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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走過去把躺在地上不動的鬧鬧抱了起來,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又看著地上的坑嘆氣:這丫頭確實是太胖了!
“我輸了,不比了。小昊哥,咱們快肥家,我媽昨天生病了動不了,我還得陪她哪。”鬧鬧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輸了比賽,拉著沈昊要往家走。
“你不疼啊?”
“剛才疼,現在不疼了,我媽昨天都沒哭,我也不哭!”
沈昊笑了:“我攢了五毛錢,一會兒給你買好吃的吧。”
“我要吃汽水兒糖。”鬧鬧高興壞了,平時媽媽都不讓她吃。
“買十個,你只能吃二個。”
“五個!”鬧鬧據理力爭。
“三個!”兩個人手拉著手爭論不休,出了大門越走越遠。
這時已經跑到終點的六個孩子,樂呵呵地回頭想炫耀,結果看到的只有空空的煤廠大院兒,哪還有沈昊和鬧鬧的影子!
☆、第63章
葉水清聽著外面鬧鬧的哭喊聲,心裡著急,挪到炕邊拿起手杖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鬧鬧,怎麼了,到媽這兒來!小昊,你也過來!”葉水清出了門就看見鬧鬧仰著頭嚎啕大哭,沈昊站在她前面瞪著對面的鄭國芳,就知道沒好事兒,於是趕緊讓鬧鬧和沈昊先到自己身邊來,鄭國芳這女人心那麼歹毒,誰知道她會不會傷害兩個孩子。
沈昊聽話地帶著鬧鬧走了過來,又拿手絹給她擦眼淚,鬧鬧都快哭嗆了:“媽媽!二大娘罵我,說我是小偷!我沒偷東西!沒偷!”
葉水清氣得直哆嗦,轉過頭去看鄭國芳,這才發現靳升正躲在她身後,也在哭。
“看什麼看!孩子有錯兒我這個做二大娘的管管也不行嗎?我說老四媳婦兒,這女孩兒不比男孩兒,打小兒就必須要好好管教,別學著嘴太饞了,我這一直帶靳升在娘家住也不知道你和老四的日子是不是過得一天不如一天了,不過再苦也別虧待了孩子,特別是女孩兒要不長大該不學好了。我這剛給靳升花二毛五買了一袋兒牛肉乾,轉眼就被靳柔給搶了過去,她要是想吃,直接和我說,我還能不買給她嗎?偏就學的這麼偷偷摸摸的!這不是強盜和小偷兒才能做出來的事兒嗎!”鄭國芳也不拿正眼看葉水清,陰陽怪氣兒地說了一大通。
自己女兒自己知道,雖是愛吃了點兒,可絕對能分得清里外,平時鄰居給東西吃除非自己和靳文禮點頭同意,否則鬧鬧根本不會要,又怎麼會去搶靳升的牛肉乾!再說自己家哪會差吃的,更別提現在滿屋子全是吃的了!葉水清聽鄭國芳聽完更是惱火。
“二嫂,鬧鬧不過是個兩歲的孩子,你就是有話也應該對著我說才對,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我家鬧鬧,你還有個大人樣兒嗎?”
“誰誣陷她了?不信你問靳升,是不是鬧鬧搶他牛肉乾了?”鄭國芳說完就將自己兒子拉了過來讓他說話。
靳升本就開口晚,平時說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這時哪還說得出來,只是嚇得直哭使勁兒要往後躲。
“我沒搶,我吃的是我自己的!”鬧鬧衝著鄭國芳大喊。
“嘖!嘖!瞧瞧這家教,這麼大一點兒就知道跟長輩又喊又叫的,以後還能好得了嗎?”
葉水清恨不能給鄭國芳一巴掌:“二嫂,你還是積點口德吧,自己還有孩子呢用不著咒別人家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才缺德呢,不然腿怎麼折了,我怎麼一點兒事都沒有!”鄭國芳的嘴也不是白給的,平時和靳文柏吵也吵出經驗了。
葉水清冷笑:“你還叫沒事兒?人都有跌到的時候,我這腿也總會好起來,而且還有家人陪著,你那屋子裡有誰?”
