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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冰塊兒,眼中滿是莫名的瘋狂和亢奮,“你知道周圍為什麼要擺上冰塊兒嗎?”
“不知道。”吳鸞老老實實地回答。
十二不無得意道:“因為我一早發現周圍越暖和,血流得越快,死的也快。溫度低,血便流得慢,傷口也容易凝結。”
吳鸞一臉呆滯,“我小時候書讀得不好,你說的我沒聽懂。”
十二耐心地解釋,“人在承受酷刑的時候,不會僅僅因為疼痛而死,只會因為傷勢過重,流血過多而死。若是我能控制著你流血流得慢,你便能多挨一段時間。”
吳鸞還是一臉的蒙逼,“你能說人話嗎?我還是聽不懂。”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十二無奈。遊戲的樂趣便在於讓對方充分意識到危險,從而心生恐懼,十二很樂於讓吳鸞了解到他的天才構思,“簡單的說,就是我要用手裡這把刀殺了你,卻也不想讓你死得太快,為了增加趣味性,我要延長殺你的過程,讓你雖然痛苦,卻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很快死亡。換句話說,我要將你慢慢地折磨死。這回,你能明白了嗎?”
為了防止吳鸞接著問很多的廢話,十二搶先解釋,“你不用問我為什麼要殺你,有人要你死,我來執行,就這麼簡單。”
“哦,我現在不是很迫切地想知道誰要我死。”對於這點,吳鸞倒不是很糾結,“死都死了,我變成厲鬼自己去查就成了。只是我有一點技術上的問題想跟你探討一下。”
十二不料吳鸞如此謙虛誠懇,“你說說看。”
“不出血又讓人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用刀。”吳鸞琢磨著說道,“這個你肯定比我有經驗。比如說骨頭斷了就比皮膚表面流血痛,也不會很快死,為什麼你一定要用刀割我呢?”
“因為我喜歡看鮮紅的血液從人的軀體上流出來的樣子。不過你的說法很有創意。”十二覺得吳鸞在這個時候還能提出這樣的學術性問題,也委實是個人才。
“那也不見得非得用冰塊。”吳鸞不以為然,“割開來再用針線fèng上,一樣痛得要死,卻不會死得很快。再或者弄盆炭火來,放入烙鐵,割一下再用燒紅的烙鐵焊住傷口,便不會流血而亡嘍。”
十二還真聽進去了,點頭道:“有幾分道理。”
吳鸞趁熱打鐵,“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讓你在我身上試的。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學無止境的道理,多動動腦子會有意外的收穫。”
十二滿臉歉意,“你的道理講得很好,不過我真沒有時間再去找針線或是生一盆火。”
“沒關係,爺不著急。”吳鸞一臉的輕鬆,“那就約下次吧,先送我回去,定好日子再聚。”
十二的臉色徒然一寒,目露殺氣,“下次怕是沒這麼容易能請到國舅爺了,所以還得委屈您湊合湊合,咱們就這次做個了結。”
吳鸞語重心長,“你知道麼,我這個人向來是不將就的,人這一輩子就死這麼一次,你好意思要我湊合嗎?”
十二懶得再理他,“再說下去,天就亮了,咱們還是抓緊辦事要緊。”說著,脫去外衣。
“喂喂喂,你幹嘛?”吳鸞趕緊閉眼扭頭,“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是用刀割我,老子大不了叫得慘一點兒。但你要是想侮辱我,老子咬舌自盡也不讓你得逞。”
十二看著吳鸞的一身小白肉兒,“本來我只是想脫了外衣免得濺上血,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長得還挺俊的,雖然不是我最喜歡的類型,不過我也不是很挑剔。”
吳鸞瞪大了眼睛,隨即憤懣道:“你也忒不挑食了,做人要堅持原則!”
他的手如果沒被捆著,這會兒一定在扇自己耳光了,“你能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嗎?”
“不能。”十二又脫了一件,“我的興致已經被你勾起來了,我現在覺得你越看越順眼,不享用一下實在可惜。”
“享用個屁啊!你有病吧?老子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吳鸞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
“我男女通吃,不忌諱這個。”十二答得理所當然。
“哦?我也是。”吳鸞若有所思,“既然咱們這麼有緣,倒可以交流一下經驗。”
“交流經驗就不必了。”十二伸手揪住了吳鸞的頭髮,迫他仰起臉來,“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真的麼?”吳鸞迅速地權衡了一下,須臾下定決心,“那我選上面!”
“嘶……”十二倒吸了一口涼氣,跟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吳鸞,“你以為我廢了好幾天的功夫綁你過來,是為了讓你jian我的?”
“那你讓我選什麼?”吳鸞不明所以地問。
“我讓你選是‘先/jian/後殺’,還是‘先殺後/jian’!”
吳鸞吃驚地張大嘴巴,隨即扯著脖子大聲喊“救命啊!救命啊……”
十二陶醉地聽著吳鸞聲嘶力竭地喊救命,直到他喊啞了嗓子才好整以暇道:“正餐還沒開始呢,留著點兒氣力一會兒再鬼喊鬼叫。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裡是地窖,你喊破了喉嚨上面的人也聽不到。此刻那些官兵正在大街上四處尋你,卻沒人想到你就在他們的腳底下慢慢受死,是不是想想就覺得有趣。”
吳鸞在尖叫的間歇哭喪著臉道:“我覺得一點也不有趣。”
眼見十二一點點地逼近,一隻手已經搭在吳鸞的腰間,另一隻手去掰他的腿,一向樂天的吳鸞也感受到了絕望。
千鈞一髮之際,地窖的鐵門被撞開,吳鸞只覺得眼前一花,屋裡已經多了一個人。來人身披一件暗色的披風,屋內本密不透風,他的長髮和披風卻無風而舞,向後飛揚。滿身的殺氣,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十二瞳孔一縮,面上露出幾分驚訝,“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來了。”言語間,手腕翻飛,指間的小刀比著吳鸞的脖頸,不過輕輕一用力,吳鸞頸間白皙的皮膚便被劃了一個口子,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吳鸞殺豬一樣地叫。
“不過你來得正好。我便當著你的面殺了他,你又能耐我何?”十二獰笑著,“不過是我多玩些時刻,少玩些時刻的區別。這場較量,你怎樣都是輸。”
吳鸞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雲絕,大驚失色,“你來做什麼?”他沙啞著嗓子道:“你快走,不用管我。這人就是個瘋子,別死一個再搭上一個。”
雲絕看著他,皺眉不語。
吳鸞更加焦急,他扭動著身體往十二身上湊,粗糲的麻繩磨破了手腕兒和腳腕兒也渾然不覺,“快快快,這位壯士,爺都等不及了,你不是說對爺有那個意思嗎?爺成全你!喂,你專心點兒行不行?別老看對面那個小子,那小子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比爺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