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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中一波又一波的衝動如cháo水翻湧,吳鸞喘息著一路親吻著雲絕的脖頸,鎖骨,愛憐地將嘴唇輕覆在他肩頭的傷疤上,又將頭拱到雲絕胸前,親吮他韌性十足的胸膛……
接下來該做什麼,他就不知道了。只覺得內里仿佛燒著了一樣,身體漲得發疼,卻偏偏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整張臉都憋得紅得發紫。
吳鸞一臉著急又不知所措的樣子,十足的呆萌,好像一個孩子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果卻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雲絕拉起吳鸞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微施力,目色中仿佛帶著盈盈水光,微笑道:“這個不用人教,你憑著本心便是。”
吳鸞撫著雲絕絲綢一樣的肌膚,那飽含力度與韌性的軀體讓他目眩神迷,流連忘返。
雲絕的手插/進吳鸞的衣襟,微涼的手指同樣撫在他的身上,從胸膛一路划過,直到他緊窄的腰腹,所到之處點燃處處火花。
桌上的蠟燭爆了一個燭花,“啪”的一聲輕響,卻仿佛一個煙花綻放在吳鸞的腦海中,漫天的流光溢彩。
吳鸞顫抖著覆在雲絕身上,果真不用教便無師自通了……
第32章 兩處閒愁
吳鸞仿佛做了一場旖夢,夢中繁花似錦,鳥語花香。他似在水中暢遊,又似飄在雲端。如此美夢,但願身陷其中,不願醒來。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扇照進室內,吳鸞才極不情願地緩緩睜開雙眼,身上仍帶著縱情的慵懶和歡愉的餘韻。他往旁邊伸手,卻摸了個空。
他驚坐起身,床上尚有餘溫,枕上還散發著雲絕身上發間的清幽香味,只是人已不知所蹤。
吳鸞頹然仰倒在床上,難過地閉上眼睛。他與他,果真是只有一日的情緣……
城門口禮炮轟鳴,禮官耿竹溪帶著大小官吏出城迎接吳鸞,仿佛他是凱旋的英雄。
吳鸞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心裡卻已麻木。過了昨日,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完了。
吳鸞進宮面聖,脖子上那道細細的傷疤很是顯眼,引來眾大臣的嘖嘖稱讚,都道文忠侯臨危不懼,膽識過人。
若是往日,吳鸞早已尾巴翹上天,添油加醋地吹噓一番自己的豐功偉績。今日卻沉穩了許多,波瀾不驚道:“是我無用,才會受制於人,哪裡就值得誇耀了。再說不過是劃破肉皮兒的小傷,若是晚兩日回來,只怕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難得吳鸞實話實說,眾人卻越發地交口稱讚起來,忠義仁厚、功成不居、中流砥柱這樣的大帽子都扣到吳鸞頭上。
聖上自是一番嘉獎,賞賜吳鸞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吳鸞三呼萬歲,叩首謝恩,如死灰一樣的心終於暖和了一些。上次為給雲絕贖身,被盈袖園的老鴇敲去小半副身家,如今終於找補了回來。只是一想到雲絕,心口不免又是一番鈍痛。
下了朝,吳鸞去後宮見姐姐。一入宮門深似海,吳傾顏雖然貴為皇后,一年中與吳家人也見不了幾面。然而血濃於水,即便不見,也絲毫不影響姐弟間的親厚。
