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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是新上任的分會老大,在御州誰人不知,相孝堂雖然厲害但始終被占東擎壓得死死,雙方更是水火不容的死敵,邊上一穿黑衣的男人朝蘇涼末身後瞅了瞅,“占東擎呢?”
宋閣眼色一凜,“你有什麼資格見占老大?”
“就是她害了我們老大?”新上任的一根手指頭幾乎戳到蘇涼末臉上。
宋閣冷笑聲,“槍子,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你是最希望他死的,別他媽在這跟我裝,你們使手段對付占老大的帳還沒跟你們算呢!”
“證據呢?”被稱作槍子的男人三十出頭,他使勁拍向桌面,語氣越發挑釁,“就算條子抓人還得要講證據。”
宋閣聞言,卻是不怒而笑,“既然這樣,接下來的事也與我無關。”
槍子板臉,目光驟然陰狠,“占東擎殺了我老大,怎麼著,你想就這樣離開?”
宋閣擺擺食指,“無憑無據的話別亂講。”
槍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宋閣見周圍人開始蠢蠢欲動,“我勸你們別亂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分會難道想幾天時間內連換幾任老大嗎?”宋閣忽然將手搭在蘇涼末肩膀處,“你們要算帳應該找她,占老大念在與相孝堂的交情份上,連人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說完,在她背後一推。
蘇涼末忍住踉蹌,難以置信地回身望向宋閣。
宋閣面無表情,轉身向倉庫外走去。
蘇涼末眼裡的震驚轉瞬即逝,虧她剛才還以為他骨子裡有不一樣的溫和,原來這些不過都是表象。來不及細想,她立即察覺到現在身處怎樣的絕境,“不要!”
厚重布滿鐵鏽的倉庫門被寸寸掩起。
蘇涼末咬緊舌尖,痛夾雜著恐懼自周身襲來,畢竟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房間內足有二三十人,原先圍成的半圈越來越靠攏,直至將她圍在中間。
宋閣回到車隊前,一揮手,竟是如鬼魅般來去無息。
蘇涼末清晰聽到汽車發動後離開的聲音,放肆的笑夾雜令人不安作嘔的意圖,無數隻手朝她伸來。
宋閣回去復命,卻久久不見占東擎有何反應。
他將擦拭好的槍放到窗沿,“出去吧。”
宋閣來到樓底下,韓增幾步上前,“真把那女人送過去了?”
宋閣冷峻著臉點頭。
“我靠,我弄不懂了。”
宋閣走到沙發跟前,“有什麼弄不懂,她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也是,”韓增一點頭,“我說擎少怎麼輕易就把她放了,原來還有這一出。”
這晚,於蘇涼末來說,是她生活了二十幾年來覺得最骯髒悲切的一晚。
她真正見識到了難以想像的黑暗,污濁的,恐懼的,猶如爆破之後的毒氣,掐住了她的呼吸。
這麼多男人當著她的面脫光衣服,她咬緊唇肉以至於嘴裡都是血,男人們絲毫不在意得在她面前走動,更甚至說著下流的話,還有人拿出針筒往體內注she不知名的液體。
一幅幅癲狂的姿態,有人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想要給她打針,蘇涼末死命掙扎,她被人推倒在牆角,他們腿間裸露在外的東西令她不寒而慄。
占東擎將她丟在這,還省了他自己動手的力氣。
槍子撥開人群上前,“別他媽一個個跟沒見過女人似的,”他大掌攫住蘇涼末下巴,用力往上抬,“你也看夠了吧,要不要實打實的來一場?”
她緊閉的眼睛睜開,說出句話,“我要跟占東擎通電話。”
槍子聽到天大笑話般,“你以為我們是占東擎的誰?”
是呵,是彼此要置於死地的對手。
帶著厚繭的手觸到她細嫩光滑的臉,蘇涼末強忍噁心,不敢觸怒只得把頭別開,“是我把他們帶到這兒的,槍殺你們老大的也是他們,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槍子的手停在半途,他現在就算知道也沒用,但這件事鬧得很大,有蘇涼末這句話終歸有有用的這天。
他起身把蘇涼末帶進另一個倉庫,讓她將剛才的話重複,並說了有關那晚的細節,錄成視頻後存儲在手機內。
除了當事人,誰都不知道在裡面究竟發生過什麼。
蘇涼末是在凌晨時分被放出去的,她揪緊鬆散的領口頭也不回地離開城北倉庫,蹣跚的背影孱弱卻又堅毅,若不是她掐准對方軟骨自救,明天這時說不定她連自己的屍體在哪都不知道。
她這幅樣子哪裡敢回去,也顧不及想到這份視頻對占東擎今後會有什麼影響,好不容易打到車,蘇涼末去了朋友家躲過一晚。
槍子說過不會動她,果然接下來的日子相安無事。
蘇涼末唯一要避開的便是占東擎,生怕他知道她活著不會輕饒,所幸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沒有交集。
從公司出來,蘇涼末經過廣場要去對面的公交站台,一輛黑色豪車自她身前滑過,她看了眼時間,抬頭忽然見駛出一段路的車又倒回來,停在她跟前。
深色玻璃往下落,占東擎俊美無暇的臉毫無準備撞入蘇涼末眼帘,他狹長眼角輕挑,語氣藏匿不住些微訝異,“你還活著?”
