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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水清沒想到自己媽能這麼狠,連自行車都沒收了,但也沒反對,因為她自己也想讓靳文禮明白自己沒想嫁給他。
“我聽媽的安排,我確實沒打算和靳文禮怎麼著,所以沒意見。”
葉水清的態度倒是出乎葉家人的意料,但鍾春蘭只認為這是女兒的緩兵之計,也沒理睬只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同時又犯愁怎麼才能儘快找個條件差不多的新對象好將這個不省心的女兒嫁出去才能放心。
葉家這個辦法一開始實行,靳文禮還真找不到機會了,他要想見葉水清只有中午休息的時候才有機會,但葉水清卻是寧可躲進女廁所,也不給靳文禮這個機會。
這人太缺德了,必須給他點兒教訓才行,還文禮呢,好名兒給他都浪費了!
又到了禮拜天,葉水清也不打算出去怕再遇見靳文禮,只躺在炕上發呆,努力回想今後十幾年的生活變化過程,看能不能謀劃出一條好的出路。
“水清、水清。”
正想得入神的葉水清忽然聽見窗戶外面有人叫自己,當時就嚇得坐了起來,自己屋子窗戶外面是間小倉庫,再說還有院牆呢,怎麼就進來人了。
“水清,是我。”靳文禮的笑臉露了出來。
“你還敢翻我家牆,趕緊滾蛋!”葉水清隨手就扔了個小枕頭砸過去。
“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嗎,要不也不能這麼做。”
葉水清雖然生氣也不敢太大聲,怕讓家裡人聽見了又解釋不清楚,只好壓低嗓音:“靳文禮,你真不要臉!我一心拿你當朋友,你卻害我,現在我不但名聲沒了,連自由都沒了,你有什麼臉再出現在我面前!”
靳文禮收了笑容,變得正經起來:“水清,我承認我耍了心眼兒,但那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當普通朋友,我就是把你當成我女朋友看的,這回的事兒錯確實在我,我給你賠不是,你原諒我吧。”
這個靳文禮真有一套啊,這個年代就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遇事也不是只一味地強硬到底,該低頭的時候也不含糊,難怪將來能成大事。
“你說再多也沒用,你什麼時候能把觀念改正了,咱們什麼時候再恢復來往。”葉水清才不會被靳文禮兩三句話就說服了,自己可不真是二十歲的小丫頭。
“水清,我做錯的事我認,但我心意可不能改,這個你拿著,你不是沒自由了嗎,我想辦法就是了。”
靳文禮說著就將一個塑膠袋兒扔到了葉水清的炕上,葉水清打開一看是件紅色的連衣裙,樣式在這邊根本沒見過,顏色也特別正,這要是在太陽光下一照肯定更艷麗。
“你打哪兒弄來的?”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是花錢買的,你穿上肯定好看,你消消氣唄,和我說會兒話。”
葉水清將裙子放回去,又扔給了窗外的靳文禮:“我不要,我才不貪小便宜!”
“這是我賠禮道歉的禮物,哪是什么小便宜,你收著吧。”靳文禮又扔了回來。
葉水清不想和他糾纏個沒完,心想收著就收著,自己又不穿,等到弄明白那天再還給他就是了,於是就不再將塑膠袋扔還過去了。
靳文禮見此心中一喜:“咱兩聊天兒吧。”
葉水清輕笑一聲,起身直接將窗戶一關、窗簾兒一放,繼續躺回炕上歇著。
過了一會兒,也沒見靳文禮再敲窗戶,估計是翻牆出去了,葉水清怕他再回來,也不去將窗戶打開,寧可悶著。
吃過晚飯之後,葉水清早早兒換了衣裳躺下休息,明天還要起早讓大哥送自己上班兒呢。
只是晚上湯喝得有點兒多了,睡到半夜時葉水清就想起夜,住平房的時候家家都有起夜的用的器具,只是葉水清受不了,冬天太冷時沒辦法,現在大夏天的要是在屋裡方便那味道太難聞,所以她晚上基本很少喝水,偶爾起來也是匆匆跑到外面的公共廁所迅速解決,而她之所以敢這樣做就是因為公廁離他們家很近,院子外面沒幾步就到了。
即便這樣葉水清也是又挺了一會兒,覺著實在是挺不過去了才披了件衣服起來,拿著手電輕手輕腳地走到院子裡開門跑了出去。
外面月亮很亮,即使胡同里沒有路燈也能看清路面和周圍的景物,到了公廁葉水站在女廁這邊用手電往裡照了照,確認沒人才走進去,雖然裡面有盞昏暗的小燈,但照明範圍實在有限,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將手電放在乾淨些的石台上,讓光線朝外,這樣萬一有人來時就會知道裡面有人,再一個要是外面真的有人,那影子必然會先照到牆上,自己也能有個心理準備不會被嚇著。
只是,葉水清站好之後剛解開褲扣兒,牆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兒,而且那黑影兒是極快地出現又立即消失了。
“是誰在外面!”葉水清大聲詢問,同時也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腳亂地系好褲子,葉水清拿起手電慢慢往門口走,快到門口時又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照了照,當光線略過左邊牆上時卻發現有個地方破了一個洞,再細看時正好和一雙賊亮的眼睛對上了!
