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顏顏盼著莫莉的脖子，灰白的眼睛找不到焦點，“姐姐……”她重複著，小聲音充滿了顫抖。
莫莉拍了拍她的頭，“這是姐姐的朋友，有一個超級帥的哥哥喲。”她說著還不忘夸肖程。
顏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莫莉將她安置在身邊坐著，看得出來她小小的身子，還是止不住顫抖。
“小妹妹很可愛啊。”蘇澄望著小女孩，由衷的說道。
“那是！顏顏的顏值可是挑戰了筒子樓里所有的小朋友。”
“……”
“噗……”肖程失聲一笑，這小姑娘還真是不客氣。
“她叫顏顏？”
“嗯！”
“就是因為長得好看才叫顏顏。”莫莉無比驕傲。
“那她姓什麼？”肖程隨便一問。
莫莉一頓，臉上有些落寞。
顏顏的小臉也是一皺，她摸了摸莫莉的手，“我沒有爸爸媽媽……”她小聲的說著。
“我是姐姐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跟我一樣的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她的聲音稚嫩透著一股悲哀。
在場畫面又是一片寂靜。
蘇澄抿了抿嘴，伸手摸了摸顏顏的臉，“那你的那幾個弟弟妹妹呢？”
顏顏望向莫莉，莫莉點了點頭，“大哥哥和二哥哥送去託兒所了。”
“三哥哥和五弟弟已經睡著了。”
“我是因為沒睡著，才被叫出來的。”
“哦。”蘇澄點了點頭，望了莫莉一眼，這個衣著樸素的女孩子，一個人養了這麼多孩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莫莉，這些孩子都是……”什麼外人，蘇澄也不知道問得合不合理。
莫莉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可能是我愛心豐富，這些孩子都是被遺棄的，我也只是在機緣巧合上碰到。”
“哦。”蘇澄點了點頭，想不到初見時有點花痴的女孩子，竟然有一副如此柔軟的心腸。
“那你準備養他們多久？”良久不出聲的肖程，突然冒出一句。
莫莉搖了搖頭。
“你有這個財力？”
“沒有。”
“你有這個能力？我看你的樣子，你也只是個學生。”他的聲音不冷不熱，聽得人難受。
莫莉頭越來越低，“我沒有辦法。”她小聲囔囔道。
蘇澄眉頭一皺，拍了肖程的手，“你別多想，能走一步是一步，你要是忙不過來，以後可以找我。”
“我好歹是一個孩子的媽。”
“姐姐，你結婚了？”
“嗯。”
莫莉的小眼神瞟了瞟肖程，嘆息了一聲，“想不到啊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
“白菜都被豬拱了。”她脫口而出。
“噗……”肖程又是一笑，“澄澄，她說你是豬。”
莫莉立馬捂著嘴，“姐姐，我沒這個意思！”
“我知道。”蘇澄無奈的閉了閉眼，也知道這個姑娘脫口而出。
顏顏安安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
“姐姐，我渴了。”她小聲的說著，可是莫莉顧著開玩笑，沒有聽到。
肖程眼睛微眯，倒了一杯水，遞在了小姑娘手裡，“喝吧。”
“謝謝。”她唯唯諾諾的接過，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
這個精緻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莫名讓肖程歡喜。
“她的眼睛有帶去看過醫生嗎？”他突兀的問了一聲。
全程寂靜。
良久，顏顏小聲的說道，“是我不去的。”
“為什麼？”
“姐姐養我們很辛苦。”
“而且這眼睛也沒什麼用處。”她的聲音並無波瀾，一點都符合她的年齡，“我跟哥哥弟弟生活在一起很開心。”
蘇澄一愣，望著這個孩子，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肖程沒有再說，目光淡淡的落在姐妹兩身上。
莫莉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自然不會自怨自艾，她笑得還是一樣開心，悄悄的朝著蘇澄勾了勾手指，“姐姐……”她不見外的叫著。
蘇澄湊了過去，“怎麼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我想找一個金多寶。”
這個要求讓蘇澄覺得有趣，“為什麼？”
“因為這樣就可以養我的弟弟妹妹了。”她嘻嘻哈哈的笑著。
“現在的金多寶，不是老就是丑。”
“不一樣。”她朝肖程努了努嘴，“他就不錯，要不是你上了，我就下手了。”說完，她一臉苦瓜相。
蘇澄又是一笑，這丫頭是個活寶。
她突然想起網上的一句，心地好的姑娘都很愛笑，她也不例外。
……
沒過一陣，菜就上齊了。
莫莉吃得津津有味，顏顏吃得很小心，一塊肉放在嘴裡嚼了又嚼。
肖程夾了一塊肉到顏顏碗裡，“吃。”他淡淡的說了一聲。
顏顏一愣，筷子在碗裡戳了戳，很快的咽了嘴裡的肉，“謝謝。”
一頓飯後，眾人都該各回各家。
在餐廳門口，莫莉跟蘇澄道完別後，抱著顏顏就要離開。
“等等……”肖程的聲音響起。
莫莉一頓，“什麼事？”
“這個給你，如果找不到一樣像樣的工作，就來找我。”他拿出名片遞到了莫莉手上。
莫莉只覺手裡滾燙，眼裡也有些熱，他們只見過一面啊。
蘇澄站在他們身後笑了笑，“忙不過來，就把顏顏給我幫你帶。”
“我帶孩子也有一手。”她笑著，走到他們面前颳了刮顏顏的鼻子，“我家裡還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哥哥。”
“嗯。”顏顏點了點頭，“謝謝阿姨。”
“乖。”蘇澄摸了摸她的頭。
“那麼再見了。”
說完，蘇澄就轉身跟肖程站在一起。
兩人目送莫莉姐妹離開。
蘇澄嘆了口氣，“這麼可愛的小孩，為什麼會丟呢？難道不是自己親生的嗎？”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肖程淡淡的說道，“人性是這世上最難揣測的東西。”
蘇澄點了點頭，不可置否，他說得很對。
微微的風吹了起來，蘇澄縮了縮肩膀。
肖程解開衣服給她披上。
“肖程，我對你的看法，今天有些改變了。”
“哦？”
“我以前以為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二世祖，不長進。”
肖程一臉黑線，“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