“你,你放屁!”鄭國芳被戳到痛處,馬上就翻臉了。
“靳升的牛肉乾早就吃完了,鬧鬧吃的是她自己的,是二嬸不講理冤枉鬧鬧!”
“好啊,你這小兔崽子也不是個好東西,跟誰好就偏著誰說話,趕緊滾回你自己家去!”鄭國芳像瘋了似的又開始罵沈昊。
沈昊立即指著鄭國芳大聲說:“你罵我,我這就回家告訴我爸去,讓我爸和你算帳!”
鄭國芳這才反應過來沈昊他爸可是沈振山,這要鬧起來還不把自己的房子給拆了啊!可話已經說出去了,自己總不能在一個八歲孩子面前示弱吧?
“這又是怎麼了?水清,你的腿不能下地你自己不知道,怎麼還往外跑?”靳文禮推著摩托車進了院子。
“爸爸,二大娘罵我是小偷!”鬧鬧跑過來一下子就撲到了靳文禮懷裡繼續大哭。
靳文禮看著女兒臉哭得通紅,眼睛也腫了,心立刻跟著發酸:“鬧鬧乖啊,不哭了,爸爸在這兒呢。”
“叔,二嬸還說鬧鬧嘴饞,這么小就和強盜小偷似的,長大了肯定也學不了好!”沈昊專挑不好聽的學。
葉水清用讚賞地眼光看著沈昊,這孩子,聰明!這話由他說出來比自己說強百倍。
靳文禮拳頭握了松、鬆了握才強忍下揍人的衝動:“沈昊,去屋裡給靳升拿些牛肉乾兒來,再把肉罐頭拿兩盒出來!”
沈昊應答一聲兒往屋裡跑,不大一會兒就拎了個兜子出來,走到靳升面前,從兜子裡給他抓了十多袋牛肉乾,又抓了不少烤魚片兒往靳升懷裡塞:“給你吃吧,你吃完了再和我要,屋裡多著呢,要不我和鬧鬧也吃不了。”
靳升手小拿不住,不少東西都掉到了地上。
給完之後,沈昊又把罐頭交給了靳文禮。
“好小子,會做人、會辦事兒!”
靳文禮拍了拍沈昊的頭誇他,然後打開一盒罐頭就將裡面的肉往院子外面一倒,立即就有野貓過來搶。
“二嫂,看見了嗎,我閨女嘴再饞我也養得起,這還剩一盒,你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就扔!我二哥不著調,你別再把靳升給帶壞了!走,進屋回家!”
靳文禮說完走過去把葉水清直接抱了起來就往屋裡走,沈昊則拉著鬧鬧的手沖鄭國芳做了個鬼臉兒跟著跑了進去,只留鄭國芳拽著靳升站在院子裡發呆。
“這腿剛好些,可別又傷著了,你說你跑出去幹什麼!”靳文禮怕葉水清骨頭長不好,擔心地數落著。
“女兒在外面哭,我能不出去嗎?後天石膏就要拆了,骨頭早就接好了,哪能還傷著。”葉水清語氣很不好。
“接好了,也要長好才行。小孩子,哭哭也就沒事兒了,我給你做排骨去。”
“我說你二嫂是不是心裡有問題,以前也沒發現她這麼不是東西啊!”
靳文禮無奈:“她能沒有問題嗎,你看我二哥一個月都不回來一次,就像是沒有靳升這個兒子似的,她手裡的錢也有數兒,要不也不能總帶著孩子往娘家跑,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二哥不好,你二嫂也不是一點兒毛病沒有,她要是再不改改,靳升都讓她教壞了。”
“唉,靳福不頂事兒,咱們老靳家現在就這麼一個男孩兒,我也是擔心哪。”
“男孩怎麼了?管他男孩女孩,要是不學好怎麼都沒用,你快去做你的飯吧。”
靳文禮又笑了:“我就是這麼一說,誰也比不上我媳婦兒給我生的大胖閨女!”