鳳鸞宮中一派祥和,六歲的太子李摯正在母后這裡念書。吳鸞進殿,拜見了吳皇后和太子。
李摯端端正正地受了吳鸞一禮之後,起身向吳鸞行禮,“摯兒見過舅舅。”
雖是親外甥,卻也是國之儲君,吳鸞側身不敢受禮。吳皇后嗔怪道:“這裡沒有外人,你是摯兒的親娘舅,有什麼受不得的。他將來還要依仗你呢。”
太子雖然被教導得要持重老成,但畢竟只是六歲的孩子,蹦蹦跳跳地過來拉著吳鸞的衣袖道:“舅舅上次送給摯兒的那隻八哥很是有趣,每日都會叫我起床,還會背詩呢。只是我見它一個太過孤單,只能自己跟自己說話兒,可憐得很,舅舅能不能給它找個伴兒來。”
吳皇后皺了眉頭,“摯兒不可玩物喪志,你是太子,整日逗弄一隻鳥成何體統。”
李摯垮了小臉,低頭道:“母后教訓得是,摯兒知道了。”
做舅舅的一向最疼外甥,吳鸞趕緊替李摯說話,“整日念書,腦袋都念漿糊了,歇息一下也是好的。再說了,有背不下來的詩句,便教給那隻八哥,讓它沒事兒在你面前叨叨幾遍,你便能記得牢靠了。”扭頭小聲向李摯道:“回頭舅舅再給你弄只金剛鸚鵡來,也會說話的,聽它跟那隻八哥吵架才叫有趣。”
李摯瞬間兩眼放光,拼命點頭。
吳皇后無奈地向吳鸞搖頭,“你呀,總是寵著他。你別總是引著摯兒玩,他還是要在功課上多下功夫。”她看了看宮裡的沙漏,“行了,時辰不早了,太子該睡午覺了。”
宮人領著戀戀不捨的李摯去了偏殿。
吳皇后又打發走屋裡伺候的宮人,才起身到吳鸞跟前,上下打量,待看到他脖頸上的傷痕,不禁用帕子捂著嘴滾下淚來,“你回來就好。聽說路上遇到了危險,姐姐幾日都沒睡安穩。”
“姐姐不用擔心,我福大命大的,不會有事兒的。”吳鸞垂了頭,“倒是姐姐在這深宮裡,委實的不容易。”
這皇宮雖然金碧輝煌,卻也危機四伏。如今摯兒還小,上頭卻有七個兄長,大皇子李嵇是德妃容氏的兒子,與吳鸞同歲,已年過二十,自是蠢蠢欲動。
德妃在後宮中屢屢挑釁吳皇后,朝堂上也有風言風語,不少大臣都進言說大皇子李嵇聰慧敏學,德才兼備,已能為聖上分憂。其他幾個皇子背後也各有勢力。吳皇后她們母子雖有正宮和太子的名分,卻是身處漩渦之中,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吳鸞尤其心疼姐姐,吳傾顏早在今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嫁給了他,卻是大婚後一直沒有生育,直到六年前才生下皇八子李摯。
其實吳鸞知道,在姐姐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懷過孩子,卻莫名的沒了,做了皇后以後,也落過胎。懷李摯的時候更是險象環生,驚心動魄。
宮裡的齷齪事兒多,明知有人搗鬼,捉不到把柄也只能不了了之。最後還是老祖宗送了二十幾個產婆進宮貼身伺候吳皇后,才保住了這個孩子。
吳鸞心中發酸,“以前我不懂事,整天胡鬧,讓姐姐跟著操心。如今我也大了,想著做點兒正事兒,也免得旁人說皇后兄弟是個糙包,母家連個依仗都沒有。”
“誰敢這麼說你?聖上還跟我誇你呢,說你最近的差事都當得極好。”吳皇后欣慰地拍拍吳鸞的肩膀。“聖上還說封個國公也是應該的,被本宮給回絕了。你年紀尚青,若真封了國公,以後反倒沒有了上位的空間。”
“上不上位的我倒不在意。只要姐姐和摯兒好就行了。”吳鸞神色鄭重,“姐姐且放心。做兄弟的自然會盡力護著姐姐和摯兒。”
正說著,聖上跟前的裴公公過來傳話,聖上宣侯爺到御書房一敘。
吳鸞到了御書房,聖上已經換下朝服,一身家常的湛藍色繡九天飛龍的錦袍。一同在屋裡的還有三皇叔瑞王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