☆、第10章
葉水清對上那雙眼睛後渾身汗毛直立,身子也不自覺地哆嗦起來,自己是遇見壞人了,這深更半夜的就是出了事也沒人知道,她前世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啊,如今怎麼會這樣!
這時牆窟窿里的那雙眼睛依然在看著葉水清,不時還轉兩下,一會兒又聽外面的人嘿嘿笑幾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可怖。
葉水清當時就不敢動了,看看身邊兒也沒什麼可防身的東西,只能邊盯著那雙眼睛邊思考跑出去的可能性,又想如果跑出去後一旦被抓住了怎麼樣才能出其不意地傷其要害,不過她雖是冷靜地思考著,身子卻已經不自覺地在顫抖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葉水清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了,咬咬牙腳下猛一發力就衝出了門口,然後頭也不回地迅速往前跑,餘光似瞥見那人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
葉水清沒跑出去幾步就覺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平時明明很短的距離怎麼現在看起來卻如此漫長,而且越想跑快些越是跑不起來,又因為過度害怕腿也使不上力氣,不過只要她能跑到前面的轉角就行,因為轉過去就都是住戶了,到時自己拼命大喊肯定能有人聽見。
這時後面傳來了急速的腳步聲,是那人追上來了,只聽聲音葉水清也知道對方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很明顯地感覺到離自己是越來越近。
葉水清心裡泛起一絲絕望,難道自己重生之後卻要面對另一種厄運!
“砰!”葉水清正拼命加速時,卻與對面突然出現的人撞了個正著,葉水清被撞得往後急退,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卻被一股力量給拽住了。
葉水清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原來那人還有同夥!
“水清,是我!”
是靳文禮!謝天謝地是靳文禮!
葉水清聽到這個沉穩的聲音,當下就哭了出來,指著後面說不出話。
靳文禮摟著葉水清,靜靜地看著追過來的人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將葉水清輕輕推開:“水清,你先站到旁邊去,不怕啊。”
葉水清抽泣著點點頭退開幾步,心也徹底放了下來,知道自己安全了。
只是沒過兩分鐘,葉水清又覺得自己這心放得太早了,雖然不得不說從靳文禮彎腰撿起一塊磚頭,再一腳將跑過來的那人踹倒,一直到他拿著磚頭往對方身上狠砸動作很是帥氣流暢,但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先不說靳文禮那一腳正中對方要害,就是他手裡的磚頭專往人家腦袋上砸肯定是不行的。
“靳文禮,你先住手,再這樣下去會打死人的。”葉水清趕緊過去阻止靳文禮。
“我今兒非弄死他不可,敢偷看我媳婦兒就是找死呢,你別管,打死也白打!”靳文禮越想越生氣,一想到自己要是沒趕上的話,葉水清會落得個什麼下場,下手就更狠了。
“剛才怎麼回事兒,誰喊呢?”
“不知道啊,我口渴起來想喝水,就聽外面喊了一聲,嚇得水都沒拿穩。”
葉水清正拉扯著靳文禮就見那邊一片手電的亮光往這邊快速移過來,知道是有人聽見自己剛才那一聲喊了。
“這不是水清嗎,這、這是怎麼回事兒?”五六名鄰居走了過來,看了看滿臉淚痕的葉水清,又看了看已經站起來的靳文禮,最後目光都落在了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人身上。
葉水清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媽的,把這孫子的手拿開,看看是誰,打死他都不為過!”有氣性大的上去將就那人捂著臉的手掰開了。
“是前樓的孫明!”仔細辨認之後有人大聲喊道。
“平時人模犯狗樣兒的,以為自己住個樓房就了不起了,原來半夜不睡覺淨幹這德事兒,我去找人,咱們一塊兒將他送派出所去!”
葉水清住的地方其實是有劃分的,前街和胡同里住的都普通人家,后街住的都是條件好一些的,獨門獨院兒的水泥房,平時都大門緊鎖,而東邊兒小馬路上緊鄰煤廠則有一座小旱樓,凡是能住在后街和小樓裡面的人都是讓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羨慕不已的,這個孫明的父親據說是個幹部。
趁著那些人去找人的功夫兒,葉水清已經緩了過來,掃了眼應該是昏過去的孫明又抬頭問靳文禮:“這麼晚了,你出來做什麼?”難不成也是起夜,那可真是巧了。
靳文禮伸手給葉水清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才說:“我壓根兒就沒走。”
“沒走?什麼沒走?”葉水清聽得直糊塗。
“我一直在你窗戶底下坐著呢,一睜眼感覺你屋裡燈亮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翻牆跑到你家前門兒一看門是虛掩的就知道你出來幹嘛了,就趕緊跟了過來。”
葉水清眨著眼呆呆地又問:“你是說,從白天到現在你一直都在我窗戶底下坐著?”
靳文禮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還生我氣呢,我回家也不好受,自己遭點罪心裡能舒坦些,而且也能感覺離你近點兒。”
“你守在我窗戶底下,我又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葉水清自己都為靳文禮不值。
“我也沒想讓你知道啊,就是罰我自己唄,你生氣難過,我哪能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