靳文禮出去後,葉水清叫過沈昊和鬧鬧,逗著他們用蠟筆在自己的石膏上畫畫,兩個孩子一下子就忘了剛才的事兒,歡聲笑語地在葉水清腿上亂畫一氣,靳文禮做好飯端著菜進屋看見了,也跟著笑鬧著畫了幾筆,又讓沈昊和鬧鬧去廚房把飯碗拿進來,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
過了幾天鬧鬧突然開始有些咳嗽,葉水清就和靳文禮抱怨說鬧鬧這是受了氣上火了,兩人帶著孩子去了醫院,大夫說沒發現有炎症,只讓飲食清淡些,多喝水就行。
回到家,葉水清照著大夫說的做了,沒過幾天鬧鬧果然好多了,這才放了心,然後又想起一件事就和靳文禮商量:“鬧鬧總這麼在家呆著也不行,我看還是送她去廠里幼兒園吧,多少能學點東西,還可以適應集體生活,將來上學也有好處。”
“鬧鬧能願意去嗎,別到時一送去真上火了。”靳文禮有些捨不得,去了幼兒園就要受拘束,哪有在家自在。
葉水清拍了靳文禮一下:“你這不叫心疼孩子,你這是害她,照你這麼想那以後上學怎麼辦?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去廠里辦手續。”
“是,咱家的事兒本來就全是你說了算,不過我看還是等你腿全好了再說吧,到時候你還可以接送鬧鬧。”雖然拆了石膏,但靳文禮仍堅持讓葉水清再多休養一段時間,葉水清也覺得有道理就沒再反駁。
之後,靳文禮還是每天晚上繼續給葉水清做熱敷,又整整養了近二個月才肯放葉水清出門兒,葉水清能重獲自由高興得不得了,感覺自己就是坐月子都沒這麼憋屈過,出門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鬧鬧辦入園手續。
鬧鬧並沒有兩人想像中那樣哭鬧,反而是高高興興地進了幼兒園,上火的是靳文禮,起了滿嘴大泡,還總找藉口去幼兒園給鬧鬧請假,然後帶著鬧鬧四處遊玩,鬧鬧成天都樂呵呵的,葉水清見女兒這樣開心也跟著高興,開始將重心放在了書屋上面。
通過這次收書款這件事,葉水清意識到文禮書屋要想做出規模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小作坊似的家庭式辦公,必須要正規起來,還要有明晰的分工這是最起碼的。
“要想正規我看首先文禮書屋這名字就得先改改,不大氣不說,也沒有文禮哥的名字成天被人掛在嘴邊的道理啊。”李茹知道了葉水清的想法立即就提出一條建議。
葉水清也沒敢提這名字是楊樂起的,但也覺得是應該換換了,於是就問李茹有沒有好名字。
李茹笑著說:“你學的就是中文,還問我起什麼名字?”
“那我回家想想吧。李茹,我想把業務都分開,總讓沈大哥一個人管理他也累,有時還弄不明白。”
“你想怎麼改?”
“你和我咱們兩個人是一組,負責選書出書,沈大哥我打算讓他專門負責調度送貨取貨,他那邊會開車的人不少,可以先買幾輛微型麵包先試試看,還有就是業務接洽和管帳的人都要另行安排,不行就從外面招人,只是帳務管理不太好找,必須可靠才行。”
“其實財務挺好辦的,我們出版社輕閒得很,一周能上個三天班兒就不錯了,除了我這邊其他人都沒什麼業務,我可以讓社裡的會計關姐幫著代帳,只是你這樣改動那書屋規模可比原來擴大不少,要不乾脆成立個公司得了!”李茹靈機一動想出個主意。