一張壓在底下,另一張擺在明面上,是張紅桃K。
唐可的手裡,是一張黑桃A。
她敲了敲桌面示意霍老爺子再次發牌。
蘇涼末手裡發到張紅桃十,而唐卡翻開的牌,居然又是張黑桃A。
流簡眉尖蹙起,他湊到蘇涼末身邊,無論怎麼看,贏面都在唐可那邊。
唐可拍了拍手,“看來我今天真的運氣好,蘇涼末,你是跟還是不跟?”
“我還有退出的權利嗎?”
“有啊,你現在認輸,只把上衣脫了我就讓你走,怎樣?”唐可伸出手指,欣賞著才繪好的指甲。
蘇涼末臉上看不出任何驚慌,她看向霍老爺子,“您繼續發牌吧。”
當第四張牌發出去的時候,眾人一陣驚呼。
唐可笑著將牌揮回去,“又是黑桃A。”
而蘇涼末這邊,是紅桃Q。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花色相同。
流簡腦門處的青筋隱約凸顯,他伸手按住前額,“涼末,我們認輸,我給她雙倍的錢。”
這句話也落到對面的唐可耳朵里,“認輸吧,怎麼,你難道還想做同花順不成?”
蘇涼末瞅著桌面上的牌,黑桃本來就比紅桃的花色大,這一把如果不是同花順,那她肯定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