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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醫生,我還想問你一句,你真的在我的手術上面動了手腳嗎?”不理會臉色發白的葉秋涵,蔣方衡看向程楚瀟目光陰冷令人發寒。
程楚瀟卻並不在意:“我在你心臟中心結構位置留下一個小fèng隙,不會要你的命但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血流的衝擊下慢慢擴大,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之後你還會需要做一次手術,當然這個手術也只有我有能力完成,其他人甚至發現不了這個病灶。”
蔣方衡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你敢這麼做嗎?”
程楚瀟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敢賭嗎?”
蔣方衡不懷好意地笑著:“萬一你明天死了,那我怎麼辦?”
葉秋涵覺得他這次笑得令人發怵。
程楚瀟也是難得地微微一笑:“那你最好祈禱我活得比你久,還有對我來說保證我身邊人的安全比我自己更重要。”
“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我蔣方衡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威脅,當然在我死之前也會拉著許多人陪葬。”蔣方衡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當成一回事。
“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那就不會接受這次手術,你死了素綺自然會與其他男人結婚生子,還有如果你想報復那我自然不惜動用外交手段來解決。”
蔣方衡垂眼,葉秋涵仿佛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悲傷,只聽他語氣低沉地說:“程楚瀟,你很懂談判的技巧,我出院時把方軒的玉嘴兒交給我,其他事一筆勾銷,你們可以出去了。”
既然蔣方衡下的逐客令,葉秋涵和程楚瀟只能離開病房。
“謝謝你幫我,你真的在他心臟內部留了fèng隙?”站在安靜地vip病房區葉秋涵問程楚瀟。
“你覺得我做了嗎?”
“我覺得你不會那麼做,你既然答應了周醫生就不會做這種事。”葉秋涵回答得很肯定。
程楚瀟聳了下肩膀:“也許我不是不做,而是沒那個本事。”
葉秋涵總算是露出了一個放心地笑:“沒事的話我先回辦公室了。”
“等等,有一個特殊的患者我希望你能全程參與她的治療過程,這也是一個難得的病例,對你既是考驗也是積累經驗的好機會。”
見葉秋涵沒說話,程楚瀟繼續說:“患者是一名三十三歲的女性,十二年前曾經做過心室缺損修補手術,五個月前她在沒有詢問醫生沒有進行任何身體檢查的情況下受孕成功,而現在出現了心衰的跡象。”
“你的意思是要給這個孕婦做手術?”葉秋涵蒼白的臉色一直沒有緩過來,如今再聽程楚瀟說這個病例臉色就更難看了。
“如果檢查結果不樂觀那就必須手術,不然她怕是挺不到生產的時候,你可以先和患者本人還有她的家屬進行一次談話,然後再……”
“我不想參與這個手術。”葉秋涵做了個深呼吸接著很乾脆地打斷了程楚瀟沒說完的話,她已經到了極限不可能再去承受這台有可能一屍兩命的手術。
程楚瀟抿了下嘴唇扶著葉秋涵的肩問:“秋涵,蔣家的事已經解決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我不是擔心什麼,我是不想再面對死亡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所有手術都是有死亡機率的但那機率畢竟很小,你不要總去想失敗的事,只想自己救了多少人這樣心情就會好很多,有些事是考驗也是機遇。”
“我暫時接受不了這麼我艱巨考驗,我想喘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真的想歇一歇。”
程楚瀟並沒有放棄勸說:“秋涵,你不是想儘快站到主刀的位置上嗎?如果你想在心外有所建樹有些困難是必須經歷的也是必須要克服的,像我說的多想想好的方面。”
葉秋涵甩開了程楚瀟的手:“我不是你,你是天才你能很輕鬆地面對各種疑難雜症,你在我們科里手術的死亡率是零,根本體會不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要克服這些障礙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這就是我說的我們之間的差距,你覺得很簡單的事在我面前卻跟一座山似的沉重,這是我這種普通人才會有的痛苦!”
程楚瀟鬆開了手,表情恢復成在蔣方衡病房時的模樣:“你也要和其他人一樣將我劃歸到特殊的人群里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讓我靜一靜!”葉秋涵喊完轉身就跑,程楚瀟則等她跑得不見了人影才落寞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眉頭緊鎖。
葉秋涵一路跑回到辦公室,氣喘吁吁地平復著呼吸同時也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不應該衝程楚瀟發火,他一直對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自己這樣可能有些過分,可她也是真不想再參與這個孕婦患者的手術了。
正胡思亂想時候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葉秋涵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了聲:“進來”
“秋涵,你在這兒真是太好了,我沒白來!”
葉秋涵吃驚地看著張耀申的母親王寶琴走到辦公桌前,怎麼也想不到她會來找自己。
“阿姨,您怎麼過來了?”
被葉秋涵一問王寶琴立即抹起了眼淚:“秋涵啊,你可幫幫耀申吧。”
“耀申怎麼了?”自己上周還見過他,他看起來挺好的。
“他出事了,已經被你們領導停職處分了。”
什麼!葉秋涵再次大吃一驚,根本想不出來張耀申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居然會被停職處分!