蘇涼末拽緊包,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身後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她步子越走越快,到最後索性開始小跑,氣喘吁吁的跑了一段路後,竟發現男人的車子就跟在她三步開外。
10弄他一身
更新時間:2013-5-13 21:40:31 本章字數:3808
蘇涼末雙手撐住膝蓋,看見車門被打開,黑衣黑褲的司機下來,二話不說拉住她將她塞進後車座內。
前后座也被刻意隔開。
占東擎側著身子,目光自她全身逡巡,蘇涼末背部緊貼車門,“你想做什麼?”
“你怎麼會被放出來的?”
“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這點倒是占東擎沒有意料到的,但凡有人落到相孝堂手裡,哪個不是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唇角展顏,“命倒是挺大。”
蘇涼末經過那晚之後,原先的害怕反而平靜,“我的命已經賠給你了,這會我還坐在這,靠的是我自己把命撿回來的。”
占東擎盯著半晌,眉宇間似有鬆動,“所以呢?”
蘇涼末伸手想要打開車門。
占東擎傾過去,她被他擠在角落,男人狂妄霸道的氣息籠罩在周邊,“所以,”蘇涼末順他將方才的意思挑明,“你既然覺得我對你來說沒用應該死,而我確實死過了一次,你就把我當成個死人吧。”
“可我看你還好好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占東擎隨手一挑,將蘇涼末垂在胸前的髮絲捻在指尖,“我做不到自欺欺人。”
蘇涼末眼睛看向男人,卻被占東擎伸手捂住,陡然襲來的黑暗總能令人手足無措,占東擎逼近,屬於他的味道縈繞在蘇涼末鼻翼間,他應該離她很近,灼熱的氣息惹得毛孔均在戰慄。
幾乎是嘴唇貼著嘴唇,占東擎手掌按向蘇涼末頸後。反覆摩挲,指尖帶有勢如破竹的強硬,“說說,被幾個男人給要了?”
她臉色瞬時煞白,那晚的記憶被人刻意挖掘,蘇涼末嘴角顫抖,竟連放在膝蓋的手都在抖,他們圍著她故意晃動腿間的醜陋,屬於男人才有的膻味猛烈而令人噁心,她胸腔被壓得喘不過氣,恰好車子一顛,她身子撞向占東擎的同時嘴裡也不閒著。
“嘔——”
占東擎鬆開手,蘇涼末看到男人鐵青的俊顏,以往見他冷冷冰冰,原來是沒惹到底線,這會他手還維持著半舉的姿勢,占東擎眉間的嫌惡很是明顯,她看到他的牙在一點點緊咬。
蘇涼末手掌按住胃部,幾乎吐得直不起腰,車內立馬浮現出一種酸澀難聞的味道。
“你!”
蘇涼末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嘔——”
這會吐得更厲害,占東擎身上的襯衣和褲子上全是。
占東擎手掌一拍,車子幾乎貼著路牙石堪堪靠停,他推開車門逕自走出去,涼風拂面,半晌卻不見蘇涼末有何動靜。
司機下來,走近,“擎少,接下來怎麼辦?”
占東擎彎腰往車后座一瞅,蘇涼末蜷縮抱攏起身體,臉色慘白如紙,他唇角的線條越發緊抿,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占東擎坐進副駕駛座內,“回去。”
蘇涼末乾脆裝死,吐就吐吧,這也不是自己忍忍就能憋住的。
占東擎居然沒把她丟在半路,車子直接拐過城市的朦朧夜色來到占東擎專屬的別墅群內,韓增和宋閣都在,占東擎先一步下車,黑色的車身穩穩停在兩根象牙白的羅馬柱前。
蘇涼末閉緊眼睛,司機往後瞅了眼。
占東擎走了兩步不見身後有人跟來,他轉過身,司機也明白他的意思,趕緊下車,“醒醒。”
蘇涼末猶在揣摩占東擎將她帶來這的意圖,司機摸不清狀況自然不敢隨便動手,占東擎朝他揮下手,“把車鎖進車庫。”
蘇涼末一聽,只得順勢從後車座內出來。
她立在原地不動,占東擎回身向她走去。
蘇涼末再度往後退了兩步,占東擎深邃的眼色在濃稠的夜幕內猶化不開,她才跑出幾步,肩膀驟然被人捏住,蘇涼末回身,右手手肘扣向占東擎頸部,男人身手敏捷,只用手掌一推,輕易鉗住她胳膊,“你會功夫?”
只是簡單的跆拳道,在他們眼裡還不是花拳繡腿。
蘇涼末被困在他結實的胸膛前,占東擎一把拽住她拖進別墅內。
還是那個房間。
男人受不了滿身髒污,脫去衣服進浴室沖澡,蘇涼末心想自己的小命非得搭在這不可,她雙手捂住臉,在占東擎跟前實在想不出自救的辦法,他先前顯然不相信她,要不然也不會將她交給相孝堂。
鬆開雙手,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幕驚得蘇涼末倒退兩步。
占東擎警覺性極強,耳中清晰聽到聲驚叫,蘇涼末除了那一聲之後再沒有動靜,占東擎拉起浴袍裹上身,大步往外走。
她靠窗而立,看樣子似乎想說什麼,目光望向不遠處的一面牆壁,手還指指點點。
占東擎頭上的水漬來不及擦淨,蘇涼末眉目間釋然,似乎鬆了口氣。
“你做什麼?”
看向已經站到跟前的男人,蘇涼末一語不發越過他走向朝南的牆壁,牆上有三幅畫,蘇涼末站定於中間,“我知道我先前跟你說的話你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