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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兩人還好好兒,怎麼突然之間就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他從心裡上就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更何況自己的對手是靳文禮這個混蛋!
對!一定是靳文禮的小恩小惠將水清給迷惑住了,這個混混除了歪門邪道耍手段之外,根本就一無是處,自己決不能被打跨,讓靳文禮這個敗類看笑話!
“水清,我知道你只是一時沒想明白,你今天說的都是氣話,我不會放棄的!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先回辦公室去了。”
崔必成說完就往外走,在經過保衛處的人身邊時略停了下腳步:“聽到沒,這人不是水清男朋友,以後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靳文禮見狀也不甘落後:等崔必成走出休息室後便說道:“水清,我本打算陪你一起吃飯的,不過看你現在心情也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吃我下班的時候再來找你。”
車間裡的人則是等靳文禮走遠之後才開始七嘴八舌地譴責起葉水清:“水清,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哪,崔必成多好的條件,廠里多少小姑娘都看中他了,你怎麼隨便就說分手呢?那個靳文禮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和眼前利益給蒙蔽了,哪個正經人成天不上班兒,還能天天弄到好飯好菜?你要是真和他攪合在一起,你家裡人都抬不起頭!”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不過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不用再勸,我沒和靳文禮在一起,也不會和崔必成複合。”葉水清嘴裡雖是這麼說,但也無心再吃飯,將飯盒收拾好,打算等下班時再還給靳文禮讓他吃了。
眾人見葉水清這樣倔強都搖頭嘆息,只等她情緒緩和之後再想辦法開導勸解。
下午的時候,車間主任將葉水清找了過去,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也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解,葉水清只是聽著並不答話。
下班後,葉水清不想再讓同事看見自己與靳文禮一起走,以免節外生枝,於是就特意磨蹭了一會兒。
“水清,不好了,崔必成和靳文禮在廠門口兒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小鄒突然跑了進來,拉著葉水清就往外走。
葉水清一聽這話頭疼極了,這兩個人還能不能懂點事兒!
崔必成惡狠狠地瞪著靳文禮,額頭上、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他中午離開車間後心裡煩悶就想看看寧軍到底得了什麼病,等去了人事那裡問過之後,才知道是被人打傷了。
當時他就感覺不好,寧軍和自己從小到大一塊上的小學和初中,關係挺鐵的,從來也不是惹事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挨了打呢?越想越不對勁兒,再聯想到靳文禮的出現就一刻也呆不住了,回辦公室請了一個小時假騎車去了寧軍家。
等寧軍將實話一說,崔必成腦袋氣得嗡嗡直響,靳文禮這個王八蛋原來早就存了第三者插足的心,還將維護自己的同學給打成這樣,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當時就恨不得能手撕了對方。
忍著氣回到廠里,好容易挨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崔必成提前五分鐘迅速騎車跑了出來,在廠子大門外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等著靳文禮出現,他想以靳文禮的流氓脾性,肯定會來糾纏葉水清的。
果然,自己剛躲好就看見靳文禮騎著輛大黑色車晃晃蕩盪地過來了,到了廠門口將車停好之後就來回往院內張望,顯然是在找葉水清。
崔必成再也顧不上許多,從角落裡跑了出來,直衝到靳文禮面前厲聲質問:“靳文禮,是不是你打的寧軍!”
靳文禮被嚇了一跳:“你打哪兒冒出來的,誰是寧軍?不認識!”
“你少裝蒜,有種打人卻沒膽承認,你就是個孬種!”
“你說話給我小心點兒啊,你爺爺我不打無名之輩,寧軍是個什麼東西我都不知道,幹嘛打他?”靳文禮被問得莫名其妙。
“寧軍是水清車間的同事,也是我同學,上個禮拜你因為他維護我和水清的關系所以當天晚上就打擊報復他將他給打傷了,你敢說沒有這事兒?”
靳文禮這才明白過來,立即笑道:“原來是他呀,他挨打正常,話太多了,沒事兒找事兒和我叫板,但人還真不是我打的,我沒親自動手,不過你要是有話只管和我說就行,這事兒我擔著!”
