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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買點什麼禮物好呢?”
“又不是第一次去,買點水果就行了,我買的那件皮糙也正好給二嬸送去。”
張耀申想想也好就答應了。
周六葉秋涵開著父親的車載著程楚瀟先去接張耀申,快到宿舍時給張耀申打了電話讓他下樓。
車到時正好張耀申也剛出來,張耀申本想坐副駕駛,但一看程楚瀟已經坐在裡面了自己又拎著東西也沒說什麼直接坐到了後面。
“秋涵,我早上特意去水果店買了兩盒進口水果,還挺走運的打8折只花了兩百多。”張耀申見程楚瀟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不由得有點瞧不上他,自己不是第一次去葉秋涵二叔家也沒說空著手,這程楚瀟頭一次去居然分毛不拔,這人不是太吝嗇那就是擺譜覺得自己名氣大去別人家就是給人家面子,這兩點無論是哪個理由都挺煩人的。
“買點應季的就行了,何必花這個錢。”葉秋涵可沒張耀申想得多,只要程楚瀟能去她都已經很感謝了。
“那怎麼行,畢竟是長輩,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應該有的。”張耀申說著還特意瞄了程楚瀟一眼。
程楚瀟對於他們兩個的對話就像沒聽見一樣,只是坐著不說話。
把車停在小區裡的臨時停車位上,三人一起坐電梯上了樓,葉之林和任小桐特別熱情地把三人讓了進去,茶几上早就擺好了各種飲料水果還有零食。
“楚瀟喝水,耀申不是外人也不要客氣,秋涵這些零食都是二嬸給你準備的。”任小桐張羅著招呼他們忙個不停。
張耀申笑著說:“二嬸您別忙了,有什麼事我來做,像您說的我也不是外人,這是我和秋涵給您和二叔買的水果。”
“怎麼還這麼客氣,人來就好不用破費買這些的。”
“這水果是進口的,是我和秋涵的一點心意,您和二叔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下次我再買。”張耀申生怕葉之林和任小桐誤認為水果是三個人一起買的,所以特意強調了兩次是他和葉秋涵的心意跟程楚瀟一點關係都沒。
葉之林笑了笑:“那就謝謝了。”
葉秋涵早就看見二叔家擺著的那些水果只比張耀申買的好不比他的差,覺得有些尷尬就趕緊把皮糙拿了出來:“二嬸,這是我給您買的,我長這麼大從上學到安排工作您和二叔沒少為我操心,我現在也掙錢了就給您和我媽一人買了一件,您試試合不合身”
任小桐樂壞了:“你這孩子剛正式上班能掙多少錢就買這麼貴的東西,還有錢花嗎,二嬸給你補貼點吧。”
葉之林這回可真是笑眯了眼,侄女兒懂事自己在老伴兒面前也長臉,於是笑呵呵地說:“秋涵的一片心意,你收著就是了。”
“二嬸,我自己有錢您可別給我,我跟著程醫生做手術有錢拿的。”
“你不交學費就不錯了,怎麼楚瀟還給你錢?”葉之林聽了侄女兒的話感覺很意外和老伴兒不約而同地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程楚瀟。
這時程楚瀟才微笑著說:“是我的私人手術,凡是參與的人都付出了勞動,拿報酬也是應該的。二嬸,我是第一次來做客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禮物,既然秋涵給您買了件皮糙那這條珍珠項鍊就送給您當配飾吧。”
葉秋涵看著程楚瀟變魔術似的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了二嬸手裡。
任小桐驚訝地接過盒子打開將裡面的項鍊拿出來仔細看了看,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這是海水珍珠吧?”
程楚瀟點頭:“您眼力真好,確實是海水珍珠。”
葉秋涵和張耀申都聽不懂,於是葉秋涵忍不住問:“海水珍珠是什麼意思?”
任小桐把項鍊放回到盒子裡面,有些不舍地說:“海水珍珠是珍珠的一個品種,無論任何品種都有好有壞,但我看楚瀟拿來的這串珍珠又大又圓還是半透明的,價格應該是按克算的。楚瀟,這麼貴重的東西二嬸不能收。”
“按克算,那不是比黃金還貴好多倍!”葉秋涵驚呼。
“是遠遠超過黃金。”任小桐說完就要把項鍊還給程楚瀟。
程楚瀟卻說:“您只管收下,這也不是我自己花錢買的,都是朋友在節日和生日的時候送的,您不收下我也用不上。”
任小桐很猶豫,要說喜歡她是真喜歡也在展覽上看過就是沒捨得買,但真讓她收下又覺得有些過了。
正猶豫的時候葉之林說話了:“既然是楚瀟的一片心意那我們就不推辭了,謝謝你送來這麼珍貴的禮物。”
他前兩天已經接到了大哥大嫂的電話,也知道了程楚瀟對待侄女兒的態度,他和大哥大嫂的想法一致,而且比他們更確定程楚瀟對葉秋涵多少是有些男女之情。
程楚瀟的時間多麼寶貴身為醫生的他是非常了解的,要說按分鐘按秒計算都不為過,程楚瀟接受諮詢講一堂課是多少錢?一台手術費又得多少錢?何必把一晚上的時間用在陪侄女看手術錄像給她解答疑問上面,更何程楚瀟這樣低調不張揚的一個人能說出要把侄女推上主刀位置上這樣的話,不是有意思又能是什麼!
