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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雲絕的身份,以及他和十二的關係,柳亦儒也幫著在吳鸞面前遮掩了,只說雲絕在進盈袖園前與十二有些淵源,算是舊識,因此識得十二的點穴手法。經此一戰,二人也算是某種同盟,有些事兒上心照不宣。

    吳鸞心大,也沒有多問,只是對著銅鏡顧影自憐了一番,“確實英俊,男女通殺!不過太過打眼也不是好事,容易惹人惦記,反招來殺身之禍。以後爺還是要低調些。”

    對於遇刺一事,吳鸞簡單地理解為劫匪被他的美貌所折服,因此窮追不捨。至於後來用他換了柳亦儒,只是十二要把他這個最好的留在最後。十二自己也說了,糙包國舅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糙包”二字,吳鸞選擇性忽略,單單領悟到了十二對他的拳拳之意和勢在必得的決心。

    雲絕和柳亦儒對望了一眼,同時選擇了沉默。

    吳鸞每日替二人換藥,雲絕的刀傷已經逐漸癒合,但柳亦儒的胸口創面太大,依舊血肉模糊。

    吳鸞愁眉不展,“這胸脯子都劃花了,怕是要落下疤來的,將來被你媳婦嫌棄怎麼辦?”

    吳鸞對柳亦儒被十二帶走的事兒耿耿於懷,難免生雲絕的氣,怪他不該用柳亦儒去換,“有你這樣的麼,拿我小舅子去換我。他若傷了性命讓我如何向岳家解釋。如今他受了傷,我都不曉得怎麼再登柳府的門,我岳父岳母還不得用掃把將我打出來!他姐姐也定饒不了我!”  

    柳亦儒忐忑地看了雲絕一眼,生怕他將那日十二在他身上刻字兒的事兒說出來,見雲絕只是閉目養神,方低聲道:“也沒什麼。你莫要怪他,本就是我的主意。是我求他演的這場戲。他沒有真綁我,系的是活扣。又在我衣服上留了標記,及時找到我,將我從那殺手手裡救出來。橫豎咱們兩個都沒有太大的閃失,這事兒還得多謝他。”

    吳鸞心有餘悸,“兄弟,下次可不興這樣了,哪有用你的命來換的。你知道哥哥當時有多扎心,比死還難受。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哥哥死一百遍都難贖其疚。”

    柳亦儒心中柔軟,低聲道:“你難道不明白,你若是死了,我又怎能……”

    吳鸞拍拍柳亦儒的肩膀,“兄弟,哥哥明白,你也是怕我死了,你回去不好跟你姐姐交代。你放心,哥哥命大,死不了的。即便要死,也得等娶了你姐姐進門,給我們老吳家留了後,才能死得安心。”

    柳亦儒怔了一下,滿腔柔情化為烏有,卻又有苦說不出,只能賭氣道:“別整天死啊活啊的掛在嘴邊,你死了,留我姐姐做寡婦麼?那我就讓我姐姐帶著你的兒子改嫁,讓你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爹,姓別人的姓去。”  

    “這,這也忒歹毒了。”吳鸞被震懾住了,嚇得不敢再亂說話。

    一行人在長州城休養了幾日,吳鸞傷得不重,很快便恢復了,除了脖子上有一條細細的傷疤,其他地方已無大礙。待吳鸞下床能動了之後便籌備啟程,由許林帶兵護衛著回京城。

    王鑫屏感念吳鸞在自己的地盤上沒有丟了性命,自己一家老小都躲過一劫,非要送給吳鸞幾個美女。

    吳鸞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王鑫屏探頭看看屋內的雲絕,又看看柳亦儒,一拍大腿,“下官迂腐,不解國舅爺的風雅!”

    轉天送來幾個清秀俊俏的男孩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臉上塗脂抹粉,穿得花紅柳綠。

    雲絕扭臉,柳亦儒重重地放下藥碗。

    吳鸞尷尬不已,堵在門口不放人進來,“都回去,都回去,把爺當做什麼人了!”

    王鑫屏誠惶誠恐,“品貌確實比國舅爺屋內的兩位相差甚遠,難怪您看不上。可長州不比京城,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因著鬧饑荒城裡又少了一半的人口,勉強找了幾個看得過眼的孩子。您擔待著,不夠格伺候您,就讓他們端茶倒水,或是暖個床也好。”  

    吳鸞虎軀一震,差點兒舊傷復發,哆哆嗦嗦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爺需要他們暖床?爺的床都是自己暖的!”

    眾人看向吳鸞的目光越發透出敬佩。瞧人家國舅爺的境界,斷袖斷出新的高度,養個男/寵都是當祖宗供著的。

    第31章 首次成“攻”

    好容易推脫了王鑫屏的好意,一行人上了馬車回京城。雲絕和柳亦儒傷重,只能躺在馬車裡。為了方便照顧他們,吳鸞將兩人搬進一輛馬車中,自己依舊蜷在地板上。

    歸程不必趕路,又帶著兩個傷重之人,因此走了半個月才抵達京城近郊。聽聞聖上得知了吳鸞的光輝事跡,已命禮官屆時在城門口迎接。上一次由禮官恭迎進城的,還是平亂有功,打了勝仗的驃騎大將軍。

    這晚宿在了離京城最近的一個驛站,梳洗沐浴,修整一晚,明日便可進京面聖。

    趁著吳鸞去沐浴,柳亦儒問雲絕:“一個月的期限在幾日前就過了,吳鸞可算是安穩了?”

    雲絕點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一月為限,若目標不死,便是任務失敗,會賠給宿主十倍的銀兩。倘若宿主不滿意,仍要目標性命,要二次結契約,需加付百倍銀錢。以吳鸞國舅爺加文忠候的身份,想要他的命,第一次的行刺費用肯定不低,至少以幾萬兩為計。吳鸞沒死,宿主會獲賠幾十萬兩,若要再次刺殺,便要花好幾百萬兩,暫且不說是否有這麼大的決心要他的命,單說這筆銀子,普天之下恐怕也無人付得起。”  

    柳亦儒不解,自語道:“他那樣的人能惹多大的仇怨?竟然有人出幾萬兩銀子要他的性命。”

    他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向雲絕問道:“你會履行諾言,離開吳鸞嗎?”

    雲絕淡淡道:“我與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偶然擦肩,也僅此而已。”

    “好,我信你。不過你若是今後對吳鸞不利,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柳亦儒背起包袱,“就此別過。我覺得京城中不會有人這麼恨吳鸞,非要他的命。我倒是聽侯府的下人偶爾提起過,他們吳家山西宗族那邊籌集了一大筆銀子送入京城,吳家一向與京城並無錢財往來,此事頗為可疑。我去山西走一趟,看看有什麼線索。”

    正說著吳鸞推門走了進來,他剛剛沐浴過,臉上粉撲撲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藍色的單衣,一身的水汽,頭髮也是濕漉漉的。

    他看到背著包袱的柳亦儒,驚問:“兄弟,你身子剛剛好些怎麼就要走,大晚上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柳亦儒低頭,“我已無大礙。煩勞你回京後去柳府跟我爹娘說一聲,就說我去崑崙看望師父了。”  

    “啊?”吳鸞一把抱住柳亦儒的胳膊,“你真要去做牛鼻子老道麼?”

    柳亦儒貪戀那懷抱的溫暖,想回抱住吳鸞的背,手伸在半空,幾經掙扎,最終還是放下了,後退一步道:“若師尊他老人家覺得我是可塑之才,出家問道也無不可。”

    吳鸞急得在屋裡團團轉,“這好好的你要去出什麼家問什麼道,我怎麼跟你爹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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