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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鸞身子晃了晃,差點兒跌倒在地。他倒寧可自己倒地不起,最好死了才好,便能免去此刻的錐心之痛。

    “恭喜顧公子……”吳鸞聲音暗啞,他拼盡全身的力氣,也只說了這幾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顧承燁看了他一眼,伸手相邀,“請,別誤了吉時。”

    吳鸞苦笑,這是他的報應,是他欠他的,自然要用自己碎成粉畿的一顆真心來還。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顧承燁身後,幾次踉蹌著要摔倒,都被顧承燁伸手扶住。吳鸞貪戀他掌心的溫暖,竟然舍不不推開,只是這個人很快就是別人的夫君,與自己毫無關係了。

    進到鋪滿紅綢的正堂,吳鸞又是一陣眩暈,從此以後,他最恨的顏色就是紅色了吧。

    他垂著腦袋站在一旁,搖搖欲墜,卻偏偏有人不肯放過他,“吳公子,請您更衣。”

    吳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皺成一團的衣服,是了,顧承燁大喜的日子,不能給人家添堵。他心碎地閉上眼睛,顫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脫下外衣,馬上有人替他穿上一件手感絲滑垂墜的袍子。  

    大堂的前方司儀高聲道:“吉時到,新人行禮。”

    這個聲音仿佛喪鐘一樣敲響在吳鸞的腦門上,他痛得手捂胸口佝僂下身子,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

    下一秒,一隻修長微涼的手握住他的手,牽著他走到大堂正中。

    吳鸞詫異地睜開眼睛,赫然看到牽著他的竟然是一身新郎裝扮的顧承燁。

    顧承燁走在他前面,此刻回頭看他,雖然面罩寒霜,目光卻如三月的春水般清澈柔亮。

    吳鸞呆頭呆腦地又看看周圍,大堂里除了前方站著一個司儀,就只有他和顧承燁二人。他又看看了自己身上,是一件大紅色的錦袍,與顧承燁身上那件一模一樣。

    吳鸞的大腦徹底不會轉了,他跟做夢一樣被按著腦袋在司儀高聲喊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人對拜……”中一氣呵成地完成了三個起跪。

    隨著一聲“禮成!送新人入洞房!”便被顧承燁牽著進了內室。

    吳鸞此刻還是暈乎乎的,不知發生了什麼。進到擺著紅燭,鋪著紅色錦被的新房中,顧承燁才放開他的手,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端著回到吳鸞身邊。  

    他將其中一個酒杯塞進吳鸞手裡,手臂交纏過來,面色依舊冷如冰雪,“你不是要走嗎?喝了這杯交杯酒隨便你去哪兒!”

    吳鸞混沌的大腦總算恢復了一點兒意識,遲疑道:“剛才,是咱們兩個拜的天地?”

    顧承燁斜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現在,是咱們兩個人在喝交杯酒?”吳鸞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顧承燁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喝不喝?要喝就快點兒,還有正經事兒要做呢!”

    “喝喝喝!”吳鸞如夢初醒。

    二人手臂相纏喝下了杯中酒。

    吳鸞傻呆呆地只會傻笑,“承燁,有什么正經事兒要我做?”

    顧承燁一言不發,扯過吳鸞先是一通吻,兩個人唇齒相交,撞得生疼,舌頭交纏在一起,吻得昏天黑地。

    顧承燁推著吳鸞的胸膛,吳鸞步步後退,一直退到床榻前。他站立不穩地向後一倒,仰躺在床上。顧承燁欺身上來,將他壓在身下。  

    舌尖一痛,一股血腥味兒蔓延在口中,吳鸞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顧承燁這才放開他,眼中一片猩紅,惡狠狠道:“行啊你,把我騙得一溜夠,從頭騙到尾,臨了臨了還拿死來哄騙我!”他揪著吳鸞的衣襟,“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你知道看見你死在我懷裡的時候我有多後悔多痛心嗎?你知道我恨不得隨你一起死,卻又怕辜負你的心意而苟延殘喘地活下來嗎?”

    吳鸞見他眼中有淚光閃動,眼底翻湧著恨意和深深的懼意,那是屬於雲絕的眼神,吳鸞驚問道:“承燁,你,你都想起來了?”

    顧承燁哼了一聲,“拜你所賜,那晚在你房間上你的時候忽然就全都想起來了。”

    沒想到一場雲/雨還有這等作用。吳鸞吶吶,“那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你想起來了,還點了我的穴道,讓我難受了一整天。”

    “你活該!”顧承燁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吳鸞“哎呦!”了一聲,覺得嘴唇也被咬破了。

    顧承燁撕開他的衣襟,手按在他胸口的刀疤上,“你竟然拿你的命去賭!你說你是不是欠湊?是不是欠收拾?”  

    “是是是,我活該,我活該!”吳鸞氣喘吁吁,躲避著顧承燁肆虐在他身上的手,衣服片片而落,他看著顧承燁近在咫尺的眉眼,帶著哭腔道:“大喜的日子,咱們以和為貴,不用強行不行?”

    顧承燁冷哼了一聲,抽出腰帶捆住了吳鸞的手,“不行!我虐你虐出癮來了,上你也上出癮來了,你說怎麼辦?”

    吳鸞欲哭無淚道:“不帶這樣的,我一向對你很溫柔啊,可從來沒用過強的!”

    顧承燁頓住,須臾明白過來,氣得眉毛倒立,“原來頭兩次你也清醒著呢,根本沒有喝醉!”

    吳鸞自知說漏了嘴,一個翻身拱著往外爬,卻被顧承燁扯著雙腳給揪了回來,咬牙切齒道:“你演戲演得挺好啊!那副愧疚的模樣演得跟真事兒似的,將我耍得團團轉,可恨我一直看不破你的偽裝。”

    “那兩次本來也是你設計我的,我不過是就坡下驢,將計就計罷了!”吳鸞急急地為自己申辯,扭動著拼命掙扎,可是手被綁著,根本使不上力氣。

    顧承燁一時語塞,兩個人之間誰騙了誰,誰利用了誰,又如何說得清楚呢。不過此刻他猶如箭在弦上,想放過吳鸞已是不可能了。吳鸞滿臉通紅,身上的皮膚也是瑰麗的緋紅色,極其誘人。  

    顧承燁眸光暗沉,緩緩地分開吳鸞的腿,“你說吧,你還有多少事兒是一直騙著我呢?”

    “沒有了,沒有了,我發誓,我對你的情意可是半分摻假的都沒有……啊……”吳鸞一聲慘叫衝破雲霄,嘴裡的話也被撞成一片嗚咽……

    被某人再次吃干抹淨的吳鸞面朝牆壁捂著被子默默流淚,身體上絲絲縷縷的脹痛是次要的,更為主要的是心理上的挫敗感。老子明明是攻啊,卻被壓了一次又一次,誰特麼能體會老子此時此刻身心所受到的巨大傷害?

    顧承燁從後面碰碰他的肩膀,“你不至於吧!剛才不是還鬼喊鬼叫地讓我快點兒麼?”

    過河拆橋的吳鸞打死也不肯承認剛才自己的意亂情迷,他聳聳肩膀抖掉顧承燁的手,帶著濃重的鼻音從牙fèng兒里擠出兩個字,“禽獸!”

    顧承燁無奈,搬過他的肩膀,鼻尖蹭著他的面頰,“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將功折罪,成全你還不成麼?”

    吳鸞眼睛一亮,吸著鼻子問:“真的?”

    顧承燁閉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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