如果之前他還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這樣說的話,那再看今天程楚瀟出手的這份大禮,他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認程楚瀟是瞧上自己這個侄女兒了。
何德何能啊,秋涵居然能入了程楚瀟的眼!如果他們葉家能得程楚瀟這樣一位貴婿,這樣一位世界極的權威專家,那自己完全可以忽略兩個兒子都不從醫這件事,他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去!一個程楚瀟頂他們千倍萬倍!
葉之林想到這不由得感嘆:看來今天家裡是真熱鬧極了,兩個未來侄女婿的人選都到齊了,而且程楚瀟還是有備而來勢在必得!
第26章
五個人又聊了一會兒,任小桐起身去將皮糙和項鍊都收了起來,然後又去廚房做飯葉秋涵也跟著去幫忙,客廳里只剩下三個男人面對面坐著。
葉之林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張耀申壓根兒就沒話和程楚瀟說,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很快葉之林就回過神,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笑著說:“我走神了,聽小涵說耀申你以後也要跟著楚瀟做教學了,那你們現在也算是師生關係,應該有很多話要和楚瀟聊吧?”
張耀申尷尬地笑了下沒說話,本來他對程楚瀟就談不上有好感,尤其剛才送項鍊的事兒更氣人,來的時候不說這會兒突然拿出來,分明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台。
他願意跟著程楚瀟做教學完全是因為程楚瀟在醫術上確實有一套,但他總覺得程楚瀟或多或少對自己都有些偏見而且還有點擺架子,所以除了工作之外他不想跟別人一樣趨炎附勢地去奉承程楚瀟。
而且心外講究的是實力,只要自己實力夠那就誰也抹殺不掉,當初畢業自己要不是第一名怎麼可能會被分配到院裡,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能說明一切問題!
葉之林見張耀申對自己說的話這麼敷衍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張耀申為人清高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連好賴都不分,程楚瀟這樣的人你就是不巴結但最起碼的尊重應該有吧,還沒聽說過學生跟老師擺架子的,再說就他算不考慮自己也應該想想小涵還要跟著程楚瀟學東西呢!
雖然心裡不高興,但葉之林氣度還是有的當然不能讓兩人這麼幹坐著,於是繼續和張耀申說:“耀申,你父母身體都還好吧,地里都種了些什麼,你們四個孩子如今都出息了,他們也應該歇歇了。”
“身體還行,他們干慣活了閒不住,地沒種上村里就那麼幾畝地要抽籤輪著種,我姐和妹妹也是在外面給人打工。要說出息全家把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歇是肯定不能歇著,誰讓我自己不爭氣到現在也不能減輕他們的負擔,先前攤上個王騰達生怕我超過他連手術室都不讓進東西也不教,還好他因為作風問題被調走了不然我也沒個出頭的時候,就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還這樣倒霉。”
張耀申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很精彩,最起碼可以暗示旁邊的程楚瀟別動不動也跟王騰達似的想埋沒自己的才華。
葉之林卻聽得心中大怒,你張耀申是個什麼東西!家窮不要緊又不是別人欠你錢,誰也不是你親爹都是辛辛苦苦熬出來奮鬥出來的,怎麼就應該教你帶你?這還沒怎麼樣呢倒先把程楚瀟給敲打一頓,什麼都不是就狂成這樣,要真是當上個了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什麼的那眼睛還不長到天上去!自己侄女兒跟著他肯定沒好日子過!
程楚瀟翹著嘴角瞄了眼從始至終都沒看自己一眼的張耀申,一點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意有所指,張耀申的自卑自傲和急於求成只會讓他距成功越來越遠,這個人的心態非常不好,總認為所有人都在忌妒他的才華、都在打壓他。
葉之林這回也不再說話了,三個就這麼坐著,張耀申雖然覺得挺沉悶的但卻沒認為是自己說錯了話,只當大家都不是愛說話的人,他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吃點水果一會兒喝點飲料倒也沒閒著。
“飯好了,快過來坐吧。”這時任小桐過來叫他們去吃飯,三人這才起身去餐廳。
“耀申,來坐我這兒,咱爺倆今天喝幾杯,讓小涵挨著她二嬸,楚瀟你就坐小涵邊兒上吧。”葉之林將張耀申叫到了自己旁邊,又安排了其他人的位置。
張耀申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葉家人還是跟他比較親近,臉上的笑容也就多了起來:“好,二叔二嬸我先敬您二老一杯。”
葉之林和任小桐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又去敬程楚瀟:“楚瀟啊,你能過來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我們喝一杯也再次謝謝你送來那麼貴重的禮物。小涵,你還要開車就以茶代酒跟著喝一杯,這以後還要求著楚瀟多教教你呢!”
葉秋涵一聽趕緊舉起杯,四個人一起幹了,接著葉之林又繼續說:“楚瀟,你父母在美國從事什麼工作啊,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
他一問完,任小桐和葉秋涵都專注地看向程楚瀟,任小桐知道這是老伴兒在替侄女兒打聽家世,葉秋涵則是也挺想知道程楚瀟家庭狀況的,因為平時程楚瀟從沒提起過家裡人感覺他像無牽無掛孤家寡人一個似的。
這要放在其他場合程楚瀟是不會過多提及家人的,但現在卻不是自己低調的時候,他放下酒杯很鄭重地回答:“我父親是經濟學教授,現在在競選團隊裡做些分析工作,母親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我還有一個姐姐在麻省總院做麻醉師,她的能力非常出色,來中國之前我有很多手術都是跟她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