“你擔著?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行兇,你就應該被抓起來關大牢!靳文禮,我告訴你,水清註定是我崔家的媳婦兒,你這個混混根本配不上她,你現在馬上給我滾,要是再敢纏著水清,我就不客氣了!”崔必成說著已經紅了眼,他是個性情溫和的斯文人,可也被靳文禮的無賴行徑給氣得把持不住了。
“嗬!怎麼著,你還想動手啊,我還就告訴你了,我配不配得上水清不用你來說,水清看我好、喜歡我就行,水清已經正式表態和你沒任何關係了,你早就出局了。看在你被踢的份兒,我今天不跟你計較,趕緊回家哭去吧,不然你那個什麼倒霉同學就是你的下場!哈哈……”
靳文禮嘴皮子溜得很,那副狂樣兒讓路過的人都有打他一巴掌的衝動,更何況崔必成身為當事人根本就沒辦法再忍下去,憋著一口氣上去一腳先是將靳文禮的自行車踹倒了,緊接著就去拽靳文禮的衣領子。
只是他一米七三的身高對上一米八二的靳文禮,氣勢上就矮了一截兒,看熱鬧的人都替崔必成捏了一把汗,因為就算是除去身高這個因素,就憑靳文禮身經百戰的經驗,崔必成必然是要吃虧的,而且很可能要吃大虧,都是一個單位的有人自然向著崔必成,趕緊跑去保衛處偷偷給派出所打電話去了。
有人去報警,這邊也有人喊好,不知什麼時候對街酒廠的人也圍過來一大幫,都在給靳文禮加油,顯然是和靳文禮一夥兒的。
靳文禮任崔必成拽著自己,垂在兩側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我數三下兒,你要是不放手,到時哪兒殘了可別怪我,爺爺下手可沒輕重。”
“你數一百下,我也不放,我打的就是你這個王八蛋!”崔必成也不等靳文禮數什麼三下,直接對著靳文禮的臉就大力揮了拳頭。
靳文禮自然是能輕鬆躲開的,順便還能對著崔必成的小腹再來一拳,估計這小子也就爬不起來了。
只不過在他剛想閃躲的一瞬間,餘光忽然瞄見了從印刷廠院裡跑出來的葉水清,心眼兒一動立即就停下了動作,結結實實地挨了崔必成一拳,之後便捂著臉應聲倒地不起。
崔必成哪裡會打架,這一拳雖然是打上了,但因為不會用巧勁兒,所以一拳下來自己的手上骨頭也像是要裂開似的疼,可又不甘心放棄這樣的大好局勢,便忍著巨痛去拿腳踢靳文禮。
靳文禮護住頭,蜷縮著身體只是不動,崔必成這點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崔必成,你住手!”
葉水清跑過來看到這樣的情景立即就火了,上前一把就將崔必成給推到了一邊,蹲下身子去查看靳文禮傷得如何。
“你沒事兒吧?”
靳文禮鬆開手,喘息了半天才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道:“水清,我沒惹他,我就站這兒等你出來,他上來就動手,我怕你為難就沒還手。”
“我知道,你先別起來,等真沒什麼事兒了再說。”葉水清安慰著靳文禮,隨即仰頭怒瞪崔必成。
“你怎麼回事,這地方是你家開的,別人站這也不行,你憑什麼打人?”
崔必成也是氣得直喘:“他該打,你怎麼不問問他將寧軍打成什麼樣兒了?寧軍是為我受的傷,我不能放過這個流氓!”
“你要認為是他打了寧軍就去派出所報警,警察自然會查得明明白白的,你有什麼權力動手傷人?”
“對嘛,大家可都看見了是這個人打的我們廠靳文禮,靳文禮一下沒還手,這事兒必須有個說法兒,你們廠領導呢,快找出來讓他看看,他印刷廠的人公然在大街上鬥毆傷人,這事兒沒完!”酒廠的人起先看到靳文禮被撂倒還吃了一驚,再看現在這形勢立即就明白了,於是都開始吵鬧著要處理崔必成。
印刷廠這邊的人都蒙了,誰能想到靳文禮這樣能屈能伸,還真就任打啊!
正僵持之際,廠區附近的派所出來人了,大致了解了下情況,又看了眼躺在地上靳文禮說:“沒大事兒就起來吧,能看見你躺地上還真是難得。”
靳文禮嘿嘿一笑利落地站了起來:“事兒是沒有,不過這打挨得冤枉,你們問他吧。”
派所出的人聞言又看向崔必成:“你動手打人是顯而易見的事,我們先調解,要是調解不成再說一下步。”
“不用調解,我就打他了。”
“你還挺有骨氣的,不調解就是認拘了?你工作不想要了?”民警一看就知道這又是個吃靳文禮虧的傻小子。
葉水清著急了,崔必成要是真犯倔被帶走了,那工作完了不說,整個人也就毀了,這個年代有了這種前科劣跡就沒辦法再翻身,於是立即勸道:“崔必成,你別一時衝動,你想想你家裡人再說。”
“你還知道關心我?”崔必成望著葉水清問。
還沒等葉水清回話,靳文禮往前一站,擋在了兩人中間:“警察同志,我同意調解,我不追究他的責任,你們回去吧。”
“你說回去就回去啊,他打了人,還這個態度,必須進行再教育。”
靳文禮嘻笑著走過去搭著一個民警的肩膀說:“這不是人民內部矛盾嗎,還是勻給群眾自己解決吧,派出所已經很忙了,不好再給你們添麻煩,我們自己解決、自己解決。”
那警察白了靳文禮一眼:“你還少我給們添麻煩了?行了,白忙一場,撤吧。”
警察一走,崔必成就被同事給拉回廠里去了,大家都勸他將手上的傷處理一下再回家。
不一會兒人就都散了,靳文禮扶起自己的自行車走到葉水清身邊笑:“你來的還真及時,不然我可就慘了。”
“你慘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崔必成什麼都不懂才上了你的當,你會打不過他嗎?”葉水清冷靜下來之後,也想明白了這裡面的事情。
靳文禮只是樂:“打不打得過,我不是也沒還手嗎,這點素質我還是有的,不能給你丟臉就是了,咱回家吧。”
葉水清不再多說,騎上車和靳文禮一起走了。
快到路口時,葉水清將車停了下來,靳文禮也跟著停了車:“還沒到地方呢,等拐過去我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