第68章
葉秋涵自己先冷靜了一會兒見王寶琴還只哭就勸她:“阿姨,您先別哭,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先說說。”
王寶琴這才擦了把眼淚愁眉苦臉地說:“也不知是誰誣告我們家耀申說他收病人的紅包和病人保證能讓他們科主任做手術,還能讓院裡最好的麻醉師進手術室做麻醉。”
這怎麼可能,這不是張耀申說了算的事啊,而且這種事要是舉報的話也不可能只憑隨便哪個人說說就可以的是要有確鑿證據才行,再說了二科的兩個主任還有院裡的麻醉師憑什麼聽他張耀申的安排,人家要收紅包不會自己收?何必要經他的手!
葉秋涵總覺得事情不會像王寶琴說的這麼簡單,估計她是沒和自己說實話。
“阿姨,您既然來找我最好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收紅包這個需要實名舉報我沒聽說有回事,所以耀申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被停職的。”
葉秋涵話一說完,王寶琴臉上立即不自在起來:“是還有另外一件事,但耀申說那都是正常會出現的情況跟我們家他沒太大關係。”
見王寶琴不說實話,葉秋涵也再懶得多問:“那阿姨您今天來找我做什麼?”
“我就是想讓你幫幫耀申,你家親戚不是和院長關係好嗎,能不能讓他幫忙說說好話讓耀申趕緊回來上班,我們家的情況秋涵你是知道的,多不容易才供出來耀申這麼個高材生,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毀了他的後半輩子啊!”
葉秋涵無奈地嘆氣:“阿姨,您知不知道我和耀申已經分手了,是他先背著我找了別人,他現在的女朋友是我們副院長的侄女,您要找人幫忙也是應該找她,她的關係比我叔叔更接洽。”
王寶琴更不自在了,來回動了動身子然後突然拍了下大腿:“這個我能能不知道嗎,為了這事兒我和耀申他爸都說過他多少次了,放著你這麼個本分的好姑娘不要非要和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結果怎麼樣吃虧了吧!秋涵,你快別提姓劉的那個妖精了,耀申是有不對的地方,可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我生他們四個的時候耀申他爸每次都和村裡的兩個寡婦搞在一起,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別管他在外面做什麼只要晚上回家就代表他心裡有你,咱們女人就不要太較真兒了!”
葉秋涵總算明白張耀申的大男子主義思想是怎麼形成的了,家風如此!
但不管張家想法如何也都與自己沒關係了,葉秋涵遞給王寶琴一張面巾紙說:“阿姨,耀申的事我不是很了解情況所以也不太能幫得上忙,您還是找劉醫生問問吧。”
“快別提那個死妖精了,要不是她成天給耀申出餿主意耀申也不可能出事,她現在才不會理耀申的死活呢!耀申在家待了一個禮拜人都瘦了十多斤,成天連話都不說一句,我真怕他想不開有個好歹那我和他爸就只能跳樓去了!”
葉秋涵知道依照王寶琴的性格如果今天不從自己這裡得到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她是不會離開的,於是嘆著氣說:“阿姨我不可能聽您這麼說說就怎麼樣的,等我抽出空和耀申聯繫一下再說,您先回去吧。”
可王寶琴對葉秋涵的答覆並不滿意:“那我在外面等你,不耽誤你工作。”
“阿姨。”葉秋涵無奈地喊了一聲。
“秋涵,你和耀申處了這麼些年的對象,就算你找了個比他更好的男人也不能這麼絕情啊!”
葉秋涵覺得自己和王寶琴根本講不出道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了:“您在這也沒用,我一會兒就出去忙了,我說了會和耀申聯繫就一定會,無論您怎麼說我今天也不可能找我二叔做什麼的。”
王寶琴臉也沉了沉,但終究沒發作只生硬地說:“那我回去讓耀申等你的電話。”說完轉身就走,出去後還很用力地關了下門。
王寶琴走後葉秋涵疲倦趴在桌子上,心裡卻有一種立即給二叔打電話幫自己轉科的衝動。
但還沒等她再多想就有急診患者被送了進來,她沒空再去顧及自己的感受立即開始安排診斷搶救的事情。
等到患者病情穩定下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葉秋涵累得連難過悲傷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回到值班室躺一會兒。
當她走出電梯剛轉過彎一眼就看見了身姿挺拔的程楚瀟正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心裡頓時既感覺溫暖又沉甸甸地很是複雜。
加快腳步走到他面前,葉秋涵問:“等多久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程楚瀟輕柔地幫葉秋涵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髮絲:“我不會在我們發生爭執的時候一走了之,我聽說你在忙這是晚餐你吃完了再好好休息一下。”
葉秋涵心更亂了,同時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要儘快做出決定了,總不能因為喜歡因為愛跟程楚瀟在一起了,然後時不時地再因為壓力因為自卑鬧上一通,要是那樣的話程楚瀟無論再怎麼喜歡自己也早晚會感到不耐煩的,所以自己要是真的沒那個自信的話不如速戰速決徹底結束這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